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美麗的夜晚,皎潔的月光,沙灘,熊熊的篝火。
心情其實真的挺愉快的,再次見到他,心裡已經很平靜了。
只是,一直想要跟他說卻從來沒有機會的話,這輩子也不會再有機會了,不需要了。
她脫下鞋子,直接在柔軟的沙灘上坐下來,漲潮了,她可以感覺到冰涼的海水不斷的朝她湧來,浸濕了她的腳丫子,也弄濕了她的衣裙,不過,沒關係呀,很舒服。
她將下巴靠在膝蓋上,對著遠處在月光之下一片銀光閃閃的海面低語著——
「致宇哥,我喜歡你,喜歡了那麼那麼多年,一直到現在,你在我心目的位置還是無人可以取代……」
她頓了下來,長嘆一聲,依然望著遠處的海平面,許久許久之後,才抬起頭,伸手抓了一把身邊的沙子,站起來,用力地丟向遠處——
「除了跟你說對不起,我還想說的是,謝謝你不喜歡我,讓我終於可以走出來,尋找自己的幸福。我也會幸福的,會的,會的,會的,你是哥哥,永遠都不變的哥哥!」
她對著洶湧的海潮將自己的沒有機會說出口的話一口氣說了出來,心中忽然輕鬆了。
執念,其實要放下來,也沒這麼難的。
可她卻用了好多好多年的時間。
看著今晚的每個人都幸福甜蜜地在一起,她想,她是羨慕的。
——
溫馨甜蜜的夜晚,終於還是降下帷幕了。
大草坪上的燈還亮著,但每個房間的燈一盞盞地滅了下來。
關媛媛洗好澡出來,果果已經在小房間裡睡著了。
岑致齊放下手中的故事書,幫她蓋好被子,關掉大燈,走出來。
走過站在門邊的關媛媛時,連眼都不瞟一下就這麼直直走了出去,不是回床上,也不是去浴室,而是直接去了陽台,背對著她點上一根煙抽上。
這人,怎麼忽然就這麼莫名其妙的了?
明明,之前都還好好的。
誰惹他生氣呢?
不理就不理,她也不理他了
。
上了床,她鑽進被窩裡閉上眼。
今天下午才趕到這裡,坐了那麼久的飛機,明明好累了,可是,卻仍是睡不著。
沒一會後,聽到他走進來的聲音,然後浴室里傳來哇啦啦的聲音。
十分鐘之後,他出來,上了床躺下來。
沒有像以往一般無賴地纏著她抱她,親她,而是背對著她躺著。
她開眼,看著他寬闊的肩膀一動不動的,放在被單上的手想要伸過去,但是最終還是沒有。
若是之前她不明白他為什麼生氣的話,現在想也知道他在生她的氣了。
莫名其妙的,生什麼氣啊!
他不理她,她還不想理他呢!
——
另一房間裡,莊琳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中表情緊張的自己,捏了捏自己的臉頰。
呀,疼呢!
「不是讓你先上床睡嘛。捏自己臉做什麼?」剛接了一通電話進來的關以辰,就看到她在捏自己臉頰。
「我有點緊張。」她轉過身來,仰高頭看他。
雖然補辦婚禮只是一個儀式,可她還是不由得緊張了。
期待了那麼久的事情,她都不知道自己緊張什麼。
或許是太期待了,才會這樣嗎?
「緊張什麼?」關以辰伸下身子,將她抱到台上坐下來,低下頭與她額頭相抵著,氣息交纏,親呢纏綿得很。
「不知道。像是做夢一樣。」她雙手緊纏著他的腰,像是嘆息一般。
「抱歉,這個婚禮遲了這麼久。」
明明這麼真實了,她還說做夢,還是不夠信任他嘛。
好吧,誰讓他當年說過的話卻一直拖著沒兌現呢!
「討厭啦,人家又沒說你。」只是覺得,美得像做夢呀。
「討厭?」他細細地吻著她的唇角,低笑出聲,「準新娘子對準新郎說這個詞好像不對吧?」
「那要說什麼?」她被他吻得痒痒的,在他懷裡嬌笑。
他咬著她的耳朵,「;'aime。」
「來,到你說了。」
「;'aime。」
他會這樣講,她也會呀。
她看著他,眼睛清清亮亮的,帶著淡淡水氣,好誘惑人
。
就是這雙水蒙蒙的大眼,勾住了他的心神。
「我愛你。」伴隨著這句話,他的吻又落在她唇上,輾轉吻了又吻,捨不得移開,「我愛你……」
桌上的瓶瓶罐罐在他的大手一掃之下,紛紛落地。
「以辰,明天還要早起,不可以啦!」她嬌聲地喊著。
「放心,我不會讓你起不來的。」
明天這麼重要的日子,他怎麼可能會讓自己的新娘起不了床呢?
但是該享受的福利,他一樣也不會虧待自己。
*苦短呢!
_
翌日清晨,六點。
天色剛亮,莊琳便醒了。
雖然昨晚有點累,可今天是她的大喜之日呢,她是緊張又興奮得要睡不著了。
「不累?再睡一會。」新郎官可是一點也不急的,他們的西式婚禮很簡單,什麼準備好了。
「起來啦。」等會還要化妝,弄髮型,穿禮服,聽著簡單,還是要花不少時間的。
「這麼恨嫁?」
「對啦,恨嫁。等會閔閔爸、媽到了,你去接他們,好不好?」
聽了她的話,他閉著眼不說話。
「以辰!」她搖了搖他的肩膀。
「好了。我去。」他無奈地應了聲。
這時候,一個小小的身影跑了進來,一邊跑一邊叫著,「爹地,媽咪,你們怎麼還不起來?」
婭婭已經等不及要看爹地媽咪結婚了啊!
_
藍天和碧海形成一色,海鳥點綴其間,形成一幅熱帶天堂畫。海邊搭著美麗的禮堂,用白色貝殼沙鋪成的地毯,粉紅色的香檳玫瑰編成帳蓬,一切看起來美麗又溫馨。
莊琳穿著一襲白色婚紗,沒有繁複的蕾絲裝飾,挽著俊逸的關以辰,站在神父面前,他們眼中只有彼此。
「關以辰先生,你願意一輩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是的,我願意!」
「莊琳小姐,你願意一輩子愛她、安慰她、尊重她、保護她,不論她生病或是健康、富有或貧窮,始終忠於她,直到離開世界?」
「是的!我願意!」
「那麼,我在上帝面前宣布你們結成夫妻。」
關以辰掀起莊琳的白色頭紗,迫不及待的完成儀式,焦急的模樣讓在場觀禮的人們笑開嘴
。
而這次接到新娘捧花的是明明坐得最遠,也沒有興趣去湊熱鬧的連正則。
「阿ken哥,下一個結婚的人是你也。快點透露是不是偷偷交女朋友不讓我們知道?」
關閔閔開心地拉著他的手臂。
「隨便接到一束花就說下一個結婚的人是我?來,之南,給你。」
連正則無聲地笑了,正想要將手裡的捧花丟給今天的伴郎程之南,卻被關閔閔伸手擋住了——
「阿ken哥,不可以的啦。這叫命中注定,好嗎?你不能違背神的指意。」
什麼神的指意,他壓根沒想過結婚的事情,也沒有哪個女人能讓他想要結婚。
恩,曾經有過一個,但是她現在是別人的老婆。
「好了好了,那給你吧。」
「我才不要,我已經結婚了。」關閔閔急著將花束還給了他。
「你可以再結一次。」
「再結一次也是跟我。」岑先生有些不開心了,將小嬌妻摟回自己懷裡。
「對啊,我們打算結婚十周年的時候再舉行一次婚禮,阿ken哥,你可以從現在開始存紅包了哦。」岑太太偎在岑先生懷裡,笑得無比的甜蜜。
「照你的說法,是不是每隔十年都要補辦一次婚禮啊?」
那他還真是不知要準備不少紅包呢!
「對啊,你怎麼知道?」
「你的小花招都寫在臉上呢。」
「我們過那邊去。」
岑先生不想自己老婆跟曾經的愛慕者聊那麼多,摟著人走了。
吃的哪門子醋?該吃醋的人是他才對吧,一對對的鴛鴦,擺膽了欺負他一個人。
儀式過後,自然少不了露天酒會的。
新娘子將身上的婚紗換了下來,穿上一襲喜氣洋洋的紅色禮服,與新郎交呼著親朋好友。
「以辰。我們過那邊去一下。」在與岑致權他們聊了幾句話,莊琳拉著他的手正一個人坐在人群之外的關紹軒而去。
「關爸爸,謝謝你能來參加我們的婚禮。」因為知道了他與以辰之間種種複雜的關係,莊琳知道他們一個不願意叫一聲『爸』,另一個當然也不想聽那一聲父親,但是,她仍舊叫了他一聲『關爸爸。』
不管怎麼樣,他還是媛媛的爸爸,而他們兄妹倆是同一個媽媽的,雖然沒有血緣關係,但在名份上,在外人眼中,他們的父子關係,這輩子都不會改變的。
叫一聲『關爸爸』,不會有錯的。
雖然心裡對關以辰還未完全放下所有的舊日恩怨,可這些年他一直呆在蘇黎世與閔芊雲過著不問世事的日子,身上的暴躁之氣已經收斂得差不多了
。
但是,面子嘛,還是要一點點的。
「恭喜你們了。反正我沒事做,正好帶著老婆來渡假,我老婆想女兒,就順便過來了。」
「那真是感謝你的順便。」關以辰面無表情地回了他一句。
眼看兩人有可能會當眾起火,莊琳急忙打圓場,「關爸爸,我們先過那麼去,您玩得開心一點。」
「玩得開心?當然開心!」關紹軒看著他們離開的背影,將杯中的酒一口氣喝完。
若不是看在閔閔的份上,當他願意來看他的臉色呢?
剛才在碼頭接他的時候,才看到他人下船,跟身後的工作人員說了聲帶他們進去後就走了,讓他這個名義上的父親一點面子也沒有,差點想跟他發飆。
當然,只是差點而已。
「沒想到你也會來。」柳女士扭著腰走了過來,「謝謝賞臉。」
關紹軒看了一眼好幾年沒見也沒什麼變化的前妻,「帶老婆來渡假是真,參加婚禮才是其次。」
「想不到你對她還挺真心呢!」
「她對我真心,我對她當然也真心。」
「喂,關紹軒,你說話的口氣可以再好一點。別忘了,你當年能這麼順利地娶她進門,我功不可沒。」
「對你,我不知道要怎麼樣才叫口氣好一點。你的小白臉過來了,別影響我看風景。」關紹軒看到柳女士的新婚不久的丈夫正拿著酒杯往他們的方向而來,他可沒興趣跟他聊天。
柳女士也不廢話,迎了上去。
倒是關閔閔可一直留意這邊呢!
「媽,你說富豪爸跟他前妻聊什麼?」
這可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們在公眾場合交談呢!
「你這孩子的好奇心什麼時候才能收斂一點?」
「哦,我就不信你一點也不好奇。」
「不好奇。」閔芊芸說的可是真話。
他們頂多就是打聲招呼罷了。
「不吃醋?」
「吃什麼陳年老醋呢!你呀,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整天多心別人的事。」
「我的事沒什麼好操心的啊,所以,只好操心別人了!對了,媽,我們去找新郎新娘敬一杯好不好?」
怎麼樣,她狐狸精媽也是光明正大的後媽,咳咳,認識一下是應該的。
只是,她們遍尋整個酒會,都不見新郎新娘的影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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