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婦先入洞房,旭華依然陪坐在側。寒林被看得緊緊的,不能找到機會離開。
「所以,翟川根本沒有病症,這一切都是設計好的?」既然走不了,只能乖乖留下來與旭華說話。
見她直呼翟川名字,旭華不禁微笑,這個太子妃,也太不拘小節了。早就聽說,大祭司離京在外的孫女兒,幼時並非十分聽話,剛才還當是傳言不實,現在看來,倒是不差。
「這也不全是騙您的,殿下幼時確實多病,這五年來才漸漸好起來的。」
寒林微微冷笑,並不做聲。就是因為幼時就知道此事,才會輕易相信了商靳。
經過剛才的事情,旭華已經知道她雖然看起來冷冰冰的,心卻軟著呢,便拉著她撒嬌道:「不過這樣,也沒什麼不好的呀,您別不高興了,好不好?如果一會兒殿下進來,看見您滿臉不高興,旭華可又要得不是了。」
寒林失笑,她自然不高興了,恨不能立刻離開這裡,但為了弄清商靳的目的,她還是耐著性子問道:「你可知道他們為何這麼做?」
旭華起身剪了剪紅燭的燈花,笑道:「這種事情,旭華是不會知道的。」
寒林聽她說的話也在理,這種事情,她身為一個侍女自然是不會知道的。沉默了一會兒,又問道:「現在是什麼時候了?他怎麼還沒有進來?」
「您怎麼已經想起殿下來了……」旭華拉著寒林的手直笑,她倒還真不相信,天下哪有女子會不願意出嫁的。再說,祈天宮的身份,太子妃的身份,何等高貴,怎會有人不想要?
寒林抽回手,嗔道:「你這丫頭別胡思亂想。若不來,我卻要走了。」
旭華扶住寒林肩頭,伸手悄悄揭起蓋頭,望著寒林笑道:「太子妃殿下這麼美,太子殿下怎麼捨得你走呢?」
寒林臉一紅,拉下蓋頭不再理她。
旭華還在自顧自地說著:「要說今日也是熱鬧,陛下納妃,也趕在這一日裡頭了。所以殿下晚進來些也情有可原啊,太子妃您就不要怨著他了。」
寒林又氣又笑,這個古靈精怪的丫頭,到底想到哪裡去了?
「傻丫頭,我哪裡在想這些。我還有要事需要前往告知林大人,此間事了,便要趕往靈水郡,哪有閒情做這太子妃。」
旭華聽她的語氣並非賭氣之言,而是真的打算走,忙收了笑,勸道:「且不說殿下放不放您走,您是以祈天宮族人的身份嫁入東宮的,要是您不辭而別,大祭司面上只怕不好看呢。少祭司已經讓大祭司作難,若是您也走了,還是在新婚之夜,這可讓大祭司怎麼樣呢?」
「呵,新婚之夜,我卻不辭而別,這樣只怕很有趣兒呢。」冷笑,帶著一絲玩味,讓旭華不禁害怕她真的要走。
正在著急,翟川推門進來,帶著一點莫測的笑,想是剛才的話,他已經聽到。
旭華站了起來,低頭道:「參見殿下。」
「你退下吧。」還是那樣溫和的聲音,卻讓寒林氣不打一處來。
旭華低頭附在寒林耳邊狡黠一笑,這才退了出去。
寒林左手緊握長簫,屏息聽著翟川一步步走近。
翟川剛揭下她的蓋頭,便對上了她冷冷的眼神,像要把人凍死一般。
身上紅衣如火,積壓已久的怒火,也是一觸即發。
寒林一言不發地盯著他,翟川見她如此戒備,打趣地笑道:「何必這樣?我又不會傷你,太子妃殿下。」
寒林起身,左手一揚,長簫激飛而出,橫在兩人中間,冷冷道:「你退開!」
翟川果然退後,卻仍是笑道:「這是做什麼?這麼漂亮的新娘子,卻做出一副要吃人的架勢。」
寒林只想離開,無心玩笑,冷著臉,「你讓開,放我走。」
「走?去哪裡?剛才旭華也說了,我們是拜過堂成過親的,你若不辭而別,那可不是原來少祭司負氣離京那麼簡單的事情。」
這自然不是簡單的事情了,寒林進京雖沒有引人注目,但他們在祭壇上成親卻是有目共睹。這次若是再走,如何能像商朴過去那樣,避過風口浪尖之後才慢慢被人知曉?
寒林不是不明白這件事,但她忽然笑了,閃身經過翟川身邊,徑自推門,「我要走的事情,剛才與殿下說過了,如今可不能算是『不辭而別』了。」
右腕忽然一緊,翟川已經把她拽住。
「放手!」細細的眉幾乎擰在一起,手卻沒動。
冰涼的觸感從手上傳來,翟川一愣,下意識鬆手,問道:「你怎麼了?手這麼冷。」
看到他神定氣閒的模樣終於變了,寒林不禁一笑,仍舊要推門出去。
「你出不去的。」身後又傳來翟川淡淡的聲音,「大祭司設下了結界——你應當還沒有學過吧?」
寒林咬著唇回過身來,靠著門暗暗用上了力。
門外果然有一股靈力相抗,師承並沒有關於結界的法術,而父親早亡,還沒來得及傳授,她自然無法解開。
看來還真有些麻煩,寒林鬱悶地靠著門,面無表情,「太子殿下,別鬧了,這一點也不好玩。快讓大祭司放我走,此事關乎雙華安危。」
聲音隱忍,薄薄的指甲卻已經緊緊掐住了手中的簫,心中一再告誡自己不能出手。
「你冷靜一點,倒是聽我說幾句話。」見她面色不善,翟川終於不再笑了。
寒林深吸一口氣,壓住不悅,冷冰冰地吐出幾個字,「我已經足夠冷靜了,您請說。」
「木已成舟,你走不了。」
「呵,還有……?」整張臉都結滿了寒霜一般,俏麗的眉目冷得讓人不敢接近,「難道你心裡,只是在意這些事情?!」
翟川意味深長地看了她一眼,「夜深了,其他事情,明日再說。你,卸妝睡下。」
冷冷看了他幾眼,寒林摘去鳳冠,只解下了嫁衣,放在一邊。裡面還是灰色的術袍,剛才倉促,並沒有換下。
寒林蹙眉,冷冰冰地扔下一句話,「我和衣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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