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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三位長老和姜鳴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鴨子一般,忽然間沒了聲響。只是見鬼般的看著從議事廳一齊走進來的一老一少。他們打破頭了想不明白,這位很少參與家族事務的大長老,怎麼會和姜昊走在一起,難道是巧合在路上碰到的?
沒有理會眾人的目光,姜昊與大長老徑自走到自己的席位前坐下,大長老哈哈一笑,道:「姜山啊,你倒是生了個好兒子啊,姜昊這娃兒年紀輕輕,卻禮數周全,懂得尊敬長輩,很對老夫胃口,很好。」
大長老這一番話,頓時讓姜鳴和三位長老猶如吞了蒼蠅般難受。剛剛他們還在指責姜昊目無尊長,可是大長老卻說他「禮數周全,尊敬長輩」,這批鬥大會還怎麼開的下去。
要知道,這位大長老雖然經常閉關,近十年來已經很少露面。但他在姜家,在丹鳳鎮的威望卻是無人能比,三位長老雖然已經倒向了二房一脈,卻也不敢公然和大長老作對。
姜鳴見自己苦心營造的場面就這樣被大長老一句話輕鬆的化解,眼中閃過一絲嗔怒之色,卻又不敢頂撞大長老,只能悻悻坐下。
此時要說最開心的,就要數姜山了。光從姜昊與大長老並肩而來的情況看,顯然姜昊已經得到了大長老的認可。只見他滿面紅光的道:「大長老您還是別誇他了,這小兔崽子可不是個讓人省心的主,您再這麼誇他,怕是他尾巴要翹到天上去了。」
「哈哈!」大長老不置可否的一笑,然後正色道:「姜山啊,你硬是將我這把老骨頭從經樓里拖出來,到底是出了什麼事啊?」
姜山緩緩的站了起來,臉上流露出嚴肅的神情,目光銳利的掃了在座的人一圈,大聲道:「諸位,兩個月前,姜昊意外墜崖,我們都以為他已經遭遇不測。所以決議另立姜家繼承人,如今姜昊平安歸來,所以我認為此事應當取消。但這件事關係到我姜家下一任家主人選,不是我一己私事,我姜山不敢擅自決定,所以召開族會議決。」
姜山話音剛落,二長老已經豁然起身,道:「家主這話,我不敢苟同。我姜家身為丹鳳鎮第一世家,做事怎麼能出爾反爾。家主已經寫了親筆帖子給丹鳳鎮有頭有臉的勢力,請他們前來觀禮。此時取消,我們如何跟他們交代。」
「二長老所言不無道理,」姜山點了點頭,隨即口氣一變,道:「但是繼承人之位更替之事,本就緣起於昊兒墜崖,如今昊兒平安歸來,此事自然應當取消。怎能算是出爾反爾。至於寄出去的帖子,只要我親自寫一封致歉函出去,此事自然便可平息。二長老不必擔憂。」
「這……」姜山一番話入情入理,二長老吶吶的說不出話來。
這時,三長老站了起來,笑道:「家主為姜家聲譽著想,甘願低聲下氣向人致歉,一心為姜家著想,老夫佩服。但是大少爺身為人子,卻因為自身原因,連累父親陷入此等尷尬之境,孝心何在,您說呢,大少爺。」
這三長老為人圓滑,知道姜山不好對付,所以將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姜昊。按照姜昊過去的性子,恐怕就這麼一句話,便能問的他啞口無言,自動放棄繼承人之位。
只可惜姜昊此時已經不是昔日阿蒙,只見他長身而起,毫無畏懼的迎向三長老的目光,朗聲道:「姜昊身為人子,連累父親,確是不孝,但這只是小不孝。然而繼承人之位關乎我姜家列祖列宗辛苦傳承下來的家業。我若為了人子之孝,令繼承人之位落入無能之輩手中,葬送先祖基業,那我便成了姜家罪人,那便是大不孝。這大小取捨之間,孰輕孰重,姜昊尚能分得清。」
姜昊此話一出,頓時全場譁然,誰也沒有想到,以前那個自卑懦弱,膽小內向的姜昊居然會有如此的自信與傲氣。
姜昆眼中流露出一絲寒意,豁然站起身來,道:「如此說來,大哥你自負是賢明強者,能帶領姜家走向更加強盛了?」
「不錯!」姜昊毫無懼色的看著姜昆傲然道。
「好!」姜昆點了點頭,對著姜山一躬身,道:「父親,大哥雄心壯志,孩兒自愧不如,甘願退出繼承人之爭。」
什麼?
在場之人都是一愣,有些不可思議的看著姜昆。
姜山也是微微一怔,道:「你當真如此想?」
姜昆用力的點了點頭,接著道:「但是父親的帖子已經發出去了,若是就此取消一月之後的盛會,恐怕不妥。」
「果然另有下文。」姜昊心中冷冷一笑,道:「那不知三弟的意思是?」
姜昆微微一笑,道:「根據姜家家規,姜家子弟成年之後,需行更衣大禮。大哥已經年滿十六,按理應該更衣。大哥身份尊貴,更衣之禮不能草率。我看父親不如索性就在一月之後,乘著丹鳳鎮各方勢力齊聚之時,為大哥舉行更衣大禮,如此一來,父親也就無須低聲下氣向他們致歉了。」
所謂更衣,指的是世家子弟在成年之後,脫去短卦小衫,換上錦衣長袍,表示此人已經成年。而姜家為了激揚族中子弟的習武之風,還特別在更衣之禮中加了一條:
更衣之時,族中未更衣子弟可以向更衣之人挑戰,若是挑戰成功,或更衣之人不敢應戰,則挑戰者便可與其一同更衣。
姜昆建議吧姜昊的更衣大典定在一月之後,顯然是要在眾目睽睽之下向姜昊挑戰。屆時姜昊身為家主繼承人,絕不能在丹鳳鎮那麼多有頭有臉的人物面前露出絲毫怯戰之意,唯有應戰一途。
姜昆若能在眾目睽睽之下擊敗姜昊,便可與之一同行更衣大禮,那麼這場看似為姜昊準備的盛典,姜昆便成了唯一的主角,而姜昊反倒是成了他的墊腳石。
到時候就算是姜山勉強吧姜昊扶上繼承人的位置,但也已經顏面掃地。
在場之人,沒有一個省油的燈。姜昆的想法,他們自然看得出來。三大長老紛紛點頭附和,姜家長老都是晶元境的強者,精神感知明銳異常。
昨夜姜昊與姜昆的一戰,聲勢如此浩大,自然是瞞不過他們。
四大長老雖然沒有親臨現場,但單憑一道精神意念,便足以讓他們將當時的戰況感知的八九不離十。
雖然驚異姜昊的進步,但是姜昆的實力畢竟遠在姜昊之上,那一戰最後終究還是姜昆占據了絕對的上風。而且姜昆還沒有完全展露最後的底牌。所以在他們看來,一月之後的更衣大典上,姜昆擊敗姜昊應該是順理成章,沒有絲毫問題。
「原來你打的是這個主意。」姜昊看著姜昆冷冷一笑,對姜山道:「父親,三弟的提議思慮周全,一心一意為您的顏面著想,孩兒贊同。」
「哦!」姜山心裡正盤算著如何能既不傷了姜昊的尊嚴,又能駁回姜昆的提議。卻怎麼也沒想到姜昊自己會主動贊成,但是當他看到姜昊那充滿自信的目光,心中頓時升起一種莫名的信任,隨即一拍桌面,道:「那便如此決定,一月之後,舉行更衣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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