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塵並沒有注意到地上有一隻凍死的蠍子,即便注意到了,他也一定不會覺得奇怪。
他迅速穿好衣服,出門去追林武強。
林武強沒有走得太遠,穆塵很快追上了他。
穆塵的居處,離膳堂並不算近,他們在冰雪之中緩緩向膳堂走去。
穆塵笑著對林武強說:「想不到你居然會來喊我吃飯,謝謝了!」
林武強此時心情複雜,懶得搭理穆塵,只是向前邁著步子。
穆塵覺得奇怪,跳到了林武強身前,面對面瞧著林武強。他並沒有因此停步,而是倒退著身子繼續前行,同時說道:「你好像很不高興,看來你並不情願來喊我吃飯,可你又偏偏來了,這到底是為什麼呢?」
穆塵一邊退著步子,一邊思索。
林武強做了虧心事,心裡自然緊張,他臉色微變,忙道:「你不用瞎猜,我只是見你沒來吃早飯,便來喊你一聲,沒有什麼原因。」
穆塵說道:「不對!這其中一定有問題!」
林武強更加緊張了,他瞪大了眼睛問:「哪有問題?你說會有什麼問題?」
穆塵又開始思索,一邊思索,一邊退著步子,他只是想和林武強開個玩笑。
林武強看著穆塵,心裡卻在怦怦亂跳,他不相信穆塵已經知道了昨晚的事,可是他又懷疑,穆塵若不知道,又怎能活到今天?
離膳堂已不太遠,走過這段狹窄的小路便到了。
路上積滿了雪,狹窄的小路瀕臨著懸崖,穆塵卻在倒退而行,同時心裡還在思索。
忽然,他腳下一滑,身子便向懸崖一側傾倒,滿地的雪令他難以重新找回平衡,眼看就要墜入懸崖。
這時,一隻手快速伸過來拉住了他,正是林武強的手。
同時也傳來林武強的厲聲斥責:「你怎麼走路呢?知不知道掉下去會摔死的!」
穆塵明白,這句話雖然不好聽,卻也是關心。
他餘悸猶在,苦笑一下對林武強說:「謝謝你,你不但喊我吃飯,還救了我一命,以後我一定會報答你的!」
林武強瞪了穆塵一眼,冷哼一聲,先行而去。
事後,范化泉對林武強出手救穆塵的舉動很不理解,甚至連林武強自己也覺得糊塗。林武強也悔自己伸手拉了穆塵一把,但他當時卻想都沒想,便伸出了手。
十天過去了,又是晚上。
夜空晴朗,繁星耀眼,可最耀眼的卻還是穆塵的屋子。
白光透過窗隙,從屋子裡面散放出來,每一道光都似一道利劍,炫目而犀利。
穆塵雖然心神內斂,閉目盤坐,可他卻完全能夠感受到自己此刻擁有的強大力量。
丹元之中冉冉升騰著無盡的真氣,經脈之間穿梭著洪厚的氣流,這些氣流匯入丹元,須臾間便會又轉化成真氣再次冉冉升起,如此往復,瞬息不止。
此前他的丹元之中,從來不能這麼快的衍生出真氣,也不能積聚這麼大量的真氣。
穆塵知道,這種變化意味著自己已經達到了「法生丹元」貫通的境界。
記得曾經在初窺「法生丹元」之時,穆塵體內第一次衍生出真氣,那時他的身體根本無法承載這些真氣,所以才揮展雙臂將真氣全部釋放了出來。而此刻,穆塵體內積存的真氣何止是上次的百倍,但他並沒有感到任何的壓力和負擔,所以並不需要將這些真氣釋放出來。相反,穆塵覺得自己此刻的丹元還很空虛,需要積累更多的真氣才會有充實感。
法生丹元境界,初窺時真氣可生,貫通時真氣可聚。真氣聚丹元,充盈而有法。
這就是法生丹元境界的真諦,穆塵現在終於感受到了。
他興奮著,難以抑制。
因為這意味著從現在起,他已經可以一躍三丈,日行千里了;而且從明天開始,他也可以學習「借御五行」的法術了。
天亮了,穆塵雖然又是一夜未睡,但今天的他看起來比往常要精神很多。
穆塵正準備去向朱一峰報道,學習「借御五行」的法術,卻看見宋懷谷緩緩走來。
至從穆塵採購藥材回來以後,宋懷谷已經幾個月沒有來看過穆塵了,真不知道這些日子他在忙些什麼。
宋懷谷依舊提著他的酒葫蘆,一邊走一邊喝著酒,他另一隻手上也提著東西,是一個灰色的包裹。
穆塵遠遠喊道:「宋師兄,你最近幹什麼去了?是不是我帶回的酒太烈,你一醉就是三個多月呀!」
宋懷谷笑道:「你的那點酒怎能將我老人家灌醉,我只是出去辦了一些事情,離開了幾個月而已。」
說話之間宋懷過已經走到穆塵身前,將手上的包袱遞給了穆塵,道:「這是我此去給你帶回的禮物,你看看是否喜歡?」
穆塵接過包袱,但感沉重異常,打開一看更是驚訝。
裡面竟只是一件淡青色長袍,可一件長袍為何會如此沉重,足有幾十斤的分量。
宋懷谷捋著花白的鬍鬚,道:「這件衣服不錯,你快去穿上試試。」
穆塵疑惑道:「這是什麼衣服?怎麼這麼沉重?」
宋懷谷道:「這是用海外靈獸『青鸞鳥』的羽毛織成的錦緞做成的衣服,穿上它有強元固本之效,所以穿上這件衣服修煉,不用兩個月,你定能達到『法生丹元』貫通境界。」
穆塵嘻嘻一笑,說:「其實我現在已經達到丹元貫通境界了!」
「什麼?」宋懷谷睜大了眼睛,盯著穆塵說:「你……你已經達到丹元貫通境界了?」
穆塵很是得意,道:「是呀!我一向努力,天道酬勤,自然修為提升得很快。」
宋懷谷的神色忽然由震驚轉變為擔憂,他簇擁著穆塵回到房中,讓他坐下,開始為他診脈。
穆塵感到奇怪,問:「宋師兄這是做什麼?」
宋懷谷當然是要看看穆塵的經脈是否受損更加嚴重,因為只有他和雲陽真人知道,穆塵在初窺法生丹元時,日日強行修煉,早已傷及了周身經脈。但這些,宋懷谷不能告訴穆塵,一是怕他擔憂,再則是雲陽真人不讓宋懷谷告訴他。
宋懷谷經過診脈,察知到穆塵經脈的損傷程度比以前嚴重了很多,但還不會危及生命,這才舒一口氣笑道:「我老人家不相信你這麼快就能夠將修為提升到貫通境界,所以要親自檢查一下,現在我相信了,你真是個奇蹟呀!」
宋懷谷心中雖然在暗暗為穆塵擔憂,但他的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擔憂之色。
穆塵更是察覺不出宋懷谷的話全是掩飾之辭,所以他又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宋懷谷又道:「你近來想必都在沒日沒夜的修煉,所以才會這麼快將修為提升,但我老人家必須提醒你,修煉是為了活得更久,並不是為了求死,不論你有什麼夢想,都只有在活著的情況下才能去實現,所以你必須改變你的修煉狀態,保證充足的休息,否則物極必反,你將自食惡果。」
穆塵說道:「我當前的夢想就是在眾多的入門弟子中脫穎而出,爭取成為親傳弟子,所以必須加緊修煉,師兄弟們都在日夜用功,我資質不如他們自然只能更加用功,用時間來補救了。」
宋懷谷想說,你和他們不同,你在必須節制的修煉初期因為強行修煉,致使經脈受損,造成在以後的階段中,所以別人可以日夜不息,你卻不能。
但他又不能說,他原本認為,即使讓穆塵知道他的情況也未必會怎麼樣,畢竟穆塵是個很堅強的人,可師傅雲陽真人畢竟不讓泄露,宋懷谷不理解師父的用意,可他相信師父一定有他的道理。
穆塵穿上了那件「青鸞羽衣」。令他感到奇怪的是,這件衣服拿在手上雖然沉重,可一旦穿在身上,卻絲毫沒有沉重之感。
宋懷谷說:「以後你在修煉的時候,就穿這件衣服,雖然不至於事半功倍,卻也是有好處的。」
他們又短暫敘聊了一會,宋懷谷便起身告辭。臨走時他又叮囑穆塵,以後的修煉千萬要節制,必須保證足夠的休息。
穆塵滿口答應著送走了宋懷谷,然後又換上了他的青色道袍,趕去向朱一峰報道。
他想趕緊學到「借御五行」之術。
在少陽峰的一片空地上,朱一峰在給近百名入門弟子講著「借御五行」法術的要領,穆塵當然也在其中。
「借御五行」之術,顧名思義,就是藉助單一五行屬性的物件,施展御動類法術。
這種法術的要點首先是「借」,也就是說,你必須藉助於一種具有單一五行屬性的東西,比如冰和雪就是「水」屬性的東西,一般的石頭是「土」屬性的東西,刀劍是「金」屬性的東西,花草樹類是「木」屬性的東西……
只要在你身邊一定的距離範圍之內,存在著具有單一五行屬性的東西,你就可以借這種東西來施展這種法術,至於多遠的距離範圍,完全看修為境界的高低。
這種法術的第二個要點便是「御動」,需要引動體內真氣,施於所借之物,繼而化生法力,然後憑藉法力驅使所藉此之物攻擊敵人。同時你也可以通過控制法力,令所借之物發生各種形態上的變化。修為境界越高,真氣便會越足,法力自然也越強大,所借之物的變化也就越加地隨心所欲,攻擊力自然更強。
穆塵初學這種法術,僅能將自己的真氣施於所借之物上,卻無法化生法力,所以所借之物並不能被他驅使御動。為此穆塵很苦惱。
朱一峰告訴穆塵,任何一種法術在施展之時,都必須做到心神合一,然後憑藉自己的意念來將真氣化生為法力,這其中的技巧,無法言表也無法速成,只有通過不斷地細心揣摩和刻苦練習,才會有所成就。
穆塵默默記下,開始了艱苦的練習。
他先練習將真氣施於冰雪之上,一個月後終於可以化生法力,慢慢讓冰雪懸浮而起,繼而隨心擲出幾十丈開外。
他又練習將真氣施於樹木之上,十天後可以化生法力,使大樹劇烈搖晃,並且散落下來的枯枝敗葉全都沒有掉在地上,而是順勢飛出,插在了十丈之外的另一棵樹幹上。
他還練習將真氣施於腳下大地,五天後化生法力,令眼前沙石聽命,如箭矢一般射出。
他練習將真氣施於爐中的炭火,兩天後化生法力,險些將他的房子焚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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