「先去看小雷吧。」唐瀾道。
被冷非噎了這麼幾下,她也有些發虛,不敢再硬碰硬。
她看似任性嬌縱,卻知道分寸,否則皇上那麼多的公主,怎會獨自寵愛她一人。
四人來到了一座小院外,唐瀾看他一眼,皺了皺眉,又無奈的道:「隨我進來吧。」
她身邊一直是陳意如,所以進出方便不必避諱,可現在多了一個男人,總覺得彆扭。
她的小院除了煜王,還沒有別的男人進來過。
冷非毫不顧忌的進了小院。
院內一共栽了六棵樹,每一棵樹都不同,都在開著花,淡淡幽香繚繞。
花圃打理得一絲不亂,百花齊放。
石桌上擺著精緻的點心與一張瑤琴,棋盤上還擺著棋子,顯然還沒能下完。
「坐吧。」唐瀾指一下石桌旁的位子。
冷非坐下來。
唐瀾道:「小月,抱小雷過來吧。」
唐小月道:「小姐,還是讓他過去看吧,萬一小雷不能驚醒呢?」
「……嗯,有理,隨我來吧。」唐瀾起身往裡走。
冷非一言不發的跟著往裡,淡雅素宜的大廳看不出奢華來,卻瞞不過冷非的眼睛,無一不精緻,只是故意藏拙,不顯於外。
唐瀾往左邊走,已然到了她閨房。
她絕美臉龐酡紅如醉,渾身不自在,可為了小雷,也只能忍一忍,裝作什麼也不知道,不察覺。
冷非目光直接落在小雷身上。
小雷正縮成一團,靜靜趴在床頭一角,身子微微起伏,顯然是熟睡過去。
可雷獸是直覺最敏銳的動物,人在院外,它就該驚醒的,現在很反常。
冷非伸手輕輕按上小雷的皮毛,感受著它。
他搖搖頭,兩縷雷光鑽進手掌心,傳入了它的身體。
小雷身上頓時閃過一層紫光,隨後紫光在它皮毛上流轉不休,如夢如幻。
唐瀾三女瞪大眼睛。
片刻後,紫光一下收斂進入它身體。
小雷伸展開身體,發出一聲清亮的低嘯,睜開眼睛,一閃跳上了冷非肩膀,拿頭蹭他的下頜。
冷非笑著拍拍它。
「小雷!」唐小月驚喜的叫道:「快過來!」
小貂看一眼她,又看看唐小星,又看看唐瀾,最終一下躍進唐瀾的懷裡。
唐瀾眉開眼笑,美不勝收。
冷非強懾心神不被她笑容所染,不強懾心神,便要沉醉得無法自拔,她太過美麗。
「多謝你了,冷非!」唐瀾撫著小貂細軟的雪白的皮毛,露出憐愛神色:「這次真嚇人。」
冷非道:「雷獸是極難成活的,它也是運氣好。」
雷獸以雷為食,偏偏又承受不住雷霆之擊,這便是尷尬之處,小雷沒碰上自己,現在已經沒命。
唐瀾憐惜的撫摸著它。
唐小月道:「冷非,你到底怎麼幫的小雷?」
冷非搖搖頭:「冷供奉。」
「哼,冷供奉!」唐小月咬咬牙說道。
冷非道:「無可奉告。」
唐小月氣得想咬他。
唐瀾道:「走吧,去千山觀。」
冷非沒有多說,隨著她往外走,唐小星已經提前出去,輕盈無聲如一片白雲冉冉飄走。
當他們出了王府時,外面已經有了十八騎,包括譚紫劍在內,好奇的看著他。
唐小星牽著一匹馬,身後跟著三匹。
「走!」唐瀾躍身上馬,懷裡抱著小雷。
冷非跟著躍上一匹馬,這匹馬還有些不安份,雖是一匹駿馬,卻是認主的。
冷非目光柔和,輕輕撫摸兩下,頓時平息下來,變得柔馴,隨著唐瀾他們縱馬而出。
很快轉上了朱雀大道,前面的人們紛紛讓路,所有目光都聚集過來。
冷非感受到了萬眾矚目。
目光似乎有力量一般,要把他燒焦,他直覺驚人,通過這些目光能感受到目光主人的心緒。
他忽然朝一個方向看去。
那正是一個酒樓,酒樓里坐著一個俊美青年,白衣如雪,修長的手指正捏著一隻銀杯,漫不經心的打量著這邊。
他與冷非的目光在空中相遇。
冷非輕哼一聲。
唐小星在他身邊並馳,聽到了他的輕哼,低聲道:「冷供奉,怎麼啦?」
冷非伸手一指那酒樓中的俊美青年:「此人是誰,可知道?」
「頭一次見呢。」唐小星看一眼,搖搖頭道。
冷非輕頜首:「讓人查一查。」
「好。」唐小星輕輕點頭。
唐小月聽到他們的話,好奇的順勢看一眼,又看看冷非,沒有多說。
她們都知道冷非的手段與智慧,偌大的煜王府被梳理得乾乾淨淨,所有的內諜都被清除。
這般手段可不是什麼人都有的,看人是極精準的,他既然說有問題,那這個人十有八九有問題。
一行人很快縱馬出了青玉城,到了城外,唐瀾看冷非左顧右盼,不由的道:「沒那麼多危險的,我又不礙著誰的事,誰能來害我?」
冷非輕哼一聲道:「公主是這麼想的?」
「難道不對?」唐瀾不滿的道。
十八騎分散開來,四個前頭,後頭六個,四個左四個右,把他們四人包圍在當中。
譚紫劍看著冷非與唐瀾近在咫尺的說話,似乎呼吸都能接觸到彼此,又嫉又恨,卻又無可奈何。
恨只恨自己武功不濟,進境不夠快,眨眼功夫被冷非拋到後頭,如此資質,當真慚愧。
冷非道:「這般道理,公主不會沒看出來吧?」
「看出什麼?」唐瀾蹙眉:「有話便走說,別曲里拐彎的,不爽利!」
冷非道:「公主你將來是要外嫁,最有可能的是嫁進天淵朝吧?」
「哼。」唐瀾冷笑一聲,絕美臉龐陰沉下來,仍舊不損其美麗。
冷非搖頭道:「那便意味著大禹與天淵的更緊密,其餘三朝能願意?」
「不願意又如何,他們難道敢刺殺我?」唐瀾冷笑。
冷非平靜的道:「為何不敢?!」
他搖搖頭:「有何不敢?!」
唐瀾道:「誰敢刺殺我,便要面臨父皇的報復,神明境高手的報復,他們不敢承受!」
「不是只有皇上是神明境,大夏大西都有神明境!」冷非搖頭道:「況且總有死士出現的,奮不顧身,舍死一擊,死得乾乾淨淨,根本不知道是哪一朝的。」
唐瀾蹙眉不語。
冷非道:「這麼簡單的問題,公主都想不到?真是……」
他搖頭不已。
唐瀾沒好氣的道:「我沒那麼容易被殺!」
冷非道:「一定是皇上有手段吧?」
唐瀾傲然點頭。
不管父皇如何的不通情理,都無法損害她對皇上崇拜,有父皇親自封下的護身之術,沒人能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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