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經獨自看了一晚上,就讓給我一點兒時間吧。」
「你只是捧著魁地奇杯,這有什麼好玩的?我想看看我的父母。」
「你別推我——」
克拉克的第一次夜遊,就這樣在哈利和羅恩的爭吵聲中結束了。
在接下來的幾天裡,哈利整個人越發的無精打采,心不在焉起來。
那晚的故事就像是一顆種子,在他的心中生了根,發了芽,被希望的泉水澆灌,渴望沐浴著親情的陽光。
羅恩也察覺到了他的不對勁之處,相比於從小就寄人籬下的哈利,他雖然渴望成功,但還有個幸福的家庭,魔鏡的影響對他其實並不大。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哈利,你在想那面鏡子,今晚別再去了。」
「為什麼?」
「我不知道。我只是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那鏡子太詭異了……或許克拉克說的對,就算是真的有復活石那種東西,你也得先沉下心來學習,提升實力。
而且夜遊也確實不安全,費爾奇和教授每天晚上都在學校里轉悠,要是讓他們看見你了怎麼辦?如果他們撞到你身上怎麼辦?」
「你說這話的口氣真像赫敏。放心,我有隱形衣呢,你上次又不是沒試過。」
「我不是開玩笑,哈利,真的別去了。克拉克,快幫我勸勸他。」
克拉克頭也不抬,他正在根據反饋,設計新的魔法卡牌角色。
讓他勸哈利別去?別開玩笑了,克拉克還指望著哈利多看幾次他的父母,好加深他想要復活他父母的念頭呢。
追尋自己的幸福生活又有什麼錯呢,他還只是個孩子啊,把救世主這樣的重擔壓在他那稚嫩的身上,實在是太殘忍了,還是換個人吧。
最終,羅恩還是沒勸住哈利,如今他的腦海里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回到鏡子前。
特別是在克拉克說了復活石的事後,這給了他一個希望,他不想再回到他姑媽的家中,挨他表哥的毒打了。
他只想回到那個房間,他的媽媽和爸爸會在那裡對他微笑,還有他的一個爺爺在愉快地點頭。
他要整晚待在那裡,和自己的家人在一起,什麼也不能阻攔他。什麼也不能!
第三個晚上,克拉克很清楚的聽到,哈利熟練的摸下床,赤著腳離開了宿舍。
當哈利輕車熟路的來到了那間廢棄的教室後,他又從鏡子裡面看到了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如果現在他能擁有一顆復活石,那多好啊。
不過這一次,教室里並不只他一個人。
「這麼說——你又來了,哈利?」
哈利覺得自己的五臟六腑一下子凍成了冰。
他朝身後看去,坐在牆邊一張廢棄課桌上的長鬍子老頭,不是別人,正是阿不思·鄧布利多。
哈利剛才一定是徑直從他身邊走過的,他太急著去看鏡子了,根本沒有注意到鄧布利多。
「我——我沒有看見您,先生。」哈利緊張得聲音都低了幾度。
「真奇怪,明明是你披著隱身衣而不是我。」鄧布利多笑著說道,好像對哈利夜遊的事情一點也不生氣。
哈利看到他臉上帶著那種和克拉克很相似的微笑,不由得鬆了口氣。
「這麼說,」鄧布利多說著,從桌子上滑下來,和哈利一起坐到地板上,「你和你之前的千百個人一樣,已經發現了厄里斯魔鏡的樂趣。」
「您是說,它能讓我們看見自己內心深處最渴望的事情?這個克拉克已經和我們說了。」哈利很輕易的就把克拉克供了出來。
「是啊,我們的小天才確實是十分的聰明,那些隱藏在歷史中的秘密有時候連我自己都不知道。」鄧布利多輕聲感嘆了一句。
「您怎麼知……」
「我可不是非要隱形衣才能隱形。」鄧布利多溫和地說,「克拉克說的是對的,它使我們看到我們內心深處最想看到東西,譬如你渴望未到你那未曾謀面的家人,羅恩·韋斯萊渴望在他的幾個哥哥中間綻放光彩。」
「而克拉克,」說到這裡鄧布利多頓了一下,「他或許真的看到了自己的未來,雖然他什麼也沒說,但他的豪氣即便是魔鏡也得在他面前顫抖。」
「但是,這面鏡子也只是一面鏡子,它既不能教給我們知識,也不能告訴我們該如何做出選擇。痴迷於短暫的快樂,只會讓我們虛度時光,錯失真正的可能。」
「你的那兩位朋友就很聰明,也很有克制力。」鄧布利多意有所指的說道。
「明天鏡子就要搬到一個新的地方了,哈利,我請你不要再去找它了。如果你哪天碰巧看見它,你要有心理準備!沉湎於虛幻的景象,而忽視了身邊真實存在的人,這是可悲的,千萬記住……好了,今天就到這裡吧,為什麼不穿上那件奇妙無比的隱形衣回去睡覺呢?」
哈利站了起來,又停下了,他在猶豫。
鄧布利多只是慈祥的看著他,沒有說話。
「先生……鄧布利多教授?我可以問您一句話嗎?」
「那還用說,你剛才就這麼做了。」鄧布利多笑了,眼神里充滿鼓勵,「不過,你還可以再問我一個問題。」
「您照魔鏡的時候,看見了什麼?」在經歷了一番天人交戰後的哈利,只問出了一個簡單的問題。
「我?」鄧布利多的表情沒有變化,依舊是呵呵的笑道,也跟著站了起來,衝著哈利把自己亮紫色的長袍稍微提起來了一點。
哈利這才發現鄧布利多這個可能一百多歲的老頭今天穿得很童趣,身上套著寬鬆的紫色長袍,紫色的長袍下面穿著一條淡藍色的星空羊絨褲,緊身褲的根部塞進一雙同樣顏色的厚厚的羊毛襪子裡面。
「我以前想要的我已經在今年收到了,所以我現在我只希望你們這些小巫師都能愉快的長大。」
哈利有些迷糊的歪了歪腦袋。
「哈哈哈哈!」鄧布利多似乎開心的笑了出來,伸手揉了揉哈利的腦袋,把哈利柔軟的頭髮揉得亂糟糟的。
「好了,最後一個問題結束了,快回去睡覺吧。」鄧布利多說道。
「好的,先生。」哈利點了點頭。
「哦,對了,哈利。」臨出門的時候,鄧布利多又叫住了他。
「什麼事情,先生?」哈利回頭問道。
「作為一個朋友,你應該找個機會……提醒一下我們的小克拉克,有目標是好事,但有時候也需要注意方式和方法。他現在還只是個孩子,未來的路還很長,很長……有時候選的方向錯了,再怎麼努力也是沒有用的。畢竟……畢竟……」
鄧布利多似乎有點糾結該不該說出後面的話。
「畢竟死者是不能復活的,哈利,你也要記住這句話,我們都有在乎的人,但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力量能讓死人復活。
對於我們來說,死亡只不過是另一場偉大的冒險,那些離我們而去的人,不過是先出發了一會兒。
我們不應該再試圖拉他們回來了!這是一個老人的忠告。」
鄧布利多臉上的笑容已經不見了。
「好的先生。」哈利似乎有點失落,像是聽懂了,又像是沒聽懂,只是點了點頭,便飛快的消失在了教室的門口。
而當哈利消失之後,就只剩下鄧布利多一個人呆呆的站在厄里斯魔鏡面前,銀白色的月光從窗外射進來,照在他的身上,讓他看起來更像是一個舊時代的幽靈。
鄧布利多老樹皮一般的臉上是掩飾不住的寂寞與孤獨,渾濁的眼睛裡,也沒有了攝人的神采。
「克拉克……蓋勒特……阿利安娜……哈利……生……死……哎……」
一聲長長的嘆息迴蕩在這間陰暗的教室裡面,而鏡子裡卻空無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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