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我說,納威——你回去找到羅恩,從飛翔的鑰匙的房間裡抓兩把掃帚,它們會載著你們穿越活板門,從盔甲身邊通過——直接去貓頭鷹棚屋,派海德薇去給鄧布利多送信,我們需要他來援救——或者是學校里任何一個教授都行,實在不行你就先去找麥格院長——你全都記住了嗎,納威?納威?」
納威震驚到說不出話來,他還在看著桌子上的兩個瓶子發呆。
「抱歉,納威。」
赫敏只好小聲說道:「但我實在是沒法做到給隆巴頓夫人寫信,告訴他有關你的......你的噩耗,無論什麼都不行。該冒險的人不是你,你的父母還在等著你呢。還記得嗎?他們就快要痊癒了,都在等著看到你呢。」
「抱歉......」
赫敏轉身說道,不忍心看納威的眼睛。
「納威,抱歉......」
正當她要穿過黑色的火焰時,忽然聽見從身後傳來納威的吶喊聲。
「接著!」
赫敏急忙回過頭,她看到有什麼東西被納威朝自己扔了古來,下意識用雙手接住。
這是一根老舊的魔杖,似乎被用過很多年頭了。
「這是我父親的魔杖。」
赫敏看到納威臉上的震驚全都不見了,在他的眼裡只剩下濃濃的擔憂。
「它會保佑你的。」納威說:「就像它一直在保護我一樣,即便......即便記性差也能好好的活到現在。」
「我現在就去找麥格院長,很快就回來。」
在說完這番話後,納威就急沖沖的跑開了,順著紫色的火焰往回跑去。
「謝謝......」
赫敏說著沒人能夠聽得到的話語,小聲道著謝。
自從納威主動提出要第一個跳進活板門裡面後,赫敏就知道他這一次是真的下定了決心。
可是自打有記憶以來,納威眼中的父母就是醫院病床上的兩個病人,這是頭一回他們終於有機會能夠正常的相處。
赫敏實在是不忍心戳破這個希望,這會讓她後悔一輩子的。
她盯著黑色火焰後的那扇木門,嘴裡不停小聲念叨:「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
赫敏覺得自己從來都不像哈利和羅恩那樣具備勇氣,她從一開始就感到害怕了——在來到霍格沃茨以前,她就感到害怕了。
她因為自己是一個麻瓜出身者而害怕,擔心會比不上巫師家庭的新生,所以她在開學前就把所有的課本都背下來了,可即便如此,在正式入學後,她也不敢有絲毫的放鬆,每天都在抓緊時間學習,生怕比不上其他人——從而遭到歧視。
赫敏害怕自己被歧視,害怕自己變得與霍格沃茨格格不入,這是她最為恐懼的事情,直到第一次被海默教授關禁閉後才有所改變。
因為在那次禁閉後她終於交到了兩個真正的朋友——哈利和羅恩,是他們給了赫敏更多的勇氣,讓她將恐懼的事情從霍格沃茨變成了考試不及格。
現在,赫敏害怕的是自己的父母有可能會看不到自己了。
「如果我能學會遺忘咒就好了。」
即便是在這種時候,赫敏也沒有想到轉身逃跑。
想要盜走魔法石的人是伏地魔。
赫敏知道,哈利肯定在門的另一邊——因為他是大難不死的男孩,他的失蹤肯定是與伏地魔有關。
於是,赫敏做出了比在黑魔鬼面前撒謊還要更加有勇氣的事情。
那一回她真正想要幫助的人其實是自己,好讓她有藉口被霍格沃茨開除,離開這座讓她只會感受到冰冷的學校。
只有這一次......只有這一次!
赫敏將門推開,進入最後一個房間。
她才是為了——
「嗯?」
赫敏的腦子一下子變得亂糟糟的,哈利的身影像是橡皮擦一樣從她的腦海中被抹去,轉而變成了眼前空蕩蕩的屋子。
哈利呢?
魔法石又在哪?
為什麼什麼都沒有......
她快步走進屋子中央,然後一個回頭,終於看到矗立在門邊的厄里斯魔鏡,雙眼隨之迅速瞪得溜溜圓——平時這副面孔只有在羅恩身上才能看得到。
就在厄里斯魔鏡的鏡子裡面,赫敏沒看到被照出來的自己的身影,反而是看到了被綁在椅子上的哈利,還有站在他身旁視線不停掃來掃去的奇洛!
這兩個人莫名就出現在鏡子的畫面中——腦袋轉的飛快的赫敏在一瞬間就明白過來是怎麼一回事,她立馬抽出魔杖,對準鏡子中的奇洛,大聲喊道:「快放了哈利——奇洛,你——我還以為你是一個好人的!」
然而,鏡子中的奇洛似乎完全沒聽到赫敏的話,只有哈利自己一個人在和鏡子另一面的赫敏對視著——可那好像又不是對視,而是哈利被強行固定住了視線,無法轉動腦袋和視線。
赫敏又喊了一嗓子,她悄悄挪動腳步,但鏡子裡面的兩個人卻完全沒有任何反應。
這到底是怎麼了?
赫敏一下子撲到鏡子面前,隨後又連忙收回想要打碎鏡子的手——她不確定當她打破鏡子後會發生些什麼,萬一哈利出不來該怎麼辦?
就在這時,赫敏差點以為自己是出現了幻覺——整間屋子從頭頂到地板齊齊閃爍了一下,光是看一眼那些發亮的複雜花紋赫敏就覺得自己好像快要暈過去了,心裏面一陣噁心難受——她在不經意間的一瞥中看到所有花紋都匯聚在厄里斯魔鏡的鏡面上,也隨著屋內的光芒閃爍,隱約看見了一...二...三...四...
是七個。
這是一道七芒星魔法陣。
可海默教授在上課時明明講過這是不存在的......
就在這時,赫敏忽然聽見有人對自己說道:「如果我是你的話,就不會嘗試回憶剛剛那道魔法陣了,格蘭傑小姐。不是所有的古代魔法都是無害的,我相信你應該早就了解到這一點了。」
在魔法陣光芒黯淡下去的同時,赫敏身邊突兀出現了又一道身影,就像是憑空變出來的一樣。
「海.....海默·教授?」
赫敏又怕又喜的喊道,直到她發現海默教授臉上的劃痕:「教授,你受傷了?」
「一點微不足道的意外,是馬人們給我留下的『驚喜』。」
托比走到鏡子面前說:「白鮮會留下疤痕,等回到校醫院再治療會更好一些。整潔的外表可以降低敵人的戒心,不那麼容易讓人感到警惕,事實證明,這個方法很有效,尤其是在黑巫師面前。」
「馬人?」赫敏下意識屏蔽掉後半段令人驚心動魄的話語,可即便如此,她眼中的喜意全都不見了。
她注意到此時海默教授的狀態似乎有些不對勁,比以往都要更加陰沉和平靜。
更可怕的地方在於她剛剛想起來就在上一次的禁林過程中,海默教授才威脅過禁林中的馬人。
難道說......
赫敏不可抑制的朝最壞的方向去想——海默教授把那些馬人都殺——?
然而托比好像知道赫敏在想些什麼,在他平靜的語氣中添上了些許溫和:「事情不是你想的這樣,正相反的,我一直在有意避免類似的事情發生......古代魔法對我的影響已經足夠深了,不需要再加快這個過程......或許,我應該早些這麼做的......在莉莉第一次勸我的時候.......」
海默教授的聲音越來有小,而赫敏在聽到「足夠」這個字眼時就再次慌亂起來——這個消息聽起來可不太妙,完全沒辦法起到安慰的作用——還是說海默教授平時安慰人的方式都這麼直接嗎......
當赫敏看到鏡子中的奇洛從哈利的褲兜里拿出一顆紅色的寶石時,這慌亂立馬就急劇變為恐慌。
「海默教授!」
赫敏沖沉思起來的托比焦急的喊道:「那不是魔法石嗎?奇洛已經得手了,快阻止他啊!」
可托比卻只是在緊緊盯著鏡子,赫敏驚恐的看到在他的面孔上浮現出一抹微笑。
赫敏還以為伏地魔不知什麼時候把海默教授也收為手下了,直到她聽見海默教授向自己提問,才把她從恐怖的幻想拉回到嚴謹的課堂上。
「還記得在你們第一次被關禁閉時,你們用來決鬥用的木劍嗎?」
「記得,教授......」赫敏有些心虛的回答道,她在那次禁閉中還偷偷耍了一個心眼,可從後來的跡象來看,那到底還是被海默教授發現了。
至於他們用來決鬥用過的木劍——在那些木劍上刻印了一道特殊的魔法陣——只會造成被打擊者的痛感,卻不會形成真正的傷勢。
「這些都是相同的道理。」
托比平靜的說,他把身子朝鏡子靠的更近了一些,好能更清晰的觀察奇洛的所作所為。
「鏡子中發生的一切都是虛假的,只會展現出被關入者內心最深處的渴望,同時也是他們心底最深處的秘密。」
「我等了這一刻很久了......」
說真的,赫敏沒有親眼見過伏地魔,但與鏡子中的奇洛相比,無疑是站在她身邊的海默教授要更加可怕。
赫敏真慶幸被關在鏡子裡的不是海默教授,她甚至都無法想像自己會看到些什麼。
她也確實應該為此感到慶幸。
因為托比一直在等待這一刻——
為了徹底消滅純血統優越主義,也是為了復仇。
只屬於他一個人的復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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