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溪還想繼續吹噓他那光榮的盟主歷史,卻已被那三五個粗莽大漢「請」了出去。
「放我下來,你們放我下來」龍溪嚎叫著,那粗莽大漢仿佛聾子一般,理都不理他,兀自將他舉在頭頂,像抬木頭似的將他抬了出去。
小蝶驚訝的說不出話,也一同跟出來,跟在仇劍身後,仇老莊主在前面引著路。
「你們幹什麼?放我下來,光天化日竟然敢……」龍溪滿臉的不情願,卻也無可奈何,嘟囔道:「你們這是要去哪」。
仇老莊主很是過意不去,憨憨笑道:「暫且委屈閣下,一會兒老夫親自向公子賠禮」。
路途雖有點遠,也有點曲折,但那幾個抬著龍溪的粗莽大漢走起路來就像腳底抹了油,既快又穩。
也不知拐了幾個彎,過了幾條小河,走了幾座棧橋。
只感覺到人煙越來越稀少,高樓漸漸低矮,樹叢漸漸茂盛,忽然前方的湖水旁隱隱顯現一座山莊出來,只是這山莊已有點舊了,匾額上寫著:金蛇山莊。也已有了歲月的痕跡。
他們將龍溪放了下來,放在空曠的演武場上,放眼望去,這座場中已堆積厚厚的一層塵土,刀劍鐵棒也已生了鏽。
仇老莊主來到龍溪身旁,滿臉歉意,陪笑道:「實不相瞞,老夫就是這金蛇山莊的主人」,他呼出口氣,臉上頗有些傷感,「剛才聞聽公子練過金蛇劍法,老夫想在此地見識一下」。
龍溪聽他說完,不由奇怪,疑聲道:「要見識我的武功幹嘛非跑到這?」
仇老莊主搖了搖頭,無奈的道:「公子有所不知,只因如今金蛇一派日漸式微,也無力抵擋外敵入侵,為了掩人耳目不得不將公子請到這裡」。
「噢?難道你們金蛇派的仇人很多嗎」。
仇老莊主嘆了口氣,搖頭道「仇家找上門已不多了」,忽然聲音里平添一股恨意,憤然道:「更多的是那些利慾薰心的人逼迫我們做他的走狗,我們不肯,以至於到處被他們打壓」。
「真不容易」龍溪抿了抿,好似也很替他們感到悲傷。
卻沒注意到旁邊的仇劍不知何時將一柄寒光閃閃的鐵劍遞了過來。
雙手捧著嶄新的劍,頗有禮貌的送到龍溪面前。
微怔了一下,不由得接過,他原本並不願再拿起刀劍,但仇劍的這把劍卻非接不可。
仇劍送上這柄劍時,整個人如同趕赴刑場一般,你若不將這劍從他手裡拿走,他便一直站在那裡,一動不動,是以任何人看到他這副決然的樣子都不忍心拒絕。
龍溪將劍端在手中,細細地端詳一陣,他的手不知怎麼忽然一下子變得有點癢,心裡頓時生起一股渴望。
渴望將劍揮出,他似乎很久沒碰劍了,如同饑渴的男人望見絕色美女,不由自主地握住劍柄,感受著它的溫度。
半眯著眼好似沒精打彩的樣子,沒有人知道此刻他是多麼舒爽。
劍帶給他的滿足感,竟比一個女人的身體還要劇烈。
才接觸沒多久,忽然神色大變的移開,這柄劍在他的手中也一瞬間變得陌生起來,一陣厭惡感從心底湧出。
搖了搖頭,強壓心神,才勉強平靜下來。
仇劍也望向自己的劍,「哐」的一聲拔了出來,龍溪看了他一眼,咧嘴笑道:「你這是幹什麼」。
仇老莊主旁邊做了解釋,「他想跟你比試比試」。
「想驗證一個人有沒有武功,就看他敢不敢拔劍」仇老莊主接著道。
「一個人的武功好不好也只有拔劍了才知道」龍溪將劍拔出,笑著道:「這個方法簡直太好了」。
小蝶見他將劍拔出的那一刻,就一眨不眨地望著,好似已望出了血。
她想看清這個將第四舵主謝屠虎打敗的男人,武功到底是個什麼境界?
她的嘴在笑,笑的既殘忍又嫵媚。
仇劍拿劍的手很端正,沒有一絲一毫的怠慢,看得出他一直很尊重自己的這柄劍,他的姿勢也很好看,就好像已擺出了最標準的劍姿。
但龍溪一眼望過去,不由得眉頭一皺,嘆息不已。
他忍不住在心底道:「金蛇真君啊,你的劍法到了他們這對父子倆手裡可算是爛到家了」,不由得替金蛇真君感到惋惜。
當下不禁想指點一二,只見他緩緩將劍拔出,毫無動靜,小蝶在一旁觀看,忍不住吃驚道:「難道他不會武功?」,只是這聲音小得只有她自己才聽得見。
要說他沒有武功那絕壁胡扯,他是誰,他可是龍溪,武林中至尊至強的存在。
但奇怪的是只要一個人稍微有點武功,臨陣時運出的氣,多多少少會被外界感知到一些,武功高的還會影響周身的事物。
他卻沒有,一點也沒有,當真是草木不動,萬籟如水。
仇劍的劍剛拔出周身的空氣隨之扭曲了一下,將一兩片樹葉旋了個圈。
「喝,看招」,仇劍當先攻了過來,他一劍急刺,身體竟凌空飄了起來,看來他輕功似乎也很好。這一劍眼看就要刺中了龍溪的咽喉。
「啪」,的一聲,龍溪的劍忽然從手中掉下來,頭一低,巧妙的躲過了這一劍,口中碎念道:「嚇死我了,嚇死我了」,躬身慌忙將劍撿起。
在別人看來都以為是在撿劍的時候意外躲開了仇劍的一擊,殊不知他將時間拿捏的多麼的准,他既算準了什麼時候掉劍,也算準了什麼時候撿劍。在這過程中他沒顯露任何武功,只不過在別人看來多少有些狼狽,有些難看罷了。
他將劍撿了起來之後也擺了個姿勢,似乎是照著剛才仇劍的姿勢擺的。只不過別人擺這姿勢說不出的威武霸氣,他擺出來卻猥瑣下流的要命,小蝶原本一眨不眨的看著,此時卻也不忍心再看。
「啪」的一聲,劍再次掉落在地,只是這回是被仇劍一劍挑落的。
仇劍似乎有心挑落他的劍,故意讓他難看,但就在龍溪的劍掉地的一瞬間,仇劍忽然感覺到自己的劍路好像被改變了,原本明明向上刺的現在卻不得不向下,明明下一招接金蛇吐信,現在只能接長蛇擺尾了。
但這一改變,使得被他練得爛熟的劍法忽然變得靈動了許多,原本只能刺一個方向的這一變竟能一連刺向幾個方向,原本呆板的一個動作如今變得飄忽而自然。
這一意外之變竟然湊巧變對了,似乎金蛇劍法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
龍溪又將掉落在地的劍忙不迭撿起來,口中連呼道:「嚇死了,嚇死了」。
「停!」仇老莊主忽然開口高喊。
仇劍並沒有動,他在回味剛才那一劍,面上驚疑不定,好似終於開了竅。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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