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非卻毫無得意之色。
他已經使了渾身解數,只是勉強接住了一招而已,還好雷印的流光現在恢復奇快。
再過數次呼吸便能恢復過來。
自己得撐過這數次呼吸,穩住這女子。
她悠然嫻靜,笑靨如花,嬌艷奪目,看不出一絲敵意來,冷非卻能感受到她的敵意。
這股敵意不是針對他,而是針對所有男人,是骨子裡對男人的憎恨。
他暗叫麻煩,這種女子才是最可怕,根本沒有理智可言,什麼道理都聽不進去的。
她之所以還沒下殺手,是因為唐瀾故,沒有唐瀾的面子在,她已然痛下殺手。
「你是天神?」她歪頭打量著冷非:「既然是天神,那還敢來這裡?」
冷非道:「難道天神就不能踏入這裡?」
「天神可以踏入這裡。」白衣女子輕輕點頭道:「但他們知道畏懼,不敢過來。」
她撫掌微笑道:「知道啦,你是覺得有唐師妹在,謫塵闕不會殺你,是不是?」
冷非道:「我只一介凡人,並非天神。」
「你不是天神,卻得了天神的傳承,而且還悟得練法……」白衣女子細膩瑩白嘴角掛著諷刺笑容:「你覺得我是傻子嗎?」
冷非道:「我搶了天神傳承,自己領悟修煉,不知對錯,看來是練對了。」
「你真是凡人?」白衣女子斂起諷刺冷笑。
她再次上下打量冷非。
因為聽說過唐瀾的事,知道唐瀾是凡人,夫婿也是凡人,所以分開了。
這一點兒不會假,謫塵闕一定查得清清楚楚,不會弄錯,那這個冷非便真是凡人。
凡人之身竟然能修煉天神心法,這不得不說是破天荒的頭一遭,這個傢伙的悟性還真是驚人。
冷非緩緩道:「我現在是天神的敵人,恐怕會成為公敵,所以只能練謫塵指自保。」
「公敵?」白衣女子輕笑一聲,搖搖頭道:「你也太看得起自己了吧?」
天神是最自傲不過,想成為天神的公敵,那是需要足夠的本事。
冷非現在的修為不堪一擊,怎能成為天神公敵?
「我殺了一個天神,並且滅了他魂魄。」
「滅了天神的魂魄?」白衣女子輕輕搖頭道:「天神魂魄可是不滅的,你怎做到的?」
「自有辦法。」冷非道。
白衣女子蹙眉:「看來是某種寶物,滅了魂魄,那還真是天神的公敵!……你也膽大,竟然敢說給我聽,就不怕我傳出去?」
「這消息本也瞞不了太久。」冷非輕輕搖頭。
承無劍之死會震懾住一批天神,讓人覺得他是死於胡染塵劍氣之中。
可紙終究是包不住火的。
承無劍殺他之際,胡染塵的劍氣沒出現,他便猜測,恐怕胡染塵是真死了。
胡染塵之死一旦公開,那麼所有人都知道承無劍的死有問題,憑天神的手段一定會追查到自己身上。
自己現在要趕在他們反應過來之前,搶在他們追查之前,練成謫塵指。
否則,不僅自己死,還有斬靈宗與宮梅李天心他們都要死。
所以自己一定要在謫塵闕有所得,不能空手而歸,要想盡一切辦法。
眼前這個白衣女子便是一大關。
「你還真夠膽大。」白衣女子撇撇紅唇哼道:「是不是仗著謫塵闕,所以肆無忌憚?」
「正是。」冷非露出笑容,點點頭道:「有謫塵闕在,這些天神不敢殺我,是不是?」
「他們不敢!」白衣女子哼道。
她說得篤定,卻有些心虛。
謫塵闕是能壓制天神,可包庇天神的公敵,便力有未逮,除非闕內有人練成謫塵指。
可現在闕內並無人練成。
沒了謫塵指,便失去了最強大的震懾力。
冷非道:「我如果離開,恐怕他們一定要殺我的,所以只能賴在這裡了。」
白衣女子目光奇異的看著他。
冷非微笑道:「為了活命,只能不要臉皮了。」
「我要是把你趕走,便是害了你,我便成了兇手,是不是?」白衣女子哼道。
冷非道:「為了顧全同門之誼,想必姑娘不會如此做。」
「臉皮還真夠厚!」白衣女子道:「那好吧,你便住下,但跟你說,你可能會呆很久,唐師妹需要閉關很長時間。」
「多久?」
「至少一個月。」
「一個月……」冷非露出苦澀笑容。
白衣女子道:「在下面的話,不知道多少年過去了,恐怕你原來的那些朋友都已經死光了。」
冷非緩緩道:「我若練成謫塵指,能壓過諸天神嗎?」
「你要是練成了,自然能壓得過他們!」白衣女子傲然道:「所有天神,在謫塵指跟前,就跟待宰的羊沒什麼差別。」
冷非道:「為何如此?」
「謫塵指專門克制天神心法。」白衣女子道:「謫塵指對付你們凡人,反而沒那麼大的威力。」
冷非若有所思:「所以練謫塵指者,需得是凡人,內子便在練這個吧?」
「……聰明!」白衣女子輕輕點頭。
這一句話她是真心實意。
能從這些推斷出唐瀾在修煉謫塵指,確實是難得的聰明,也難怪能滅得掉天神。
冷非道:「不如我來試試吧。」
「你不可能。」白衣女子哼道:「謫塵闕鎮闕神功,怎麼可能給你一個外人。」
「我應該不算外人了吧?」
「那也不是謫塵闕弟子!」
「可有規定,謫塵指不能傳與外人?」
「……好像沒有,但這不必規定,誰都明白,就好像你們宗門,難道會把鎮宗神功傳與外人?」
「未必不能。」冷非緩緩道。
白衣女子哼道:「我讓你呆在這裡,已經是仁至義盡了,你莫得寸進尺!」
冷非嘆息:「如此神功,卻束之高閣,當真是……」
他搖搖頭道:「看來你對天神頗為同情吶,怕我練成了收拾他們。」
「胡說八道!」白衣女子頓時嬌喝。
冷非笑了笑道:「你這般阻擋我練謫塵指,不就是這個意思嗎?」
「說得你好像一定能練成似的!」白衣女子冷笑。
冷非緩緩道:「我必能練成!」
「如果你練不成呢?」白衣女子冷冷道。
「我會自我了斷!」冷非道。
白衣女子蹙眉:「我可不想逼死你,唐師妹一定不依不饒!」
「那我便化為你的奴僕千年,如何?」冷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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