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格沃茨的風與鷹翼 511.一個荒繆的夢境

    這天晚上，斯科特腦子亂糟糟，久久不能入睡。

    他反覆回想自己這幾年的經歷，始終沒有找到任何被操縱的痕跡。

    一切似乎都只是巧合。

    但他腦中卻始終有個聲音揮之不去——

    世上沒有這樣的巧合！

    一定有什麼是他不知道的。

    這樣的認知讓他很不舒服，十分憋屈。

    他發自內心的想要對抗什麼，卻又找不到對抗的目標。

    這一次不同於以往。

    過去不管遇到的任何困難，即使是聽到那則關於斯萊特林的預言, 他都可以很快保持鎮定。

    但這一次，他直接破防了。

    他直愣愣的躺在床上，始終睜著眼睛，沒有開口，也沒有睡意。

    他甚至想到了自己的穿越。

    帶著前世的記憶，跨越一個世界重新降生，這本來也極不尋常……

    「也許……真的是巧合呢？」

    站在床頭柱上的蘭波突然開口，打破了沉默的氣氛。

    「生活中還是會出現各種巧合的，有一些真實發生的巧合比戲劇還誇張。。」

    斯科特聽著它的話，知道它說的確實是事實。

    「你說得沒錯。」

    他輕聲說。

    「就像義大利翁貝托一世國王和他的『雙胞胎』一樣，但是……」

    儘管世界上發生過很多戲劇性極強的巧合，但他始終沒辦法說服自己。

    他認為那兩個坐標的事不是巧合。

    沒有原因。

    他的直覺就是這樣告訴他的。

    作為一名巫師，他應該相信自己的直覺。

    見說服不了斯科特，蘭波又問，「那你準備怎麼辦呢？」

    「如果一切都有人為操縱痕跡，你接下來要怎麼做呢？難道全都放棄嗎？」

    「不。」

    斯科特直接坐起身來。

    「我不會放棄。」

    「不管怎麼樣，即使這是別人安排好的路，我也要繼續走下去。」

    「只有這樣，我才能得到答案。」

    蘭波說：「既然這樣，那你就不要想太多了。」

    「你說得沒錯。」

    斯科特長長的吐出一口氣。

    「想得再多也毫無益處。」

    他甚至無法向誰訴說。

    歸根結底，這只是他的一種直覺。

    那麼，與其因為這樣就畏縮不前，還不如拋去心理負擔，輕裝上陣。

    不管是誰做了什麼, 都會有目的。

    只要他繼續走下去，變得更強大, 總有一天他會搞清楚這一切。

    「謝謝你，蘭波。」

    斯科特的語氣變得輕鬆了一些。

    「晚安。」

    「晚安。」

    迷迷糊糊，斯科特就這樣睡著了。

    不知何時，他突然睜開眼，發現自己已經不在橡樹小屋裡。

    看著眼前這片無邊無垠的花海，斯科特清醒的意識到，自己正處於睡夢之中。

    這個夢十分逼真。

    斯科特感受到了吹拂過皮膚的溫暖微風，聞到了風中沁人心脾的花香。

    他在花海中走了很久，卻始終沒有找到一條路，也沒有看到除了花以外的其他事物。

    他甚至沒有讓自己從這片夢中醒來的方法。

    他就這樣，靜靜的站著。

    突然，風變大了。

    無數繽紛的花瓣被風吹起，遮蔽了他的視線。

    當花瓣被風吹走，一個滿頭白髮的高挑身影出現在他的面前。

    他的臉長得極為俊美，五官毫無瑕疵，看著不似真人。

    穿著花瓣裝飾的白色長袍，手中握著一根造型優美的法杖。

    「你好，迦勒底的御主。我是梅林。人稱花之魔術師。不用客氣叫我梅林就好啦。我不太喜歡拘謹。」

    來人用一種有些輕佻的語氣開口了。

    「……」

    斯科特目瞪口呆的看著眼前發生的這一切。

    「這是什麼鬼……」

    迦勒底？

    梅林？

    果然，這就是一個荒繆的夢而已！

    「誒？」

    白髮青年歪了歪頭。

    「你似乎不太相信。」

    說著，他雙腳離地，飄了起來。

    「為什麼呢？」

    他繞著斯科特飄了一圈，不解的問。

    「明明是按照你想像中梅林的樣子出現的，為什麼你反而不信呢？」

    「……」

    斯科特有些語塞。

    不知道該怎麼告訴他二次元與三次元的區別。

    「也許還是這樣比較好……」

    說著，自稱梅林的傢伙又飄回原位，變成了一個白鬍子老頭。

    這一次他的形象看起來十分蒼老，臉上的皺紋層層疊疊，鬍子比鄧布利多還長，幾乎快要拖到地上。

    他衝著斯科特和藹的笑了笑，「我知道，人們其實一直比較願意相信我是這樣的形象……」

    「……」

    這時，斯科特已經勉強冷靜下來了。

    「您……」他有些艱難的開口，「您真的是梅林？」

    「怎麼了，不像嗎？」

    白鬍子老頭眨了眨眼，又變成了俊美的白髮青年。

    「還是說，你更願意和這樣的我交談？」

    斯科特已經理解了眼前的狀況，於是勉強笑了笑。

    「您隨意就好。」

    梅林聽到後就沒再變幻形象。

    他的臉上一直掛著親切的微笑，用輕鬆的語調說：「說起來，我還從來沒有試過這種過份時髦的形象呢，在你過去生活的那個世界，人們認為我就是這樣嗎？」

    這句話的信息量很大。

    但斯科特穩住了。

    雖然有些勉強，但還是穩住了。

    他說：「在我過去生活的那個世界，梅林的形象也是各種各樣的，都源於人們的想像和創作。」

    「原來是這樣。」梅林點了點頭，「不過，不管什麼形象我都可以接受，因為我早就已經沒有具體的形體了。」

    斯科特深吸了一口氣，徹底冷靜下來。

    他腦中思考著很多問題，口中卻問，「這麼說，那些傳說都是真的？」

    「傳說，是指我的身份嗎？」梅林笑著說，「人們認為我不是人類，而是一隻半夢魘，對嗎？」

    斯科特點了點頭。

    「這種說法並不對，夢魘並不是真實存在的生物。當然了，傳說也不是毫無依據。」

    梅林繼續語出驚人。

    「曾經的我是一個貨真價實的人類，但後來，也就是在臨死前，我將自己的精神寄托在了人類的夢境裡。」

    斯科特這下真的驚訝了，「這種事也是可以做到的嗎？」

    「為什麼不可以呢？」

    梅林又帶著疑惑的表情歪了歪頭。

    「我們是巫師，我們掌握著魔法，魔法總能帶來我們想要的結果。」

    他說得那叫一個理所當然，仿佛魔法就應該可以讓巫師們隨心所欲，沒有任何限制。

    斯科特不知道該如何吐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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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魔法本來就不是誰都能玩得高明的，夢境更是飄渺無形，什麼樣的巫師才能做到像他這樣啊。

    但他還是明白了梅林的意思。

    「也就是說，因為您能出現在人們的夢境中，所以才會有夢魘的傳說？」

    「可以這麼說吧。」

    梅林點了點頭。

    他的臉上依舊掛著親切的笑容，有些過分活潑的對斯科特說：「本來我並沒有打算這麼早就來見你的，孩子，但你似乎有了很多疑問。」

    「是的。」

    斯科特能感覺到自己的緊張，但他沒有表現出來。

    他正視著梅林的眼睛，開口問，「您的意思是，一切都與您有關？」

    「我做得其實不多啦，我只能生存在夢境中，也做不到很多事。」

    梅林連連擺手。

    而後，他又伸出兩根手指，比了一個小小的距離。

    「最多只是推波助瀾，發揮了一些小小的作用而已。」

    「……」

    斯科特並沒有信他的鬼話。

    「那麼……」他再次詢問，「我穿越的事……」

    「是我做的哦。」

    梅林果斷承認了。

    果然是你。

    還說自己做得不多。

    我信你個鬼，你這個糟老頭子壞得很。

    「為什麼？」斯科特又問。

    「因為很無聊啊。」

    梅林用一種很平常的語氣回答。

    他雙手抱胸，將長長的法杖抱在懷裡，再次雙腳離地飄了起來。

    「因為對未來感到好奇，我建造了名為［千里之眼］的魔法裝置，但沒過多久，我又後悔了。」

    說起這件事，他的語氣有些誇張，加上飄來飄去的形體，豐富的肢體動作，看起來就像是在舞台表演。

    「一眼就能看到頭的未來實在是太、太、太無聊了。」

    斯科特皺起眉頭，「未來難道是一成不變的嗎？」

    「當然不是。」

    梅林撇了撇嘴。

    「但即使有再多種變化，在我已經全都看完的情況下，也只剩下無聊了。」

    說到這裡，他突然又飄到斯科特面前，近距離和他對視。

    「所以我想到了一個好主意。」

    「召喚魔法！」

    他沒有詳細解說所謂的召喚魔法，而是鄭重的看著斯科特。

    斯科特有些不明所以。

    突然，梅林又抬手打了個響指。

    「總之，你就是我為這個世界的未來引入的變量。」

    他看起來有些激動，伸出雙手搭在斯科特的肩膀上。

    「就連［千里之眼］也無法觀測到你的未來！」

    斯科特看得很清楚，他的雙眼中滿是孩童似的、純粹的好奇和歡樂。

    「果然，我是正確的！」

    「隨著你慢慢長大，你的成長，你的經歷，開始改變這個世界既定的命運，讓這個世界變得不那麼無聊了！」

    所以我只是您為了看戲而召喚的工具人嗎？

    斯科特有些不爽。

    「哈哈哈哈……」

    梅林爽朗的大笑起來，拍了拍斯科特的肩膀。

    「不用在意，孩子。」

    「我並不在意你會怎麼做，也不在意你將會給這個世界帶來怎樣的改變。」

    「所以，我並不會幹涉你。」

    「你只需要按照自己的想法前進就好。」

    「我以為……」斯科特說，「我以為您是想引導我開創新世界，將巫師和麻瓜徹底隔開……」

    「不，我沒有這種想法。」

    梅林鬆開手，連連搖頭。

    「我只是覺得那些隱藏在過去的秘密十分有趣，也許翻出來後又會帶來另一種變化。」

    他似乎真的沒有任何目的，單純的只是為了看戲而已。

    斯科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相信他。

    此時，梅林卻對他揮了揮手。

    「好啦，會面結束。」

    「我要對你說的就是這些。」

    「再見，孩子。」

    「你可以把這些當成一場做過就忘的夢。」

    他又衝著斯科特眨了眨眼，伴隨著飄舞的花瓣消失無蹤。

    斯科特還想問問他，關於斯萊特林和阿瓦隆的事，但此時也已經來不及了。

    他從夢中醒了過來。

    睜開眼，他發現此時已經天亮。

    「早上好，斯科特！」

    見他醒來，站在窗台上的蘭波開口打招呼。

    「睡得好嗎？」

    「早上好。」

    斯科特坐起身，有些發愣。

    「我夢到了梅林。」

    「什麼？」

    「我夢到了梅林。」

    「所以？」

    「那真的是梅林。」

    「你怎麼了，斯科特？需要看醫生嗎？」

    「不用……」

    斯科特並不認為那只是一場虛幻的夢境。

    儘管那似乎真的只是一場夢，但夢中的一切他都還記得清清楚楚，完全沒有以往回憶夢境時的朦朧感。

    對於梅林，斯科特感官十分複雜，不知道該怎麼評價。

    想了想，他從床上爬起來，做到書桌前，拿起魔杖敲了敲擺在書桌上的［空白小畫框］，同時呼喚拉文克勞導師。

    「早上好，我的學徒。」

    拉文克勞的身影很快浮現在畫布之上。

    「早上好，導師。」

    「你似乎有些心事？以至於在衣冠不整的情況下召喚了我。」

    拉文克勞看了一眼還穿著睡衣的斯科特，微微皺眉。

    「抱歉，導師。」

    斯科特低頭道歉。

    「我在夢中見到了梅林。」

    拉文克勞聞言，同樣很驚訝的問，「你確定那不是一個虛幻的夢境？」

    「我確定。」斯科特肯定的說。

    「難以置信。」

    拉文克勞立刻有了興趣。

    「如果你說的是真的，那麼也許我應該重新認識這個魔法世界了。」

    斯科特又將以及和梅林的對話選擇性的複述了一遍。

    他隱瞞的只是自己穿越，以及帶著前世記憶這件事。

    他讓拉文克勞認為自己只是一個被梅林召喚的，無法被［千里之眼］觀測的特殊靈魂。

    「這很有趣。」

    這是拉文克勞導師聽完後的第一反應。

    「不管是將精神寄托在夢境中的魔法，還是召喚特殊靈魂並讓他重新孕育出生的魔法，顯然都很有趣。」

    斯科特也沒辦法，拉文克勞導師就是這樣，對一切未知的魔法都有很大的興趣。

    好在拉文克勞很快反應過來。

    「那麼你認為他說的都是真的嗎，斯科特？」

    「我不知道。」

    斯科特搖頭。

    「但我想，如果那真的是梅林，他似乎沒有欺騙我的必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