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吸急促,血液狂奔,心臟爆裂,汗水流淌……那緊繃到極致的氣息讓所有生理的基本反應都徹底亂套,荷爾蒙猶如七月四日的煙花慶典一般,絢爛多姿。
蘭斯和凱拉兩個人之間並沒有完全貼合,間隔和約莫一個拳頭的距離,可是兩個人的呼吸卻都平復不下來,那急促到了極致的呼吸節奏彷佛缺氧一般,時時刻刻都可能陷入窒息的窘迫境地。有那麼一剎那,所有時間都停止了下來,周遭舞池裡的其他人也都徹底消失,只剩下那急促而炙熱的呼吸在空氣里飄蕩著。
蘭斯拉住了凱拉的右手就快速離開了舞池,來到了樓梯底下,然後蘭斯狠狠吻住了凱拉的唇瓣,那涌動的馨香讓所有理智都徹底粉碎,柔軟和堅硬的碰撞,洶湧和躁動的融合,津/液的交換讓皮膚上灼熱的汗水都融匯在了一起,兩個人的呼吸完完全全地纏繞在了一起,彷佛下一秒就可以合二為一一般。
凱拉此時的理智已經徹底焚燒殆盡,她的雙手順著那結實的肩膀一路往下,摟住了結實有力的腰部之後滑到了正前方,然後就開始笨拙地試圖揭開那礙事的皮帶。可就在此時,蘭斯卻抓住了凱拉的雙手,凱拉還以為蘭斯是在欲拒還迎,於是堅定不移地繼續往下探了探,但蘭斯卻沒有任何動搖,把她的雙手抬了起來,唇瓣也立刻抽離,那洶湧進來的冷空氣讓凱拉反應不及。整個人就撞到了蘭斯的懷抱里。
凱拉不理解蘭斯的舉動,她以為他們雙方都渴望彼此。抬起頭,她茫然而迷離地看著蘭斯。蘭斯的雙頰也微微泛紅,那湛藍色的眸子蕩漾著一波春/水,一閃而過的魅/惑幾乎讓凱拉徹底崩潰,她大口大口的喘息著,試圖從蘭斯的眸子裡尋找到一個答案。
蘭斯俯下身體。在凱拉的耳邊低聲說到。「不要玩火。」然後就鬆開了凱拉的雙手,猛然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毅然決然地轉身離開,留下凱拉一個人站在原地完全不知所措。
凱拉根本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剛才所有一切發展得不都是好好的嗎?為什麼突然就停止了?為什麼?突然,身後傳來一陣斷斷續續的呻/吟聲,這讓凱拉嚇了一跳,她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一個白花花的屁/股。而屁股正在一前一後地激烈運動著,顯然正在做著人類最原/始的運動之一。
凱拉愣了愣,第一個反應就是避開了視線,可隨機又產生了一絲好奇。不由再次看了過去,那屁/股的主人正好抬起頭大口大口地喘息著,讓凱拉看到了全貌,那赫然是傑瑞德-萊托(jared-leto)。可是,躺在他身子底下的卻不是他的女朋友卡梅隆-迪亞茨(cameron-diaz)。
更誇張的是,就在他們的身邊,還有三名觀眾——說是觀眾也不對。因為三個人都在吸/大/麻,煙霧繚繞之間讓人看不清楚他們的臉孔,只是東倒西歪地享受著片刻的歡愉。
這讓凱拉連忙收回了視線,快步離開了。
蘭斯不是聖人,他自然不是因為良心發現才拒絕了凱拉,而是因為他不打算在眾人面前表演,他沒有這樣的愛好。注意到了樓梯間底下已經被人占用了,蘭斯硬生生地強迫自己緊急剎車,抽離了出來。
離開大廳,蘭斯重新來到了戶外,冷冽的空氣讓沸騰的大腦逐漸平復了下來,可是生理反應還沒有能夠立刻平復。這讓蘭斯不得不避開了人群,在更多尷尬出現之前,離開這個名利場。其實,此時已經過午夜一點了,至少有一半的人都已經離開派對,享受各自的私人時間,留在日落塔酒店的人們也真正開始享受起狂歡——就好像剛才樓梯間底下的場景。
到一樓衣帽間把自己的外套取出來之後,蘭斯就從側門走了出去,才剛剛出來,蘭斯就看到一大群狗仔隊守在了門口,可不等蘭斯做出任何反應,所有人就一窩蜂湧了上來,不管三七二十一,搶先就按下了閃光燈,那猶如傾盆暴雨一般的閃光燈直接將黑夜照成了白晝,蘭斯只覺得眼睛剎那間就陷入了黑暗狀態——不是純粹的黑暗,而是黑暗之中有無數個光斑在一閃一閃,那種瞬間失明的狀態讓太陽穴都開始抽痛起來。
這是蘭斯第一次接受到閃光燈的狂暴洗禮,完全沒有任何心理準備。
不一會,閃光燈就平復了下來,狗仔們這才發現,蘭斯是一個人出來的,居然沒有任何夥伴。這讓狗仔們頓時失望不已,一個個都罵罵咧咧地轉身離開了——沒有花邊新聞的奧斯卡之夜就不叫奧斯卡之夜了,至於蘭斯今晚的一夜成名,那自然有專業記者會報道,狗仔們可不在乎他到底拿了幾座小金人。
蘭斯依舊處於半眼盲的狀態,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一群人群散開而已,就好像曝光過度的膠捲,這讓蘭斯又好氣又好笑,雖然他明白這就是生活在鎂光燈底下的常態,但目前還是沒有辦法適應。
蘭斯站在原地等了一會,眼睛這才稍許恢復了正常,看到了狗仔們無所事事地散落在街道對面,時刻準備著再繼續打埋伏戰,彷佛站在眼前的蘭斯完全就是透明人一般。不過,對於這樣的情況,蘭斯卻覺得這是好事。畢竟,被一群有「偷/窺/癖」的人二十四小時監視,這可不是什麼值得慶幸的事。
沒有理會那些狗仔隊,蘭斯徑直就沿著街道離開了日落塔酒店。
站在街口,左右看了看,蘭斯這才意識到,今晚出席奧斯卡,他沒有自己開車出來。由於不確定奧斯卡之夜什麼時候結束,珀西也早早就下班休息了。所以。蘭斯現在想要回去,就必須打出租車……但洛杉磯的街頭想要叫到一輛出租車,著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大部分時候都要打電話預約。
回頭看看身後的日落塔酒店——他可以繞回去前台,讓前台經理打電話喊出租車。但想到現在那裡的紙醉金迷,還有包圍著酒店的狗仔隊。蘭斯還是繼續邁開了步伐。他記得日落大道上有一家「7-11」就在日落塔酒店的不遠處,旁邊好像還有一家星巴克,那裡應該可以找到電話。
拉了拉李子大衣的衣領,快步走過馬路,身後傳來一陣喧鬧聲,回過頭看去,就可以看到日落塔酒店門口的嘈雜,約莫二、三十名影迷將門口團團圍住,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身影被堵住了所有去路。站在台階上畫地為牢,無法前進也無法後退,四面八方涌過來的狗仔隊讓場面看起來蔚為壯觀。
仔細看了看,那焦點中心的男人似乎是因為「星戰前傳」而崛起的海登-克里斯滕森。好萊塢的新偶像代表。瘋狂尖叫的粉絲們讓海登完全不知所措,進退兩難。
黑夜已經越來越深了,但屬於奧斯卡的餘熱還在沸騰著,此時留在日落塔酒店門口的影迷零零散散地至少還有數百名,沿著街道散落開來,三三兩兩地閒聊著,看著被粉絲禁錮在原地的海登。然後嘮叨著自己的偶像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看來今晚註定將是一個不眠夜。
蘭斯收回了視線,快步走了過去,然後就看到了不遠處的「7-11」,果然他的記憶沒錯。看著他靠近時,不遠處就有六、七個年輕人迎了上來,帶頭的少年揚起了下巴,「嘿,夥計,你看,我的車就停在街對面,但是我忘了把駕駛執照帶出來,可以幫忙給我們買一打啤酒出來嗎?」
蘭斯的腳步不由停了下來,仔細看了看眼前的幾個年輕人,一個個看起來最多也就十三、四歲,七年級、八年級左右的模樣,眉宇之間的稚嫩都還沒有消褪,但卻擺出一副「我很搖滾」的姿態,顯示著自己的成熟。
這讓蘭斯想起了他和高文小時候,養父弗蘭克總是要求他們去買酒,如果不買回來,輕則抬手就打,重則拿起棒球棍毫不留情。由於西奧和伊恩都已經長大了,他們必須出去兼職打工,才能不讓蘭斯和高文餓肚子,所以兩個小傢伙在家裡不得不服從。
可是小傢伙們距離二十一歲還有很長一段距離,根本沒有辦法買酒,所以他們嘗試過各種方法。一開始是用偷的,他打掩護,高文偷酒之後就狂奔,然後他從後門偷跑;但有一次他被抓住了,店家把他打得鼻青臉腫,在那之後,他們就不得不改變辦法——尋找一個成年人的幫忙是最直接的,不過很多時候,他們錢包里也沒有足夠的現金,到最後只能是想辦法去倉庫或者酒窖里偷,再不然就是偷溜進富人的派對里,那裡的酒精不僅免費而且無限量。
其實現在回想起來,那些回憶除了苦澀,還有著難以取代的快樂。不是因為弗蘭克,而是因為那些苦中作樂、知足常樂的日子。
「小傢伙,你幾歲了?」蘭斯抬了抬下巴,揚聲說到,「十二?還是十三?」
「十四!」那小傢伙經不起刺激,直接就倔強地反駁到,可是說出口之後就後悔了,身後的小夥伴們頓時就怨聲載道,這讓蘭斯忍俊不禁,「所以,一打啤酒?」
小傢伙立刻就抬起頭來,精神奕奕地說到,「對,就一打啤酒。」他激動地回頭看了看自己的夥伴們,「還有……能不能……再多一包香菸?」蘭斯聳了聳肩,沒有否決,身後的小夥伴們立刻就激動了,「再一瓶松子酒!」、「一包花生米」……
蘭斯眉毛挑了挑,「我不是移動貨郎。」小傢伙們集體收聲,站在最前面的那個小傢伙怯生生地伸出了手裡的現金,一張二十美元的紙幣,蘭斯淺笑地搖了搖頭,推開了那稚嫩的手臂,徑直就推開了便利店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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