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容上來之後,柳依依忙起身讓座,顏容落座後,開口說道:「柳堂主……」
柳依依忙道:「顏先生客氣,刻下依依不是堂主,依依一直對先生好生敬重,並執弟子之禮,只是不知先生是否有意收我這個愚鈍的弟子。」
顏先生笑道:「那麼老夫托大,稱呼你一聲依依可好。依依姑娘醫術通神,老夫亦好生佩服。」
柳依依矜持一笑,然後看了一眼唐靖雨,問道:「顏先生,你看唐少俠該當如何著手施救。」
顏容搖頭道:「老夫恐怕無能為力,否則也不敢夤夜驚擾堂主了。」
柳依依笑道:「先生是怕銀花婆婆找你麻煩吧。」顏容被柳依依說中心事,老臉不由一熱,旋即笑道:「老夫賠上一條老命,不見得能救唐小兄弟一命,何況那個老虔婆如果乘虛而入,後果實難預料。」
柳依依點了點頭,問道:「先生小還丹還有幾顆。」
顏容道:「太上兩顆,宮主兩顆,流落江湖兩顆,上次東方……大俠用去一顆,刻下還有三顆。」說著拿出了一個精美的小藥葫蘆,搖了搖,笑道:「全在這裡了。」
柳依依笑道:「上次承蒙先生賜丹一顆,依依一直感激不盡。這次恐怕又要先生割愛了。」
顏容笑道:「說哪裡話,姑娘要用,絕無不可,何況這位唐小兄弟乃是老夫忘年之交。」說著把小藥葫蘆放到書案之上。
柳依依拿起案頭一柄長劍,臉色一整,吩咐侍立一旁的司書:「司書,傳我的劍令,你和司棋、司琴、司畫守住門口,任何人不許進來,違令者格殺勿論。」
司書嬌喝一聲「是」,雙手接過長劍,轉身疾步下樓去了。
柳依依轉向顏容笑道:「顏先生,我怕這四個丫頭擋不住銀花婆婆……」
顏容忙道:「這個不勞堂主憂心,老夫決不會讓這個老虔婆越雷池一步。」
柳依依感激的笑笑。顏容終於忍不住道:「不過,老夫有些不解,難道堂主不惜……」
柳依依臉上一紅,旋即斷然說道:「不錯,金針度穴。」顏容心裡雖然有所猜測,還是吃驚不小,良久方起身勸道:「金針度穴之法,兇險無比,弄不好就是個玉石俱焚的局面,何況金針度穴之法最耗真元,於姑娘內力修行大有損益,是不是再考慮一下。」
柳依依緩緩搖了搖頭,說道:「我意已決,先生不必過慮。我這金針度穴,非比尋常之法。乃我潛心精研黃帝內經和素女心經多年的心得,雖非十分周全,卻也有七成把握。」說到此處,語氣轉沉,「如果明日午時,我還沒有動靜,那麼先生就讓那幾個丫頭為依依準備後事吧。」
顏容心知再說無益,只得說道:「請姑娘多加小心。」說完轉身出去,把門輕輕帶上了。
柳依依仔細打量仰躺在椅上的唐靖雨,這還是她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打量一個年青男子。唐靖雨臉色赤紅,雙目微閉,唯有斷續間急促的喘息,才能顯露他此刻正遭受常人難以忍受的疼痛。柳依依自然明白此人目下的感受,昏迷之中還能咬緊牙關,此人定力果然非同尋常,心底大為佩服。柳依依瞧著這張俊逸的臉,心裡亂得很,之所以採用「金針度穴」,柳依依心底還有一些報復的意味,用自己的身體去放縱,去報復。女人內心的感覺真的很細膩,很複雜,有時又很難理喻。
柳依依從一個小箱裡取出一個精緻的小銀盒,連同那個小藥葫蘆放到內室床頭,過來雙手抱起唐靖雨輕輕放到自己的繡榻之上,然後掩上繡帳。柳依依用顫抖的縴手,把唐靖雨的衣衫除了下來,卻也沒敢細看。然後寬衣解帶,只剩下一身褻衣,燭光透過雲煙一樣的輕蘿瀉進帳內,頓時春光無限、活色生香。
柳依依小心把唐靖雨扶起,然後取了一顆小還丹,扳開唐靖雨緊咬的牙關,把小還丹放進唐靖雨嘴裡。小還丹確是人間至寶,入口即化作津液。柳依依輕輕一掌拍在唐靖雨命門之上,命門乃人體要害大穴,這一掌力度須拿捏的分毫不差。
唐靖雨嘴內津液咽下,喘出一口長息,眼睛緩緩睜開。朦朧之間,先見到了一張美絕人寰的秀臉,乍喜還羞,宜嬌宜嗔。然後是一個惹火的軀體,粉藕般的胳臂,修長的玉腿,肌膚白皙細嫩,欺雪賽霜,渾身上下,只裹了一件短小的褻衣,越發顯得凸凹有致,風情無限。唐靖雨咕的一聲咽了一口津液,丹田裡烈焰蒸騰,本能的撲向柳依依的嬌軀。
柳依依自小厭倦男女之情,卻非不懂男女之事。柳依依本身習醫,自然熟知陰陽調和之禮,出身魔宮,並無所謂守身如玉之念。何況唐靖雨瀟灑俊逸,此刻裸裎相見,哪裡能夠把持得住。任唐靖雨把一個軟玉溫香的身子抱得滿懷,柳依依嬌喘微微,欲拒還迎。
唐靖雨氣喘吁吁,低頭向柳依依香唇吻去,嘴裡喃喃喚道:「菲菲……菲菲……」
柳依依心中一酸,靈台恢復清明,嘆了口氣,不再遲疑,縴手輕抬,點了唐靖雨的睡穴和昏穴。柳依依盤腿坐好,扶正唐靖雨,然後默坐片刻,調息一周天。此即柳依依腦際空明,除了人體三百六十處大穴的部位,別無任何滯礙。柳依依打開那個小銀盒,裡面盛放著三百六十根銀針,銀光閃閃,長短不一。柳依依深吸一口長息,雙手揮舞,運指如飛,銀針密雨般彈射而出。人體經血,周天運行,所過穴位,雖有先後差別,卻也是電光火石之間。柳依依心知目下最是兇險,計算必須精確無誤,稍有差池,唐靖雨必定經脈寸斷而亡。
唐靖雨身上穴位銀針齊根而沒,柳依依認穴之准,手法之奇,當今天下斷乎不作第二人之想。柳依依間或縴手輕拍,唐靖雨的軀體即如一個陀螺,懸空轉動不止,銀針持續發出,三百六十枝銀針已經準確無誤的釘在唐靖雨三百六十處大穴之上。
柳依依早已是氣喘吁吁、香汗淋漓,卻不敢怠慢。雙掌翻飛,如同穿花蝴蝶般,迅即拍遍唐靖雨三百六十處大穴。此即小還丹藥效已經發作之極致,唐靖雨渾身赤紅,滾燙至極,被點穴道早已解開,但是大穴俱被銀針封住,目不能視,口不能語,心下卻是有些明白。在小還丹藥效催生之下,真元集聚內腑,急速膨脹。
唐靖雨只覺如萬箭攢心,痛入骨髓,幾乎難以自持。柳依依心知良機已到,嬌喝一聲,一掌拍在唐靖雨百匯穴上,唐靖雨體內三百六十枝銀針俱都彈射而出。唐靖雨跌坐榻上,只覺體內真元如同瀉堤的大河,向奇經八脈奔流而去。正慌亂間,耳內忽聞一聲嬌呼「抱元守一,吐納調息。」
唐靖雨忙即如法打坐,可是體內真元如同脫韁的野馬,在經脈間奔流不息,唐靖雨原本一張赤紅的臉此際卻蒼白如紙,柳依依雙掌抵上唐靖雨後背,內力源源輸出,卻是泥牛入海,毫無蹤跡。柳依依早已筋疲力盡,唐靖雨不但毫無起色,臉色愈見灰敗,渾身顫抖不已。
柳依依收回雙掌,心知唐靖雨已屆生死之境,嘆了口氣,心道:「冤家,也不知我柳依依前世如何欠你的。」柳依依一咬銀牙,皓腕輕舒,兩隻綿軟的手臂環抱唐靖雨脖頸,香唇尋上唐靖雨雙唇,舌尖輕叩,丁香暗送,運集殘餘功力,一口先天真元度入唐靖雨體內。唐靖雨只覺一股熱力自上而下,與自身真元匯集糾結,沿經脈疾速流轉,終如百流歸川,匯成兩股,向任、督二脈衝去。唐靖雨只聽得耳內震天家兩聲轟然巨響,便即不省人事。柳依依內力耗盡,一口鮮血噴出,倒臥唐靖雨身上,也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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