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代,有窮秀才,卻從來沒有窮舉人,皆因舉人已經可以正式進入官場,八品或者從八品起步。
比如海瑞,就是舉人出身。
現在的王軒完全可以見官不跪,這便是等於進入了上層社會了,若是他親自報官,這事官府必須管到底。
但是……作了這麼多年大佬的王軒明白,古代不是現代,這案子通過正常手段沒法查。
最後事情鬧大,自己想報仇都不方便下手了。
唯一的好處就是官府插手後,對方不敢第二次下手,畢竟官府的威懾力還是很大很大的。
只要王軒能保證對方短時間不敢二次下手,那就可以利用這事私下操作一番……,等自己找到嫌疑人,完全可以偷偷動手滅他滿門!
想明白這些,王軒抬頭對著趙管家說道:「趙叔,這事就這麼定了,買棺材,擺靈堂,這事不報官了!」
具體的他沒解釋,且不說對方能不能聽懂,他現在就是一家之主,沒必要事事跟下屬解釋的清楚明白,他現在要快速建立權威。
攘外必先安內——魯迅
王大少爺一聲令下,自然有家裡的僕人忙活起來,身為人子,王軒親自給二老清理了傷口穿戴壽衣,只是他心裡有些犯嘀咕,難道自己是天煞孤星,從來都是父母雙亡,這好不容易這個世界有個父母,這家庭的溫暖還沒享受到那,二老一下就沒了……
媽的,都怪該死的殺手!
一切都是現準備的,大半夜上街砸門買的物件,畢竟無緣無故誰家也不可能弄幾個棺材預備著,光是搭建靈堂就忙碌了大半夜。
畢竟劉皂白也是因自家問題而死,王軒在靈堂單獨給她留了個位置。
此時天都快亮了,王軒也沒心思睡覺了,吩咐悠悠準備了些酒菜,在院子拉著劉青白喝了起來。
主要他也是看這劉青白一直哭不出來,這很容易把人憋出內傷來,好端端的因自己問題害了人家妹妹,他王大善人覺得過意不去。
兩人一杯接著一杯喝酒,大半斤酒下肚,劉青白才把話匣子打開。
「我與妹妹父母早亡,那時候還我在讀私塾,那時候妹妹小,才10歲,我13歲,為了讓我能專心讀書,家裡所有的活都是妹妹在操持。」
「那時候我不懂過日子都需要做什麼,每日裡早晚讀書,依舊是飯來張口衣來伸手,妹妹才10歲就開沒天不亮就起床種地,給我做飯、洗衣服、給別人家縫縫補補,不但要操持我二人吃喝,還有供應我買筆墨紙硯。」
「每日起早貪黑,沒日沒夜的幹活,有點好吃的也都要供著我吃,自己只是偷偷吃一些粗糧野菜餅子,自從那年之後,我妹妹再沒長過個子,直到現在,依舊是瘦瘦小小的。」
劉青白喝一口酒、說一句、哭一聲,聲音越來越是悲戚,王軒也不能想像一個十歲的小女孩是如何負擔起整個家的,那得是個什麼樣的情景。
「猶記得那年,我18歲,我妹妹15歲,當得知我考上秀才後,小沒又哭又笑歡喜的不能自已,比我笑的還誇張,拉著我的手怎麼也不肯放開,一個勁的叫著跳著,喊著光宗耀祖了。」
「直到那個時候,我才發現,妹妹手那麼粗糙,比我還要粗糙的多,一點也沒有書中形容的纖纖玉手那種感覺,那時候,我忽然就沒了考上秀才的高興勁了,拉著妹妹的手一直說不出話來。」
劉青白仰著臉,淚水在自己臉上滑落,雙眼眨也不眨地望著天空,眼中卻空洞無神,「那一年後妹妹依舊不准許我干一點活,每日裡總是在我耳邊念叨,咱們劉家就指望我光宗耀祖了,一定不能把時間耽誤在這些下等人的活計上。」
「依舊是起早貪黑地幹著那些本不應該是他做的活,供養我讀書,三年後,我卻落榜而回,當時,我實在沒臉見妹妹的面,哪一年我21,妹妹18歲,正是大好年華應該出嫁的年紀,可就是因為供養我,弄的自己黑黑瘦瘦,每次見到妹妹我都感到慚愧。」
「之後兩年,讀書已經感覺不到進展,我一氣之下撕掉了很多書,那一夜,妹妹哭的很傷心,一點點的拾起碎片,邊哭邊粘,又不捨得說我,只是一直哭,那一年妹妹20。」
「來提親的媒婆已經很少了,而且男方都是一個哇瓜裂棗,我實在看不得妹妹如此受糟踐,只怪自己不爭氣,若是能考中舉人,無論如何也能給妹妹撐腰找個好人家。」
「再之後,實在不願意妹妹一個人受苦,我們便來到了這裡,幸虧老家主為人善良,只讓我做些賬房計算的活計,還有大把的時間讀書,只是這次又名落孫山,不等我功成名就,妹妹就……」
「百無一用是書生,我,活著還有何用!!」說道此處,劉青白嗓音已經沙啞,喊不出聲音來了。
王軒仔細回憶了一下腦海中劉皂白的記憶,黑黑瘦瘦的一個小姑娘除此之外他再無別的印象,不想一生都在為別人而活,實在是,實在是……讓人唏噓。
王軒拍了拍劉青紅的肩膀,他倒是沒跟對方比慘,只是他也不會安慰人,只能勸對方多喝酒了,喝醉了也就是不知道了。
天亮的時候,劉青紅已經醉倒了,只是嘴裡還中喃喃自語著妹妹的名字,王軒吩咐人把他抬回去照料,自己好好洗漱一番準備去衙門那邊走一遭。
他身體鍛煉的極好,即便喝了那麼多酒也絲毫沒有影響。
穿戴一身素白儒袍,綰上髮髻,儒雅中隱藏幾分英氣,眉眼之間帶著幾分威勢,明顯不似凡人,任誰見了也要高看幾分。
一路來到知府衙門,王軒拿出一份拜帖遞給看門的衙役,順手遞過去的還有一小錠銀子,「麻煩通秉一聲,新晉舉人王軒求見知府齊大人。」
衙役微微一愣,王軒的世界名望已經到了7點,已經到了能讓人普通人肅然起敬的地步,即便是一些大人物也要高看王軒三分。
銀子一下消失在袖口,衙役微微躬身一禮,「請王老爺稍等,我這就去稟報。」
說完,小跑著拐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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