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裡面住著老和尚和小和尚,一天,老和尚對小和尚說,我給你講個故事,從前,有座山,山裡有座廟……
這是一個故事,一個讓成年人對所謂童話徹底幻滅的故事。可是,此刻我的經歷告訴我,還是有人童心未泯活在童話中的。
比如,眼前這個正長著一張「o」形嘴,實際上也一直張開著好奇地看著我的不明魚形生物。
它的眼睛長在兩側,黑白分明的,就是傳說中的「死魚眼」,所以並看不清它什麼情緒。只是一直在我的周圍打著轉兒,好像一個盡忠職守的衛士。
這情景,怎麼有點似曾相識的感覺?我隱約覺得這情景似乎經歷過,可又想不起來。
只是無奈這耳朵還聾著,也不好意思和它套話。正主兒快來呀,我無意冒犯來著,本來好好的待在石頭上靜修來著,誰知道一句「鏡子呀鏡子,告訴我這個世界上誰最美?」就讓自己深陷囫圇,被困在這個小氣泡里,隨著水波,緩緩下沉,最主要的是,身邊還多了這麼一位鬧心的「魚君」。果然出了宮,話也不能亂講。嗚嗚,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呀。
道士,這會可不是我偷懶,我真的不是有意的,你會來救我的,哦?
隨著氣泡的逐漸下降,我終於沉到了湖底,如我想像的一般,湖底跟那海底世界似的,就是稍微寒磣了點,只有魚和不知名的水草。
這是,要待到什麼時候……啊,不要!我才剛降到湖底,四周本來還很安分的魚群突然就惡狼撲食一般一群一波地向我襲來,「救命呀,老娘不會游泳!」
我憤怒地喊了出來,這一聲中氣十足,大有氣吞山河之勢,也很應景地用上了我百年難得一用的人類口語技巧。
可是,老子忘了這群魚不是我親親可耐的人類同類,不能理解我話語裡的玄機,我應該用獸語交流的,雖然我本質上就是一隻狐狸,如果,如果那樣的話,可能就不會出現現在這番景象……
「不要,死開,離老娘遠點!oh,mygod!****!」我此刻簡直是憤怒加害羞加慌亂加恐懼了,尿點不斷呀,要不要給我來這麼刺激的,受不鳥了呀!!!
聒噪討厭的魚,Ihateyou!我靠!我的初吻!我腦里百轉千回,一不留神,初吻就被這饑渴的魚類給奪走了,心裡的各種壓抑之情難以自抑,果斷爆發出來,「靠!老娘和你們拼了!」
果斷四腿蹬起踹飛這些透過彈性極好的泡泡企圖接近我的變態魚,我的怒意一觸即發!
無奈敵軍頗多,堂而皇之地以多欺少讓我狂駭不已,完全無法消受。他妹的,要不要這麼熱情呀,我已經三天沒洗澡了,這渾身異味的,你們也下得去口,真重口味!
只可惜我不是真的狐狸,不然早就喪心病狂一口一條地吃了個滾肚肥腸,現在,只能無能為力任這些魚兒瘋狂地來占我便宜!
在我全身上下被其親吻得不留餘地的時候,我終於放棄了,好了,我不再說什麼了,多說無益,反抗無效,老子就誠服了你們這群卑鄙小人!你們還能Q了我不成!只是可憐了不再純潔的我,可憐我苦守香閨十八年!
身無可戀地閉上眼,我哀大莫過於心死地迎接這場我一個人的戰役。
不過,非得感受一番才知道,原來這感覺……還真tmd爽!是我墮落了嗎?可是,真心好舒服呀!這,莫非就是傳說中的極品馬殺雞?
都說魚嘴可以消毒,這下好了,我全身都沒毒了。罷了罷了,就這樣想吧,也只能這樣想了。
想開了一切,我正準備平心靜氣地來享受來著,可是這魚兒卻不解風情地離我而去,只剩我一個人傻站在原地乾瞪眼,對這突然發生的一切還感到無可釋懷。
怎麼了?莫非我身上已經不臭了?看著那來去匆匆的魚兒,我輕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嘖嘖嘖,唉,魚走了,倒給我留了一身的腥味兒!呸,好噁心。
不想這一呸就把保護自己的泡泡給噴破了,這下好了,換我與湖水親密接觸了。
媽了個巴子的,我不會游泳啊,「救命!救命!救……唔……」嘴裡被狠狠灌了一口湖水,我短小精悍的四肢不由自主地吧啦起來,湖中一時鬧起了巨大的水花。
有沒有人呀,我快要死了,快來人呀,我的腰,臥槽,沒力氣了,算了,死就死吧,我不行了。掙扎半晌無果,我唯有死心。
這時,腦海卻再度響起道士講的置換之理。好吧,如果不想死不瞑目的話就試試,死馬當活馬醫,死了也一了百了!
嘗試著放棄掙扎,閉上被水浸得有些酸澀的眼睛,我腦里一片清明,整個放空自己,真正地做到了所謂的心無雜念。也許是已經認定了自己必死無疑的事實,此刻倒顯得灑脫了。
……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但當我睜開眼看到道士的時候,還是不可避免地深鬆了口氣。還好,我活著。幸好,還活著!
「心法略有所成,你通過考驗了。」
耳邊隱約響起道士的話,我不可置信地看著道士,在看到他的點頭示意的時候,終於確定自己的耳疾好了大半,確實能聽到一點聲音了,真的,不是夢!
「謝師傅栽培!徒兒一定會加倍努力!」我激動地匍匐在地,這一跪,真心地心甘情願,我是怎麼也不會想到,一切竟這樣得順理成章。那麼說,昨天的一切都只是夢而已,真是可怕又可愛的夢!
「別太自負,你將才初露端倪,還需好好磨礪!」
「是,徒兒謹遵師傅教誨。只是師傅,我們現在是不是可以離開這裡了?額……徒兒肚子餓了。」那麼一整夜的折騰,我不累才怪,這幾天就那幾顆補丸來解饞,我回去一定要好好吃一頓,把它全補回來,可不能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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