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年代四大導演,史蒂文-斯皮爾伯格、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喬治-盧卡斯和馬丁-斯科西斯。這四位導演對美國電影歷史起到了至關重要的作用,並且對未來產業的發展有著不可磨滅的影響。
當人們看到史蒂文、弗朗西斯和喬治聯手登台時,似乎所有懸念都已經揭曉了:他們是攜手前來見證馬丁登頂的。如此高規格的待遇,如此特殊的選擇,這樣的暗示著實是再明顯不過了,這三位電影大師齊齊登場、聯手頒獎的理由只有一個——馬丁-斯科西斯,他們的老友。
當然,客觀來說,學院也不知道投票結果,因為所有票數的統計都是交給專業機構完成的,在結果揭曉之前,即使是希德-甘尼斯也無法知道答案。但學院對於內部的風聲走向無疑是最有發言權的,這將會成為他們安排頒獎嘉賓的最大依據。現在,學院安排了這三位大導演出場,意圖著實是再明顯不過了。
剎那間,全場掌聲就響了起來,不僅僅是為了似乎已經板上釘釘的得獎結果,同時也是為了這三位偉大導演的出席,人們不由開始交換視線,眼底錯雜的光芒一時間根本無法用語言描述清楚,只是那種在血液里奔騰、喧鬧的躁動在掌控著大腦。
蘭斯也禮貌地拍打著自己的雙手,送上了自己的敬意,視線餘光可以捕捉到艾瑪那僵硬得彷佛機器人般的鼓掌動作,這讓蘭斯轉過頭去,然後就看到了艾瑪那緊繃到了極致的臉龐,根本沒有辦法掩飾自己的真實情緒,碩大的眼睛裡閃爍著期待和忐忑交錯的光芒,那種七上八下的慌亂甚至比蘭斯還要緊張,彷佛她才是那個角逐獎項的人。
艾瑪條件反射地抬起頭來,迎向了蘭斯的目光,嘴角的笑容忽然就綻放了開來,猶如春天雨後灑落下來的陽光,眼底的不安依舊泛著淺淺的漣漪,但明亮的堅定卻讓所有焦躁都沉澱了下來,她揚聲說到,「我相信你。」聲音被淹沒在掌聲之中,根本聽不到,但卻可以通過嘴型閱讀出具體信息,映襯那信心十足的目光之中,展現出了一抹毅然決然的光芒。
即使全場所有嘉賓都認為,蘭斯沒有絲毫翻盤機會了;即使學院高層們都認為,獎項的懸念已經被扼殺了;即使電視機前觀眾都認為,三位頒獎嘉賓的登場就為這場對決畫上了句點;即使全世界所有人都拒絕相信,但她依舊站在了原地。
有那麼一瞬間,短暫的一毫秒,時空就這樣靜止了下來。
蘭斯的心臟有力地躍動著,一下,再一下,節奏並不快,但每一下都是如此用力,彷佛收縮到了極致之後再膨脹起來,將心臟中心的所有血液都迸發出來,然後再次循環回來。看著眼前這雙堅定的目光,彷佛始終都不曾動搖過一般的堅定,他的心臟前所未有地感受到了那股強大力量,胸膛被充實到了極致,一股難以言喻的情感開始激盪起來。
沒有來得及細細回味,現場的掌聲就逐漸減弱了下去,頒獎環節就要開始了。艾瑪轉過頭看向了舞台,那種強烈期待而引發的緊張讓她的肌肉再次緊繃起來,身體不由微微前傾,目不轉睛地看著舞台,彷佛整個世界都聚集在了這片舞檯燈光之下,這讓蘭斯嘴角的弧度不由輕輕上揚了起來,而後也轉頭看向了舞台,呼吸開始變得灼熱起來。
他,緊張了。
蘭斯不會說謊,他此刻真的緊張了,前所未有地如此渴望能夠贏得這座小金人。他知道,「狂暴之路」想要打破學院的保守防線著實太過困難,上一世,喬治-米勒在2015年都沒有能夠做到,他現在提前了十年,就更是難於登天;他知道,擊敗馬丁是一個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從資歷、從人脈、從呼聲、從實力、從經驗,全方位落於下風,馬丁今年擁有天時地利人和的絕佳優勢;他知道,他還年輕,他還有無數機會可以慢慢證明自己、打磨自己,他可以變得更加出色,他還可以取得更多進步……他知道,他都知道。
可是,他就是想要站在這片舞台上。
因為「狂暴之路」傾注了他所有的心血,納米比亞的艱辛拍攝幾乎耗盡了他所有精力;因為「狂暴之路」肩負著混沌影業的所有希望,他們孤注一擲地把所有未來都壓在這部作品之上;因為他已經連續四年贏得了最佳導演提名,他不想要再繼續陪跑,目睹著競爭對手走上舞台,他不會虛偽地說「我輸得心服口服」,他認為自己才是應該站在舞台上的那個人;因為他相信自己的實力應該得到更好的認可,即使是面對馬丁-斯科西斯,實力是實力,情感是情感,他和馬丁是好朋友,這使得他更加想要戰勝馬丁;因為他想要一場公平的對決,哪怕在現實生活中從來就不存在純粹的公平,「狂暴之路」就是比「無間行者」更加出色,毋庸置疑地;因為他的驕傲、他的自信、他的自負、他的強勢,堅信著他才應該是笑到最後的勝利者,哪怕所有人都說「這不是你的年份」。
那種渴望是如此真實、如此炙熱、如此澎湃、如此瘋狂、如此飽滿,充斥著整個胸膛,嚴嚴實實地一點空隙都沒有留下,幾乎無法呼吸,幾乎就要爆炸。自從擊敗西洋鏡影業之後,他從來沒有如此深刻地感受到這種渴望……不對,即使是復仇西洋鏡影業也無法比擬,那種迫切著實太過洶湧,幾乎讓他想要失控的尖叫。
這讓蘭斯想起了自己最開始的模樣。
他曾經是如此渴望實現自己的夢想,那個演員的夢想、那個導演的夢想,他曾經是如此瘋狂地追逐著那個夢想,不顧一切地,粉身碎骨地、飛蛾撲火地,就好像燃燒著生命一般,那種迫切著實太過強烈,以至於靈魂都開始顫抖。但,他幾乎已經忘記了那個曾經的自己,一直到現在。
又一次地,他感受到了這種迫切,靈魂開始灼熱燃燒的迫切。與混沌影業無關,與奧斯卡小金人無關,與擊敗馬丁無關,與戰勝學院戰勝華納兄弟無關,甚至與「狂暴之路」無關,僅僅只是與他自己有關,與導演與演員有關,與……夢想有關。
這種迫切肆無忌憚地在胸腔里橫衝直撞,完全失去了控制,以至於他幾乎要溺水窒息。可是,這樣的窒息感卻讓他感覺到了真實,久違地、久違地真實。他,找到了自己。
蘭斯的手指在微微顫抖著,這一次,他沒有用理智壓抑自己的情感,而是放任所有的情緒猶如泄洪一般萬馬奔騰,細細地感受著這種失去控制的洶湧。掌心的汗水已經不再重要,渾身的肌肉都緊繃了起來,就連耳膜都響起了嗡嗡的鳴叫聲,渾身上下每一個細胞都在顯示著他的緊張,還有亢奮。
緊繃到了極致以至於肌肉開始有些酸痛,可是蘭斯嘴角卻露出了一抹笑容,幸福的笑容,發自內心的喜悅和愉快緩緩滿溢了出來。重生以來,他第一次感覺到了釋然,還有暢快,也許,一直到這一刻,他才真正完成了重生的蛻變,再次領悟到了生命的意義。不僅僅是信任的重量,夢想的意義,還有生活的真諦,三段人生,他始終在奔跑,卻從來沒有真正的活過。從現在開始,他的生命才揚帆起航。
嗡嗡嗡,現場的躁動、亢奮、灼熱、期待、緊張氤氳在空氣里,演變成為那壓抑而寧靜的耳鳴,悄無聲息地蔓延著,沒有形態,但每一個人都可以明確地感受到。蘭斯的焦點和焦距重新聚集起來,舞台上三位電影大師的身影再次清晰起來。
「我們三個人站在這裡是因為我們很了解得到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感受。」站在最左側的弗朗西斯率先開口說。
站在最右邊的史蒂文有意無意地開始往中間擠,以至於喬治不得不往後退了小半步,「是的,那是我這輩子最激動的感受了。」
喬治左右看了看,然後一臉無奈地插話說到,「嘿,夥計們,我還沒有拿過奧斯卡呢。」全場哄堂大笑起來。
弗朗西斯和史蒂文同時看向了喬治,滿臉無語,史蒂文問到,「那你過來幹什麼?」笑聲再次爆發出來。
喬治聳了聳肩,「我不知道,不過我倒是提名過幾次。」可是話語沒有說完,弗朗西斯就出聲打斷了,「不管如何,我們兩個都知道,獲得提名是多麼光榮的。」他和史蒂文再次開始往中間擠,喬治幾乎就要被擋住了,史蒂文還專門指了指弗朗西斯和自己,強調「我們兩個」說的是誰,現場笑聲完全停不下來。
喬治搖了搖頭,從縫隙里鑽出頭來,「我只是想說,付出比收穫更加重要。」而弗朗西斯和史蒂文則同時站到了喬治面前,擋住了喬治,異口同聲說到,「不,不是。」全場的笑聲和掌聲鋪天蓋地,以至於三個人不得不稍微等了等,然後喬治才說到,「接下來,這裡是獲得第七十九屆奧斯卡最佳導演獎的提名者們……」
來了,終於來了,剎那間再次窒息!
七七家d貓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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