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日時光總是一閃而逝,在赫敏家過了聖誕節後,哈利想了許久,還是去了女貞路四號。
也就是德思禮家。
德思禮一家讓他有飯吃,有書讀,是既定事實。如果連聖誕放了假,他卻像個隱形人一樣,連面都沒露過,他會看不起自己的。
當佩妮打開門的那一剎那,她的臉一下冷得如同房檐上懸吊著的冰碴一樣。
他們遙相對視了許久。
「親愛的,是誰在外面?」弗農的聲音從客廳,與暖和的熱氣一起傳到大門。
「哈利。」佩妮冷冷的回應到,隨後轉身:「進來吧,真夠靈敏的,那個鼻子。」
噔噔噔的沉重腳步聲響起,二樓,達力的胖臉出現,他一看見哈利,臉色便頓時漲成了豬肝色,隨後很不情願的走下樓來。
哈利終於明白了為什麼佩妮姨媽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餐桌上擺著豐盛的晚餐,而他則是一個外人。
弗農的臉色也很不好,但所有人都沉默著,沒有說話。他很勉強的為餐桌添了張椅子,隨後讓哈利自己去拿碗筷。
「我還以為你穿著個破爛袍子,戴著個髒兮兮的尖帽子回來。」佩妮一邊為達力夾起一塊燻肉,一邊刻薄的說到。
「我們有清理修復的咒語,很少穿髒破的衣服。」哈利儘可能的表現得溫和。
然而就是這樣簡單的一句話,對家中其他人產生了不可思議的影響。達力倒吸一口冷氣,一下就嗆到了,滿臉通紅。
佩妮姨媽發出了尖叫,似乎聽見了什麼噩耗。弗農姨父一下跳起來,太陽穴上青筋暴露,肥胖的臉貼到哈利身前,用手指著他的鼻子大吼。
「不要!在我們家!說那方面的詞!!」
弗農的唾沫星子停滯在哈利的臉前,他毫不退讓的注視著那張大臉,隨後放下餐叉,抬手撥開了弗農指在自己鼻子上的手指。
「好吧,我尊重這個家的規矩。」他平靜的說到。
然而這樣的表現卻讓佩妮幾近窒息,弗農坐了下來,像一頭氣短的犀牛一樣,注視著哈利。
剛才哈利的那種平淡如水的表現,讓他感到陌生以及棘手。當色厲內荏的怒吼與咆哮無用時,他頓時生出了一種無力感。
接下來的整個飯桌沉默了許久,直到達力嚷嚷著要一邊吃飯,一邊看電視。而弗農則開始罵著他工作上遇到的蠢人。
晚飯結束後,哈利回到了自己的房間,那個小小的,帶著塵灰氣的房間。
他打開窗戶,沒敢用魔杖,而是揮動手指,低聲念咒:「清理一新——」
下一刻,無端的風出現,將整個房間打掃得乾乾淨淨。
隨後他便發現了門外一臉僵硬的達力。哈利看了他一眼,只是點點頭,隨後將門關上。
然而過了沒一會兒,達力就敲響了他的門。他探出腦袋來,有些小心翼翼的問道:「要玩遊戲機嗎?」
哈利想了一會兒,並沒有拒絕。
達力的房間有很多吃食,哈利也拿出了一些帶魔法的糖果。看著那個不斷跳動的青蛙,他發出了讚嘆。
他很好奇魔法。
應該說,沒有人不好奇、不嚮往。
可是礙於他的爸爸媽媽,他從來都不敢在家裡說這些事兒。
兩人聊了許久,哈利也向他講述了一些學校發生的事情…
等到夜有些深了,哈利離開的時候,達力叫住了他。
「怎麼了?」哈利回過頭來。
在他的注視下,達力的臉逐漸漲得通紅,像是不會呼吸了一般,他支支吾吾的,身子僵硬得像是一個盛放物料的大肚皮鐵桶。
「對唔起。」
他的聲音又快又輕,和在大喘氣沒什麼兩樣。
哈利愣住了,他看著達力那張臉,說實話,上一次認真的看這張肥臉還是一年半前在聖喬治小學的巷子,他當時魔力暴動,將達力砸在了牆上。
之後他們便再沒說過什麼話,兩兄弟並不存在於對方的世界中。
似乎經過這一年,達力有所改觀?!
是到了中學,被高年級的教育過了,明白了自己不是天下第一?
好吧,哈利不願再想這些事,他只是點點頭:「沒有人會一直活在過去。」
接下來的幾天,整個德思禮家很快恢復了曾經的狀態。哈利和達力的關係在那一晚後確實有所改變,但弗農和佩妮卻一如曾經。
尤其是佩妮,當她看見從學校回來的哈利時,總會不自覺的想到以前。
那時候,莉莉每次從那個該死的魔法學校一回來,口袋裡就裝滿了蟾蜍蛋,把茶杯都變成老鼠。
而父母也只會成天莉莉長、莉莉短,家裡有個巫婆他們還美滋滋的。只有她才知道,那就是一個十足的怪物。
而現在,亦如曾經。
只要看見哈利,她心底的那股子怨恨就會衝上腦海。
所幸,霍格沃茨的聖誕假期並不算長,而且她也並不是每天都能見到那雙眼睛。
假期結束,克里斯的轎車停在了女貞路,帶著哈利一起前往城裡的車站,他們依舊選擇了乘坐霍格沃茨特快前往學校。
時間走得很快,一直到某天清晨,哈利看著從黑湖湖面透下的陽光鑽入休息室時,他才恍然過來,復活節假期居然已經到了。
走出地下,他更是不由得讚嘆,這是幾個月來,他第一次碰到這樣的好天氣,天空清澈明淨,藍得像勿忘我花的顏色,空氣里有一種夏天即將來臨的氣息。
早上的魔藥課結束後,他和赫敏朝著海格的小屋走去。自從天氣降溫後,他們去海格哪兒就去得少了,畢竟確實很冷。
只是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愈發靠近那個屋子,愈發感覺奇怪起來。整個小屋門窗緊縮,窗簾也被拉得死死的,不透一絲光。
他們接連敲門,海格先是警惕的喊了聲「誰呀?」,隨後才打開門,快速將他們帶進去,又趕緊回身把門關上了。
小屋裡熱得令人窒息。儘管是這樣一個溫暖的晴天,壁爐里卻還燃著熊熊的旺火。如果不是海格的小屋不會移動,他都要懷疑這裡也有個火惡魔了。
隨後,他的目光注意到了爐火中間,水壺壓著一個黑糊糊的橢圓形的玩意。
海格端出一碟白鼬三明治,他一眼就注意到了哈利正在觀察爐火之中,連忙招呼他們坐下。見到哈利將目光移開,他才輕輕的鬆了口氣。
他有些尷尬的說道:「哦,你們怎麼突然來了,我都沒做什麼準備呢。」
哈利喝了口熱茶,看著海格的表情,還是乾脆的開口:「海格,你知道私自養龍是違法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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