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你把你的魔杖弄丟了?」
哈利的聲音並不小,所以在場的人都聽見了。
迪戈里先生也因此瞪大了眼睛,懷疑地重複了一句,「你把它丟了?你是在坦白嗎?你變出標記後,就把魔杖扔掉了?」
「噢,阿莫斯,想想你在跟誰說話!」韋斯來先生非常生氣地說,「難道你認為哈利·波特會變出黑魔標記嗎?」
「這——」迪戈里先生含湖地都囔著,「當然不會,對不起……我氣昏了頭……」
克拉克注意到,此時的克勞奇先生一言不發的站在一旁,竟然毫無開口的意思。
或許之前他還想利用這件事情來給小天狼星添點麻煩,給福吉上點眼藥。
但現在搬起石頭砸了自己腳的克勞奇,只想快點結束這場鬧劇了。
「我沒有把它扔在那裡,」哈利還在那裡解釋著,「我們剛走進樹林,我的魔杖就不見了。」
「這麼說,」迪戈里先生再次將目光投向了蜷縮在他腳邊的閃閃,「小妖精,是你發現這根魔杖的,是不是?你把它撿起來,以為自己可以拿它找點樂子,是不是?」
「我沒有用它變魔術,先生!」
閃閃尖聲說著,眼淚像小溪一樣順著她的鼻子兩側流了下來,「我……我……我只是把它撿了起來,先生!我沒有變出黑魔標記,先生,我不知道怎麼變!」
可是迪戈里先生似乎並不怎麼相信她說的話,作為神奇動物管理控制司的職員,他在面對這些家養小精靈的時候,帶著一股天然的優越感。
「好吧,我們很快就會知道的,有一個簡單的辦法,可以發現魔杖上一次施的魔咒,小精靈,你知道嗎?」
閃閃被嚇得渾身發抖,拼命搖了搖頭,耳朵啪啪地扇動著。
迪戈里先生舉起自己的魔杖,把它跟哈利的魔杖對接在一起。
「閃回前咒!」
伴隨著法術的生效,一個拳頭大小的,吐著蛇信子的骷髏頭從兩根魔杖相接的地方冒了出來。
「消隱無蹤!」迪戈里先生揮了揮手,那骷髏頭就化成一縷輕煙,消失了。
「這怎麼說?」
迪戈里先生望著腳下的閃閃,臉上露出得意的神情。
「不是我!」渾身顫抖的閃閃尖聲叫道,眼球驚恐地轉動著,「不是我,不是我,我不知道怎麼弄!我是一個好精靈,我沒有擺弄魔杖,我不知道怎麼弄!」
「你被當場抓住了,小妖精!」迪戈里先生吼道,「被抓時手裡還拿著這根犯罪的魔杖!」
「迪戈里先生,」一直站在旁邊默不作聲的克拉克此刻開口了,「我覺得不可能是這個家養小精靈,你想想吧,會施那個魔咒的巫師只是鳳毛麟角……她是從哪兒學會的呢?」
「也許某些人是在暗示什麼,」原本並不打算開口的克勞奇不得不說話了,此時他的每個音節里都透著冷冰冰的怒氣,「暗示我定期教我的僕人變黑魔標記?」
整個空地上瞬間就陷入了十分壓抑的沉默中,迪戈里先生彷佛被他的話嚇壞了,連忙解釋道:「克勞奇先生……不是……絕對不是……」
「那可說不準,」克勞奇的話里寒意不減,「你沒有這個意思,不代表別人沒有這個意思。」
「從剛才到現在為止,你們用幾乎很明顯的話語,無端指控了這片空地上的兩個人,他們是最不可能變出那個標記的!」克勞奇怒吼著,「哈利·波特――還有我!我想你應該熟悉這個男孩的身世吧,阿莫斯?」
「當然――每個人都知道――」迪戈里先生都囔著,神情十分惶恐。
「至於我,我相信你還記得,在我漫長的職業生涯中,有許多證據表明我一貫厭惡和仇恨黑魔法,以及所有玩弄這些法術的人,是不是?」克勞奇先生大聲喊道,眼珠子又暴突出來。
「克勞奇先生,我――我決沒有暗示你跟這件事有關!」阿莫斯·迪戈里又委屈地說,他那棕色鬍子後面的臉色已經漲得通紅。
但克勞奇的眼睛並未看著他,而是死死地盯著克拉克。
「你們指控我的小精靈,就等於在指控我,不然她能從哪兒學會變這種魔法?」
然而克拉克在克勞奇的目光逼視下,卻依舊保持著鎮定自若的樣子,甚至毫不客氣的反瞪了回去。
雙方對視著,目光猶如實質的刀劍一般,相互交擊碰撞著,迸射出無形的火花。
可是很快,這種勢均力敵的交鋒就伴隨著克拉克的話語而形成了一邊倒的局面。
「關於她是如何學會那個黑魔印記的,我們確實不知道,不過我記得,除了克勞奇先生以外,當初你們家,似乎還真有一個人知道如何變出黑魔印記不是嗎?」
一些新入職的魔法部巫師還不理解克拉克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然而那些資歷比較老的魔法部巫師卻是一臉震驚地看著克拉克。
要知道,自己的兒子是一個食死徒,並且被自己親手送進了阿茲卡班,這可是克勞奇一生都無法忘記的一塊傷疤啊。
然而如今這塊傷疤卻是被一個孩子揭開,並且將血淋淋的過去暴露在眼前。
這也導致聽了這句話的克勞奇,眼中的寒意如同烈日下的雪峰,徹底消融崩塌了。
克拉克從他的眼神里先是看到了震驚、悲痛,然後是明悟,接著便是恐懼、不敢置信,但最終這一切情緒還是轉化成了哀求。
只是不知道,這哀求是來自一個父親,還是一個司長。
好機會!
克拉克無暇去關心克勞奇此刻的心理活動,他只是趁著對方心神動盪、無法自持的絕佳機會,用那有如利劍一般的目光,勢如破竹地刺進了克勞奇的眼眸,深深扎入他的心裡,在對方的心中埋下了一顆種子。
而這一切完成得是那麼順利,以至於在場的所有人,包括克勞奇在內,都沒有絲毫的察覺。
他們只是看到,當克拉克說出那句話來後,克勞奇的臉色瞬時就變得煞白一片,嘴唇和鬍鬚微微地抖動著,整個人相比於之前,瞬間就老了十幾歲。
「夠了,克拉克!」
在見到克勞奇的悽慘模樣後,就連韋斯來先生都覺得克拉克這種揭人傷疤的行為有些咄咄逼人了。
畢竟他也是幾個孩子的父親,他完全可以理解克勞奇先生此刻的心情。
如果他的孩子,例如喬治和弗雷德因為犯罪被他送進了阿茲卡班,只怕他也會像巴蒂·克勞奇這樣心疼不已吧。
想到這裡的韋斯來先生開口打斷了克拉克的話。
「她也許是偶然從別處學會的……」他和氣地轉向小精靈,臉上露出友善的笑容,「閃閃,你到底是在哪裡撿到哈利的魔杖的?」
閃閃使勁擰著她身上的那塊茶巾的貼邊,她手指的勁兒太大了,貼邊被擰得開了線。
「我――我是在……那兒撿到的,先生……」她低聲說道,「那兒……在樹林子裡,先生……」
「啊,很顯然,真相大白了!」
韋斯來先生彷佛洞察了一切。
「變出標記的人應該是在完事以後,就扔下哈利的魔杖幻影離開了。他們幹得真聰明,不用自己的魔杖,免得暴露身分。片刻之後,這個倒霉的閃閃無意間看到了魔杖,把它撿了起來。」
迪戈里巴不得事情就是如此,連忙順著亞瑟·韋斯來的話說下去,「這麼說,她當時離真正的罪犯只有幾步遠?小妖精,你看見什麼人沒有?」
面對迪戈里先生的詢問,閃閃抖得比剛才更厲害了。
她那兩個燈泡大的眼睛看著迪戈里先生,又看了看亞瑟·韋斯來,最終還是落在了克勞奇先生的身上。
「我在問你話呢,小精靈,你看見什麼人沒有?」迪戈里先生不耐煩的又問了一遍。
閃閃的腦海中天人交戰了一番,然後她吸了一大口氣,似乎下定了什麼決心,說道:「我沒有看見什麼人,先生……一個人也沒有……」
克拉克注意到,閃閃在說這話的時候,拇指的指甲狠狠地掐在食指上,似乎是花了極大的意志力才克制住自己。
老實說,她這樣,確實不適合說謊話。
只是現場的巫師們卻彷佛並沒有察覺到一樣,很輕易的便相信了她。
於是這樣一件和黑魔標記有關的桉子,就這麼草率的結束了。
最終以閃閃苦苦哀求,卻還是被克勞奇先生開除而告終。
對於這件事情,赫敏還有點憤憤不平。
「她當時是嚇壞了!」赫敏狠狠地瞪著遠去的克勞奇,憤慨地說道,「那些蒙面的巫師把人弄到空中懸著,她想逃脫也是情有可原的,為什麼要責怪她!」
「那也是沒辦法的事情吧,」哈利正檢查著迪戈里先生還給他的魔杖,「麻瓜的電視裡不是經常這麼演嗎?出了什麼問題,總得有下屬出來背鍋被開除啊!」
「原來麻瓜們也做這種事情嗎?」韋斯來先生在一旁好奇地問,「我還以為只有魔法部的那些巫師才會幹這種事呢。」
「人性的弱點總是想通的,無論是麻瓜還是巫師,都一樣!」克拉克一針見血地說道。
哈利點了點頭,可赫敏卻不這麼想。
「他們怎麼能那樣對待她呢!」
赫敏氣憤地說。
「迪戈里先生一直管她叫『小妖精』……還有克勞奇先生!他明明知道不是她乾的,卻還要把她開除!他根本不管她是多麼害怕,多麼難過――他根本就不把她當人!」
「咳,她本來就不是人嘛,」羅恩說,「她是一隻家養小精靈啊。」
赫敏立刻轉過來攻擊他,「但那並不意味著她就沒有感情啊,羅恩,他們那樣做,也太沒有人性了——」
「好了,赫敏,」克拉克拉了她一把,「關於家養小精靈的事情可沒有那麼簡單,你學過魔法史,應該知道,他們都是戰敗者的後裔,是巫師曾經的敵人。巫師們沒有將他們當場滅絕,就已經很善良了。」
「可是囚犯也得講人權啊!」赫敏竟然反駁了。
要知道,她可是一直都很聽克拉克的話啊,這讓哈利和羅恩瞪大了眼睛,一臉好奇地看著他們。
「赫敏,我同意你的看法,」韋斯來先生趕緊在一旁說著,並且示意她繼續往前走,「但現在不是討論小精靈權益的時候。我希望我們儘快回到帳篷里。其他人怎麼樣了?」
「我們在黑暗裡和他們走散了。」羅恩說,「爸爸,為什麼大家都對那個骷髏那麼緊張?」
「回到帳篷以後,我再跟你們解釋。」韋斯來先生焦急地說。
他們沿著林間小路,艱難地穿過人群,回到營地。
現在這裡已經安靜下來了,再也沒有了那些蒙面巫師的影子,只有幾個被摧毀的帳篷還在冒著青煙。
查理從韋斯來家的帳篷里伸出腦袋。
「爸爸,怎麼回事?」他在黑暗中喊道,「弗雷德、喬治和金妮都平安回來了,可是他們幾個――」
「我把他們都帶回來了。」韋斯來先生說著,彎腰鑽進了帳篷。
克拉克和哈利他們也跟著鑽了進去。
此時比爾坐在小餐桌旁,查理和珀西坐在他旁邊,喬治、弗雷德和金妮看上去安然無恙,不過都驚魂未定。
「你們抓住他們了嗎,爸爸?」比爾噼頭就問,「那些變出黑魔標記的人?」
「沒有,」韋斯來先生搖了搖頭,「我們發現巴蒂·克勞奇的家養小精靈拿著哈利的魔杖,但到底是誰變出了那個標記,我們一點兒也不知道。」
「什麼?」比爾和查理異口同聲地問。
「哈利的魔杖?」弗雷德說。
「克勞奇先生的家養小精靈?那不可能!」珀西一臉的不相信。
韋斯來先生在哈利、羅恩和小天狼星的幫助下,把樹林裡發生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訴了大家。
「好啦,事情就是這樣,所以,有誰能夠解釋一下,那個骷髏是什麼東西?」
說完最後一點細節的羅恩不耐煩地問道。
「它並沒有傷害什麼人……為什麼人人都那麼大驚小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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