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院中已經擺好一張長桌,上面擺放著筆墨硯絹,墨汁已經研磨好,是上好的天然硃砂粉,正中擺著一個香爐,爐中插著三炷香,旁邊燃著兩隻蠟燭,兩側擺放幾盤糕點、雞鴨為貢品。
江浩看看天上一輪皎白的明月,緩緩走到桌前,手一抬,忽然多了一把劍,讓所有人都是一驚,還以為自己眼花了。
江浩掃了一眼站在旁邊的眾人,說道:「我現在要請神祈福,你等分列兩旁肅立,不得失禮。」
其他人一聽,心裡有些納悶,可還是照做了,站在江浩兩側,讓院中整個氣氛頓時變得更加肅穆起來。
江浩如此做是否有什麼深意?
沒有,
這樣更顯得有逼格一點。
有時候逼格很重要,真的很重要很重要。
「道祖在上,今日弟子江浩,遇到瘟災為禍,請道祖賜福,以解百姓疾苦。」
江浩說完,運起全身靈力,手握毛筆飽蘸硃砂,在絹布上刷刷刷的畫起來,一邊畫符嘴裡一邊念咒,不多時一張祛瘟符就畫好了,江浩拿出天師印,在符篆上印了下去。
就在這時,不可思議的一幕發生了,桌上剛剛畫好的那張祛瘟符表面竟然閃過一道銀光,這道光好似和天上月亮產生呼應,一道月光直直照在符上。
這一幕讓所有人感到震驚,包括江浩,因為江浩發現,此刻這張符正在吸收月華能量。
約莫過去幾個呼吸功夫,月華一斂,符篆回歸平常,江浩拿起符篆一看,心裡也是驚訝不已。
「沒想到,沒想到在這種情況下,自己竟然畫成了一張中級符篆。」江浩驚訝的喃喃自語一句。
中級符篆比低級符篆有幾大好處,一是威力大,二是可多次使用,只要不爆發,用完上面的靈力,回頭重新補充就還能使用,這還是江浩第一次畫出中級符篆。
讓江浩驚訝的是,以他現在的功力,其實根本沒有能力直接畫出中級符篆,這裡面一定有什麼緣故。
想到剛剛的月華,那絕對不是他主動引下來的,而且說實話,他也引不動,他感覺這裡面的原因一定不簡單。
而周圍的眾人,此刻也都看呆了。
這等神奇的事情他們哪曾見過,一道月光直直照射在供桌上的那個符篆上,傳說中的神仙之事也不過如此吧。
蕭何眼冒精光,各種思緒在腦海中亂轉。
呂老頭看著江浩重新起了心思,他之前覺得江浩滿腹才學,今後必定是個人物,沒想到現在竟然看到如此讓他震撼的一幕,呂老頭心中琢磨,如果讓這樣的人和呂家失之交臂,那他肯定會後悔一輩子,他此刻又起了之前的心思。
呂雉一雙美目看著江浩,心馳神搖,上蒼啊,他,他究竟是什麼人啊,難道這個世界上真的有傳說中的神仙不成。
其他僕役、侍女,甚至那些衙役,也都一個個瞪大眼睛,剛剛那一幕這裡所有人都看到了,面前的男子竟然能請下月華,這是何等人物,當即就有人膝蓋一軟跪了下去,把江浩當成了神仙。
就在這時,胡醫生端著一碗藥過來,看場中眾人安靜異常,一個個都呆呆的看著江浩,而且還有人跪在地上,他怯生生的問了一句,「這是怎麼了?」
很多人看了胡醫生一眼,心說,你錯過了恐怕是這輩子唯一看到神仙的場景。
「藥好了?」江浩問道。
「好了。」
「端過來。」
胡醫生端著藥過來,放在桌子上,江浩捏起符篆,手掐法訣,引動符篆中的神力,隨後一指桌上的藥碗,人們再次看到神奇的一幕,只見那張符紙上,射出一道金光,直接射進藥碗裡。
收了中級祛瘟符,這張符可是還能用的,輸入靈力可比直接畫簡單許多。江浩端起碗,看向呂公說道:「我去給素素服藥,想來明日就能好了。」
「哦啊,好的好的。」呂公趕緊答應。
「我也去幫忙。」呂雉趕緊追了進去。
房間內,江浩坐在床邊,一手抬著素素的脖子,一手端著藥碗給她餵藥,湯藥很苦,加了符篆靈力也沒有變甜,素素皺著眉,卻一口口把整碗藥都喝了。
呂雉站在旁邊,看到這一幕,心裡竟然升起一股羨慕感,如果生病的是她,那現在被江公子摟在懷裡餵藥的就是自己了,想到這裡,臉頰不由得有些發紅。
要不自己也中一場瘟疫?
有的時候,女人的思想真的很可怕。
等素素喝完藥,江浩把碗遞給呂雉,輕輕放下呂素,問道:「腦袋是不是依舊非常疼?」
「很疼很疼,就剛剛江大哥給我揉的時候好些?」素素抿著小嘴說道。
江大哥?
呂雉聽到這個稱呼,忍不住罵了一句,哎呀死丫頭,平時看著乖巧膽小,現在出手到是快得很。
「那我給你揉揉,緩解一下疼痛,等你睡著了,明天一覺醒來就不疼了。」江浩說著,伸出手,用手指輕輕揉按素素頭頂的穴道,同時輸入靈力緩解她的痛苦。
呂素的大眼睛看著江浩,眨啊眨的,感覺看不夠,慢慢的,藥效生效加上江浩的按摩,呂素的眼皮開始打架,可她依舊很執著的想要睜開,江浩笑了笑,輕聲說道:「睡吧,明天醒來就好了,就又可以看到江大哥了。」
見江浩對妹妹如此溫柔,呂雉很是有些吃味,我才是姐姐,輪也先輪到我的。
江浩和呂雉出來,此時院中依舊站著好多人,都在看著江浩,江浩微微一笑,說道:「喝了藥水還有符水,素素應該沒事了,明天就能痊癒。」
胡醫生大驚,立刻跳過來問道,「江公子,你是不是知道這種病的醫理,還懂得對症的藥是不是?江公子能告訴老朽嗎。」
江浩剛要說話,這是呂公咳嗽兩聲,說道:「我們進屋說吧,其他人都散了,僕役給前後院子重新灑掃一遍,以免再有邪氣入侵。」
眾人散了,衙役們也撤走,幾人來到客廳,圍著桌子團團跪坐,呂雉則著人再次拿來酒水。
「江公子,還請明示,如果此法可行,這可是能緩解瘟疫的良方啊。」胡醫生說道。
江浩說道:「這個說起來,或許有些複雜,我就簡單點來說,此病症因為病人身體上會生出紅斑,所以起名斑疹,又因他是傷寒的一種,所以全名叫斑疹傷寒,乃是一種極其惡略的傳染病。」
「特點為急性起病、發熱、皮疹、淋巴結腫大、肝脾腫大,還有顏面潮紅、精神恍惚、寒戰、高熱、劇烈頭痛、肌肉疼痛等狀況。」
聽到這裡,胡醫生不住點頭,
「對的對的,我在安民營看到很多發病的人,都有這些症狀。」胡醫生說道。
「這種病是由『虱子』和『恙蟎』傳染的,現在很多人衛生不潔,身上生有虱子跳蚤,更有老鼠為害,四處流竄,有毒病菌的虱子爬到老鼠身上,又被老鼠傳播到四面八方,然後人與人之間繼續傳播,所以就會造成大面積的瘟疫。」
呂公、蕭何、呂雉都不懂這些,聽的雲裡霧裡,胡醫生是醫者,可也只能聽懂大概,感覺很是費盡,很多詞彙他聞所未聞。
畢竟現在是秦朝,中醫都還在起步階段,很多理論還不成熟,一直到東漢末年醫聖張仲景寫出《傷寒雜病論》後,人們對傷寒才有了最直觀的認識和防治手段。
「江公子,有什麼方法能阻擋瘟疫蔓延?」蕭何問道。
「這需要一整套的預防和消毒辦法,一句話兩句話說不清。」江浩道。
「那怎麼給病人用藥,解何種毒為先?」與此同時胡醫生也問道。
「每個階段區別不同,有『熱犯衛分』、『邪氣在營』、『熱的營血』、『毒燔氣血』......所用藥物也有所變化,加犀角、黃連、石灰、知母...。」
江浩說了一串,胡醫生都聽的雲裡霧裡,不能理解江浩說的什麼,他為自己醫術不精而心生慚愧,同時感嘆道家醫術之神奇。
至於呂公、蕭何、呂雉三人,那完全是一臉懵逼,和聽天書無異。
「醫前都必須請神?不請神,只用醫藥能治療此病嗎?」胡醫生問道。
「當然可以。」江浩肯定說道。
「今晚先這樣吧,已經很晚了,明早先看看素素情況如何,如果沒問題,那咱們再說救治和防疫的事情,我剛剛請神做法,耗費了大量心神,請容我回去修煉恢復。」江浩說道。
其他人一聽立刻點頭,也知道江浩辛苦。
就在這時,呂公忽然問道,「江公子,如果開藥就能治療此瘟,那你開壇請神祈福又是為何?」
「素素體弱,我開的那些藥雖然對症,卻是一時半會兒治不好的,最少要服藥三天才會有效果,五天逐漸恢復,我不忍素素受罪,所以開壇請神。」江浩道。
呂公的眼睛亮了。
這般心疼我家女兒,不忍她受罪,專門為她設壇請神費盡心力,想來江公子對素素是有好感的。
想當初,
素素兩塊糕點,結下如此大的善緣,呂公想想就覺得心裡美滋滋,自家姑娘是有福之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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