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隱瑾瑜 203

    測試廣告1「我們大概快到了吧？」

    「對的呢，現在已經過了邊境，離都城還有一段距離，最晚也就是半個月吧。看小說網 m.kanxiaoshuo.net」鄢如斯的語氣裡面有些歡呼雀躍。

    也是，誰不想回到故鄉呢？儘管故鄉曾經給了你那麼多的磨難，給了你那麼多不愉快的回憶，可是只要一提到那個地方，只要一聽見那個熟悉的鄉音，心中總有一片柔軟會被深深的觸動。

    少年不識愁滋味，再怎麼細細的講，也不如離家十年還鄉時那一瞬間的感受，不是放聲高歌，不是故作深情，有的只是哽咽無言與熱淚盈眶。

    「說起來，我還真沒有去過你們的都城。」舒意突然覺得有些惋惜，沒有提前認識那樣的風水寶地，能夠孕育出這兩兄妹的人傑靈地。

    鄢如斯笑著，臉上滿是神采飛揚，那是只有絕對自信與驕傲的人才會有的神色，那是不相信挫折，不相信自己會被打敗的人才會有的眼神。

    「以後王嫂就要在這裡過一輩子了，王嫂有的是時間認識這個地方！」

    鄢如斯說著，倒真的把自己給說的興致勃勃，掀了帘子下馬車，叫人牽過來一批棕紅色的汗血寶馬，動作瀟灑地騎了上去。

    「王嫂，你瞧著，我這匹馬是不是比王兄的還要好看一些！」

    鄢如寂等馬是一匹純黑的，油光發亮的純血馬，叫做夜獵，性子野的很，也是一等一的好馬，不過真要論起好看來，的確是鄢如斯的比較好看。

    「是的，只是不知你這一匹是什麼馬？」舒意左手掀帘子，探出腦袋來。

    「王嫂好眼光！這是一匹伊犁馬，叫做逐月。」鄢如斯興高采烈地拍了拍馬的脖子。

    「逐月？我曾認識一個人，是叫做食星的，若是他知道我哥哥給他起的名字像是一匹馬兒的名字，他一定要不高興。」

    兩人講的都是些風馬牛不相及的閒話，不過這樣卻更有些家常的味道，鄢如斯爽朗的笑起來，眉眼濃烈如酒。

    這樣的姑娘眼睛裡像是閃著星星，裝滿了星河燦爛，裝滿了灼眼烈日，讓人不敢直視的明亮。

    逐月一遛煙的跑了出去，雖然不算極快，可以比一中普通的戰馬要好的許多，很快消失在草原上。

    「你們可派人去跟著她，萬一出了什麼事情就不好了。」

    舒意向著隨車的侍衛吩咐，對方卻只回了一個燦爛的笑。

    「公主的馬，除了王子的馬以外，誰也追不上！不過王妃放心，現在已經入了我國關卡，不會有大事。」

    舒意這才稍稍放下心來，轉回馬車裡頭拿起一本書來看。

    ……

    幾日後。

    一位白衣少年駕車而來，身上並未沾染半點風塵，倒與他們這些趕路的人有些格格不入了。

    「兄長！」

    舒意遠遠的就瞧見了那一抹熟悉的身影，卻也沒有放開嗓子來吼，只是等人漸漸走近了才有些欣喜的迎上去。

    鄢如寂保持著相對疏離的距離，並不去打斷他們兩兄妹久別重逢的歡喜，兩人交談片刻過後，隨機恢復了往常平平靜靜的模樣。

    「在下見過王子，公主。」

    舒朗的語氣禮貌而疏離，像個矜貴的公子一般，讓人頓生好感。

    「舒朗閣主啊！我千盼萬盼，可算見到你一面了，走走走，咱們邊騎馬邊聊。」鄢如斯總是這樣熱絡潑辣的性子，想要憋心事是憋不住的，索性也就從不掩飾。

    舒朗報以禮貌的微笑，向後退了一步，並不說話。

    舒意心裡頭曉得自己這個臉盲哥哥估計又是認不得人了，和小公主沒有見過幾面，難以從衣著舉止判斷也是正常的。

    「既然公主開了口，哥哥邊陪著去玩玩吧！總歸不過幾日就能到了，不必整日憂心我。」

    舒意在旁邊打著圓場，舒朗仍舊有些不情願似的皺了皺眉頭，只是終究還是動了腳步，翻身上馬。

    只不過這樣的翩翩公子似乎就只應該是白衣卿相，此時就算坐上馬也是萬事不關心的一副模樣，任憑馬兒自己走著，策馬奔騰在草原上這種事，更像是鄢如寂這種爽朗少年會做出來的。

    鄢如斯卻有難得的好性子，乾脆也就收了馬鞭，與他一道並肩慢悠悠的走在路上。

    「王妹似乎對你兄長很是上心。」

    鄢如寂笑嘻嘻的湊過來，鑽到舒意的馬車裡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躺下，順手還拿起桌上的書開始看。

    「公主那樣好的性格，若是能將我拿不開竅的兄長感化一二也是好的，這是我兄長向來拒人於千里之外，不知公主有沒有那份耐心。」

    舒意說這話的樣子像是個長輩，替兄長操心婚事可不是一個妹妹該幹的事情。

    鄢如寂笑笑，露出了他的虎牙，並不是很明顯，卻顯得他有點囂張。

    像是野獸還沒有完全退化，胸口中仍然燃燒著那種弱肉強食，想要征服世界的欲望，像是叢林中奔跑的老虎。

    有難得的獨處時光，鄢如寂才不想把時間浪費在談論自己王妹的身上，不露痕跡的轉移了話題。

    「你這看的是什麼書？《易經》？你個小姑娘家家，看這種東西做什麼，那不是以後想當個巫師討飯去？」

    三教九流之中，巫師算是下九流的人物，可這本《易經》卻是實實在在的好書，哪裡容得他這樣調笑？

    舒意錘了他一下。

    「你以為我是為了什麼？你在大淵的地界娶了我，這回回了南越，少不了是要被你父王母后刁難的，原先知道南越的人看重這些緣法命運，想著總歸學一點，不至於啞口無言，引人嘲笑，沒成想第一個嘲笑起我的竟然是你！」

    鄢如寂笑眯眯的，一把把舒意拉進，兩人目光對視，之間的距離，不過毫釐。

    「天下人皆信緣法，可我只信你。」

    這句話，他從前就說過的，只要是從舒意口裡說出來的，他都心甘情願的去相信。

    突如其來的情話在耳邊響起，撩撥的人心思蕩漾，也叫人感念於這一份難得的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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