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雲飛心中焦躁,叫道:「拔野古,你趕緊給老子滾蛋!」
張興與拔野古,都是高手。如果單打獨鬥,拔野古略勝一籌,完全可以一個人全身而退。可如今張興身邊帶著一兩百兵丁,拔野古卻要顧及步雲飛和房若虛,這要是打起來,拔野古難以脫身,步雲飛和房若虛更是跑不了,倒不如拔野古一人衝出去,免得被人一網打盡。
拔野古並不理會步雲飛,揮動金剛杵與張興戰成一團。
拔野古的金剛杵是西域技法,貌似剛猛,卻透著陰柔之美,一根八十斤的金剛杵,在拔野古手中,卻是如同繡花針一般,見縫插針,無處不在。而張興的朝天刀,也是以剛柔相濟見長。兩人都是一等一的高手,功夫到了這個境界,已經無所謂鋼或者柔,雙方你來我往,殺做一團,只見刀光劍影,卻不見人影,一連一百合,不分勝負。
兩邊的兵丁們都看傻了眼,也顧不上圍攻步雲飛和房若虛,呆愣愣站在大街上,看著街心處拔野古與張興這場一場惡鬥。
步雲飛心頭萬分焦躁,這場惡鬥,不管最後誰占了上風,對於步雲飛兄弟三人而言,都沒有好結果。如果拔野古落敗,大家自然全都玩完,即便拔野古取勝,也將是精疲力竭,大家還是得束手就擒。
忽聽拔野古身形一晃,金剛杵上舉,胸前露出一個破綻,張興一個游龍式,朝天刀順勢直取拔野古前胸,那游龍式本是劍術,以腰力帶動劍身,將對手罩在劍光之中,一旦欺入中路,劍隨人動,如游蛇一般纏住對手胸前要害,躲無可躲,要麼一劍穿心,要麼扔掉兵刃。張興以刀代劍,在劍的輕盈上又增加了剛猛之力,力大勢沉,游蛇頓時變成了猛龍,迅猛如驚雷,拔野古凶多吉少。
忽聽拔野古一聲爆喝,勢如猛龍的朝天刀拔野古胸膛前一厘之處,竟然定在了當場,前進不得。而金剛杵的杵尖,已經抵近張興的肋下!
張興這一招游龍式,需要雙手持刀,全力一擊,才能一招制敵,是只攻不守招數,一旦使出來,兩肘伸張,失去屏護。這種招數有些冒險,不過,對於高手而言,兩肋的這一破綻,只是存在於一瞬間,一般的俗手根本捕捉不到,而且,游龍式直取對手胸前要害,對手自顧不暇,根本無力去捕捉對方的兩肋。
而且,張興敢於在拔野古面前全力使出遊龍式,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拔野古使的是金剛杵,這種重兵刃一旦成勢,不可能中途改變攻擊方向,只能順勢形成一個弧線,拔野古手中的金剛杵上舉,可能形成的弧線,只能落到張興身後,張興只要全力突入中路,就等於突破了金剛杵的防線,一點擊破,全面潰敗。
然而,張興始料未及的是,拔野古的金剛杵法,已經到了至剛至柔的境界。拔野古是故意買了個破綻,引誘張興進入中路,露出兩肋,上舉的金剛杵,竟然如柔劍一般滑落下來,掃向了張興的右肋,八十斤的金剛杵,一旦擊中軟弱的肋骨,張興的五臟六腑立馬就會被打成一團爛柿子!
那張興眼見不妙,要想撤刀已然不及,手腕一轉,朝天刀脫手而出,砸在即將掃向右肋的金剛杵上,減緩了金剛杵的速度,隨即腳下騰挪,急退數步。饒是如此,金剛杵的鋒刃,還是從張興腰下一掃而過,劃斷了腰帶,張興手又沒了兵刃,皂袍蓬鬆開來,一時間狼狽不堪。
拔野古手持金剛杵,哈哈大笑:「張興,服不服氣!」
拔野古笑聲未絕,立馬變成了一張苦臉。
那張興反應極為機敏,落敗之後,眼見拔野古自顧得意,從拔野古身旁一晃而過,直取他身後的步雲飛。步雲飛還沒來得及出劍,張興的虎口,已經卡住了他的脖子,步雲飛一陣窒息,手中的長劍落地。
形勢驟變,拔野古好不容易取勝,步雲飛轉瞬之間被擒,房若虛頓時變成了個木偶人,眾兵丁一擁而上,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房若虛架了起來。
張興一聲冷笑:「拔野古,你小子好武藝,張某甘拜下風,不過,張某奉命行事,只得出此下策。兩條路隨你走,第一,你遠走高飛,我張興奈何不得你;第二,你要是講義氣,就放下金剛杵,和你大哥二哥一起,隨我去縣衙!」
步雲飛叫道:「拔野古,你趕緊給老子滾!」
只聽噹啷一聲,拔野古扔掉了金剛杵:「張興,把老子一起捆了!」
「好男兒!」張興贊道。
眾兵丁一擁而上,把步雲飛、房若虛、拔野古三人捆綁起來。
「拔野古你個死腦子!」步雲飛心中懊惱,如果拔野古衝出去,兄弟三人以後還有機會,現在他卻是俯首就擒,大家只能是任人宰割了。
「大哥在哪裡,小弟就在哪裡!」拔野古悶聲說道:「要死大家一起死!」
步雲飛搖頭苦笑,卻也不好再斥責拔野古,轉向張興問道:「張先生如此大動干戈,不知我們兄弟哪裡得罪了你?」
「步先生這是明知故問吧,你們幾個,私造袖刺,剛才又持械拒捕,該當何罪!」張興冷冷說道。
房若虛慌忙說道:「冤枉,是有人向我們訂製屠牛刀……」
「我只管拿人,有什麼話,你們自己去和縣太爺說去!」
步雲飛只得說道:「既然張先生是奉命前來,我們兄弟就跟張先生走一趟,到了縣衙,是非曲直,也有分辨處!」
「好說!」張興一擺手,兵丁們押著步雲飛,向縣衙而去。
到了長安縣衙,已是夜半時分,縣衙里燈火通明,戒備森嚴,從縣衙大門到公堂,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兵丁們頂盔貫甲,刀槍出鞘,如臨大敵。
「大哥,好像不對呀,」房若虛聲音發顫:「我們不就是打了把刀,何至於此?」
步雲飛也看出縣衙的情形不對,兩邊的兵丁,衣甲鮮明,刀槍明亮,不像是縣衙的差役,倒像是南北衙的禁軍!
「張先生,他們是什麼人?」步雲飛問道。
「你的老對頭!」張興說道:「杜乾運!」
步雲飛大為沮喪,搞了半天,又落到了老對頭的手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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