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氏商業帝國的頂樓,可以仰望整座城市最美的景色。
岑靜怡與她的溫教授相擁在一起,任涼爽的風吹拂著她的一頭長髮<="l">。
不知過了多久,淡雅的男聲打破兩人之間的沉寂。
「靜怡——」
「嗯?」
「再等我兩年,好不好?」
「為什麼?」縱然二十年她也願意等她,可是仍舊有些好奇他這麼說的原因。
「兩年後,我們結婚。」他打算用兩年的時間,全身心投入研究工作,希望可以儘快出成果。以前是因為研究經費短缺,如今有了岑氏這個大靠山,他相信過不了多久不會初見成果了。
這兩年,也可以用來慢慢緩解兩家大人之間相互的矛盾。
他想與她在一起,得到雙方家長的認同,那才是真正的幸福。
「好。我等你兩年。」她爽快應允許。
卻沒想到,之後,她等他,卻花了不止兩年的時間。
「你喜歡孩子嗎?」溫雅昕閉上眼,鼻尖里都是她淡淡的發香,讓他一吸再吸,捨不得移開,就想永遠沉溺其中。
他不知道,後來就是這記憶中的香味,支撐著他人生中最為煎熬的歲月。
「喜歡。」
「男孩還是女孩?」
「你呢?」
「我想要一個像你一樣漂亮的女兒。」他更加地摟緊她,「我一定把她寵得脾氣比你還壞。」
「你、說、什、麼?」一個字一個字極度緩慢地問道,威脅力十足。
瞧瞧,就是這樣,溫雅昕在心底嘆息,慢慢地摩挲她的髮絲。
「靜怡,我愛你。」
這人,忽然這麼表達,真是的!
卻不可否認,這真是抹掉女人怒意的最佳良方。
「有多愛?」
「很愛很愛。」
「我也愛你,溫雅昕。」
很愛很愛,愛到這輩子都不會再鬆手。
哪怕未來再艱難,可是只要他們的手還握在一起,那又有什麼值得害怕呢?
她沒料到的只是,有時候卻也因為太愛了而不得不放手。
——
下午三點半,新海島項目臨時會議開始。
開會之前,莊琳被臨時任命為會議記錄秘書參與會議。
在各個公司代表到來之前,她就已經將會議室檢查了一遍,確認會議可能使用到的儀器正常使用<="l">。
不知道,等會梵雅國際那邊過來的會是哪位代表?
她一邊打開投影儀一邊低著頭想著。
自從那天在醫院離開之後,她就沒有再見過關以辰了。他絕無可能來主動找她,而她也沒有膽子再去找他。
家裡的一堆爛債已經解決了清楚,就算是欠錢,也是欠關以辰的,沒有人逼她什麼時候一定要還完,她可以慢慢來。
照理說,應該感覺到輕鬆才對,但卻不然。
她輕鬆不起來!又怎麼能輕鬆得起來?
表面上看,他與她之間確實已經結束了,便私底下以那樣的方式還債,其實何嘗不是仍舊有著千絲萬縷地聯繫呢?
這輩子,恐怕再也撇不清了吧?
正尋思著,會議室門忽地打開,她豁然抬頭望過去,迎上的是一雙熟悉而冰冷如初的黑眸——
有那麼一瞬間,她只能愣愣地站在那裡無法開口,也無法動彈。
關以辰沒想到她一個小小的助理秘書也能出現在這麼重要的會議上,當與她那雙水眸撞上時,頃刻間,他便率先移開了,沒有在那張明顯瘦削了很多的小臉上多停留幾秒,他隨即轉身離開,並順手合上門,一聲招呼就離開了,像是沒有來過一般。
不是朋友,也不是上司與屬的關係,他自然是沒有必要跟她打招呼的,要打也是她這個小秘書先出聲才對。可她在第一眼看到他的那一瞬間,竟一下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莊琳看著那扇合上的門,心中那股熟悉的澀然又涌了下來,眼眶有些熱,像是有什麼東西就要衝出來一般,她咬了咬牙努力壓了下去。
沒關係的,這樣很好,真的很好!她已經恢復了她最想過的那種平靜而平淡的生活,不再去奢望那些不屬於她的東西。
關以辰來到岑致權的辦公室時,岑佳怡剛好送完文件出來,「關總,過來這麼早?」
她有些驚訝,會議應該還有十分鐘才開始的吧?
關以辰沒有應聲,只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後就走了進去。
這位關總裁,脾氣還是這麼難搞!岑佳怡不在意的走回秘書室。
「以辰?」岑致權看到他也是有些驚訝的。
「嗯。」關以辰輕哼一聲後,徑自往室內高爾夫那邊走了過去,熟練地拿起球桿一言不發自己玩起來。
關閔閔放下手中正在處理的事情,悄悄地走到岑致權身後,貼在他耳邊輕聲問道:「富豪哥怎麼了?」
不會是忽然球癮上來才到他的辦公室來揮幾杆吧?
怎麼看他都不像是那種心血來潮,想什麼就做什麼事的人呢!
「不知道。」岑致權收回目光繼續批閱手中的兩份急件。
大boss明顯不會多問,而關閔閔就算再好奇也不敢親自去問富豪哥的,只是,她的眼神老是不由自主的往他身上瞄,像是想從他身上看出什麼一樣<="r">。
他來這麼早,是不是為了跟莊琳見面?如果真要見莊琳,那也不是來大boss的辦公室啊!
「總裁,你把莊琳叫進來好不好?」關小姐很八卦地碰了碰總裁大人的手臂。
「會議還有三分鐘,你過去提醒他一下。」總裁大人可沒空在這會聊八卦呢。
讓她去提醒他?可是看他剛才進來時一臉冰冷深沉的模樣,有點怕怕的。
「你可以順便邀請他來參加我們的訂婚典禮。」她不是一直很想跟關家兄妹搞好關係嗎?可以自己大著膽子一點的,他們也是人,有什麼好怕的!更何況還有他這個大靠山在,不會有人真的敢對她怎麼樣。
「我怕——」關小兔怯怯的不大敢去。
「快去。」大boss推她,不容反駁的表情。
最後,關閔閔只能壯著膽子朝那邊的人走了過去,還未走近,那聽不出任何情緒的聲音已經冷漠地開口了:「去給我倒杯水。」
真是厲害,沒回頭就知道是她了。
關閔閔哦了一聲轉身乖乖地去倒水。
不到一分鐘時間,她就端著一杯水過來,雙手高高地舉著,聲音有些怯然:「哥,水。」
關以辰停下手中的動作,回身,眼神直勾勾的盯著關閔閔——
那意味不明的眼神讓關閔閔有些嚇到,不禁後退了一步,卻撞上了個結實的胸膛,而杯中的水也因此而搖晃了一下,直接潑了出來。
如果是潑在她自己身上還好,偏偏是潑到富豪哥身上——
關閔閔有點想哭——
「——」
「沒事你嚇到她幹嘛?」岑致權最見不得人欺負他家小兔了,要是面前的人不是關以辰的話,估計被他給轟出去了。
他心情不好也用不著拿他的人開刀,明明知道她一向怕他了。
這兄妹關係還真是難以化解!
關以辰扔下手中的球具,不理會這對無時無刻不在秀恩愛的小情人轉身就走:「今天的會議我不參加了。」
「關以辰,站住。」岑致權想不到一向冷靜的關以辰也會有這麼情緒化的時候,「今天的會議很重要。我休息室里有全新的衣物,你可以——」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關以辰打斷了,「我知道今天的會議重要,媛媛也有過來。以後關於新海島項目的事情我全權交給她處理。」
說完後,他沒有再解釋更多便直接邁步而去。
一直到辦公室的門關上了,關閔閔才回過神,吶吶的開口:「他,是不是生我的氣?」
「不關你的事<="r">。」岑致權也不知道他到底鬧的哪門子脾氣,但現在不是追究的時候,「我先過去開會。」
會議時間還差一分鐘,莊琳一直坐立不安地等著那個人再度進來。
可是,一個兩個三個,所有的公司代表都來了,唯獨那個人沒來,代表梵雅國際的是關媛媛。
說不出是鬆了一口氣還是失落,心裡空空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她努力地打起精神,將心思全都放在會議記錄上面。
就在岑致權主持會議的時候,關閔閔接到老爺子的電話,說兒子發燒了,現在正趕往醫院中。
關閔閔二話不說馬上拿起包包就走人。
她家兒子身體一向很好,感冒發燒什麼的很少,但一燒起來就有些麻煩,很難搞。
關景睿一向天不怕地不怕,卻怕打針吃藥。
所以,她不回去的話,肯定是搞不定的。
怕打擾到岑致權的會議,她跟岑佳怡說了一聲後就離開了。
趕到醫院的vip病房時,裡面已經圍了一圈人,而他家兒子額頭上戴著冰袋,竟然還有精神玩遊戲。
「關景睿——」
關閔閔出聲道。
所有人看到她來時,似乎都鬆了一口氣,特別是老爺子,焦急地拉過她——
「這小東西明明發燒了,不肯驗血,你快勸勸他!」老爺子可真是焦急得很,拉著關閔閔的手都有些發抖了。
「爺爺,你不用擔心,我來我來。」關閔閔知道他的心急,安慰了兩聲後走到床邊對著那因為發燒而臉蛋紅通通的兒子道:「今早還好好的,怎麼會發燒了?」
她家兒子在這個時候特別的不講理,好聲好氣的勸還不知道效果如何,唉,其實她也很擔心,特別是伸手摸了摸他臉蛋感覺到那不一般的滾燙溫度時,一顆心提到了喉嚨里。
「不知道。」小關先生雖然發燒,但精神方面還不是很差,他張了張有些乾澀的唇,「肯定是你做的早餐有問題。」
都這個時候還要來挑她的早餐,他根本沒吃到好嗎?想到這裡,關小姐不禁想到會不會是早上在外面吃的早餐有問題?
「拉肚子了嗎」
小關先生因為不舒服,有些不耐煩地扔下手中的手機,搖頭:「媽咪,我累了,想睡一會。」
關閔閔扶他躺下來後,握著他的小手沒放,「媽咪知道你生病難受,但是醫生既然要驗血,我們就抽一管好不好?」
「對,抽血很快的,保證不痛,好不好?」老太爺也湊上前來。
小關先生搖了搖頭,「不抽。」
「到底是什麼問題需要抽血?」關閔閔抬頭問站在床邊的幾位醫生<="r">。
如果只是普通的感冒的話,吃點退燒藥就可以了吧?
其中一位年紀50歲左右的醫生回答道:「我們檢查過了,目前心肺沒有異常,但是他的扁桃體已經發炎化膿,根據經驗判斷,應該是鏈球菌感染,所以我們需要通過血液化驗來確定是什麼類型的鏈球菌。」
關閔閔一聽這些專業術語,一下子懵了,還好醫生馬上又解釋道:「鏈球菌感染也就是我們通常說的『猩紅熱』,是一種感染性很強的疾病,所以需要儘快確診。」
『猩紅熱』關閔閔是聽說過的,但是沒想到兒子會傳染上。
「兒子,聽話,我們驗個血好嗎?」生病這種事情是不能拖延的,關閔閔一邊說著一邊要將兒子抱起來,但小傢伙明顯的不想配合。
「你們幾個壓著他抽吧。」關閔閔朝幾個醫護人員道。
再任由他鬧下去也一樣的,他不願意只能用強的。
幾個醫生看了看老爺子的臉色後上前小心地壓住小傢伙的四腳,不讓他亂動,而早已準備多時的護師則是專業快速消毒後將針孔插進他的血管里——
當針孔插進去的那一刻,我們家天不怕地不怕的天才小關先生嘩的一聲,丟臉地哭了,豆大的淚珠從眼裡滾了出來——
老爺子心疼得後退幾步不敢看那張布滿淚水的小臉蛋。
唉,還以為他媽媽來了可以說服他,結果還是要用強制手段。
剛才他就是不忍心讓人家對他的寶貝心肝動手才等著孫媳婦來的,結果——
兩分鐘之後,抽血終於結束了。
小關先生也停止了哭泣,一邊抹眼淚一邊瞪著關小姐:「你好討厭啦,幫著外人欺負我!」
「好了好了,別哭了,多丟人呢!」關小姐心疼又沒好氣地端來一杯溫開水餵他,老爺子拄著拐杖走到床邊,心疼萬分地安慰著:「有太爺爺在這,沒人敢欺負你的。好好養著,回家後我們再去五角大樓玩玩!」
關小姐一聽,臉色變了!
再去五角大樓玩玩?意思說他,應該說是他們已經去過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為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
關景睿知道老傢伙說漏嘴了,扁了扁嘴將杯子還給關小姐:「我真的累了,要睡會,不要吵我。」
心裡縱然有再多的疑問與不滿在這個時候都不能發啊,關小姐將杯子放好,幫他拉好了被子蓋到胸口,小傢伙將兩隻小手放在被子上後很快的睡了過去。
「爺爺,您先回去吧,我在這裡看著就行了。」
其實關閔閔是想問問他老人家,是不是真的與兒子去闖人家五角大樓了,但此時此刻,算了!等小傢伙病好回家再說吧!
「等血檢報告出來後我再回去。」老人家很固執道。
最後,老爺子在林姨的陪同下去了醫院特設的房間休息等著,關閔閔在病房一邊守著兒子一邊向陪同的醫生諮詢關於鏈球菌感染的問題<="l">。
是聽到醫生說出有可能並發的後遺症時,關閔閔有些嚇著了——
她沒想到會有可能出現這麼嚴重的後果,醫生安慰她:「岑太太,剛才我只是將有可能發生的最嚴重的情況告知你,小少爺送醫及時,病情處於最初級階段,相信我們醫生是完全可以控制及治癒的。」
雖然醫生是這麼說,但身為一個母親看著自己孩子病懨懨地躺在床上與病魔做鬥爭,怎麼可能不會擔心呢?
這時,開完會的岑致權出來,聽到岑佳怡說孩子生病住院後,十萬火急的趕了過來,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給她。
一聽到他的聲音,之前的擔憂一下子傾泄而出,她連話都說不好,就這麼哭了出來——
「閔閔,乖,不哭。別擔心,我馬上就到了。」聽到她哭得這麼大聲,他也不敢再問兒子到底怎麼樣了,就怕會引起她更大的情緒反應。
縱然,他心裡也是急得恨不得長了翅膀飛到醫院去看看他生命中最重要的兩個人。
「你、你快過來。我怕。」哽咽到最後,她只能模模糊糊的說了這幾句話。
掛了電話後也不管是不是違章,他將車子開到了能開的最快速度,只是在離醫院還有一個路口時,卻碰上前方車禍而造成的塞車。
焦急萬分地等了一分鐘後,他不耐煩的扯下領帶,打開車門下車,將車子直接丟到路中央朝醫院狂奔而去——
穿過人群,跑上天橋,他用了這輩子前所未有的速度跑到了醫院,來到她的身邊。
當他髮絲濡濕,滿頭是汗地站在病房門口時,關小姐直接衝到了他懷裡,緊緊地抱著他,他的體溫,他的氣息讓她前所未有的安心下來。
他用力地回抱著她,像是要將她嵌入身體裡一般。
兩顆心,第一次如此的貼近,就連躍的頻率也是一樣的!
因為他們都在為同一個擔心不已,那是他們兩個人共同擁有的孩子。
「不怕不怕,我來了。」他低頭輕吻著她的發心開口安慰,看到醫生在一邊不好意思向前,他將人連摟帶抱地往沙發上坐下來,空出一隻手示意醫生給他說明情況。
在醫生將剛才對關閔閔的話又對岑致權重訴了一遍,岑致權一邊聽一邊看著床上那睡著的人兒,躁動不安的心漸漸地平靜下來。
「岑先生,這算是比較常見的病例,醫院對於診療也有把握,請務必太擔心。」醫生看了一眼還緊緊抱著岑先生不放手的岑太太道:「當然,每一個母親擔憂孩子的病情這種心理我們都是可以理解的。」
「嗯,有把握就好。」岑致權點點頭。
這時,另一名醫生將新鮮出爐的血檢報告拿了過來,確診為a型鏈球菌感染,也是最為常見的一種。
護士將配好的消炎藥水送進來,小傢伙還在沉睡中,為了怕驚醒他又是一頓折騰,岑致權坐在床沿摟過他的小肩膀,而關閔閔則是小心的握著他的小手。
護士扎針的技術還是非常棒的,因為血管好找,很快將細細的針孔推了進去,剛放手,小關先生醒了——
「又給我打針——」因為發燒,身體虛弱,他已經沒有多大的力氣掙扎了<="r">。
「已經好了。」岑致權看到平時一向活蹦亂跳的小傢伙如今有氣沒力的模樣,真是心疼極了,口氣也是前所未有的溫柔,「要不要喝點水?」
「我要喝果汁。」小傢伙無力地看著守在眼前的男人要求道。
「不行。」岑致權想也沒想的拒絕了,「你喉部化膿,現在不適合喝這些東西,等好了再說,好不好?」
大boss耐心的解釋著,關小姐也在一邊點頭,「剛才醫生吩咐過的,生冷油膩的東西都不許吃。」說著端了半杯溫水過來,大boss順手接了過去,小心地遞到他唇邊:「乖,張口。」
若不是生病中,關景睿一定會鄙視的翻眼,大boss,你以為你在餵關小姐嗎?
嘟了嘟嘴後,小病號還是乖乖的將水給喝了才又躺好,在閉上眼休息以前,將那隻打著點滴的手放在大boss手心吩咐道:「你要幫我拿著,一直到打完為止。」
「好,我會一直拿著。」
——
聽聞小傢伙生病住院的消息,晚上九點,岑氏家族老老少少一干人等坐都擠到醫院來,將vip樓層的走廊擠得滿滿的。但是因為小傢伙的病情具有感染性強的特點,所以他們沒能進病房一探究竟。
而送來的禮物竟塞滿了病房套間的房間了,關閔閔真是有些欲哭無淚,這麼多東西,到時還得請管家帶兩個傭人開車來搬呢!這群人,有必要這樣嘛!
當然有必要!若是問他們的話,他們絕對會異口同聲的回答。
前天晚上大boss進群將他們罵了一頓後,這兩天他們真的是過得心驚膽戰的,就怕大boss心血來來潮的找他們麻煩,現在過來討好一下小主子是非常必要的。
可惜小主子病情不宜探望啊。
趕走一堆人,岑致權讓林姨陪同老爺子回家,畢竟年紀大了,不宜熬夜,醫院的病房再豪華也比不上自家好。
再度回到病床前,小傢伙的點滴也剩下一大半呢,關閔閔將頭趴在床邊,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慢慢滴下來的點滴。
「先洗個澡睡覺。我來看著他。」岑致權在她身邊坐下來,摸摸她微涼的小臉蛋。
醫院當然有24小時專業看護,但是父母又怎麼會放心將自己的孩子交給別人看然後回去睡覺?特別是床上這小傢伙不是一般的難搞呢,若是等會醒來看不到父母在身邊,估計有可能自己拔了針就嚷著跑回家。
這樣任性的壞脾氣!不知像誰,反正他小時候不是這樣的。
「可是我擔心他醒來會餓。」關小姐輕聲道,將另一隻手移過來與他的大手握住,十指交纏,親呢得不行。
「我會照顧他。你累了,需要休息。」
「你明天還要去公司,還是你去休息吧<="l">。以前他生病的時候,我是這麼照顧他的。」只是身邊沒有陪伴的人罷了。
記得他十個月第一次發燒的時候,她真的是急得完全不知要做什麼,雖然有保姆在一起幫忙帶著,但是看到那個難受只會大聲哭鬧不停的孩子時,她真的一點辦法也沒有,特別是生病的他,壓根不願意讓保姆抱,她整個晚上一邊抱著哄著,眼淚也隨著他的哭聲掉個不停。
等岑致齊趕到的時候,看到母子倆哭成淚人,嚇得完全懵住了,了解了內情後哭笑不得。
真是兩個孩子啊!
聽著她有細細的聲音說起陳年舊事時,岑致權心裡更是一陣內疚與遺憾,因為他沒能在她最需要他的時候,陪在他們的身邊。
所以,今天一接到她哭訴的電話時,他才會如此的心急如焚。
「乖,以後不會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都有我在,我會一直陪著你們。」他將她的手舉起來,輕吻了一下。
「謝謝你。」她將臉貼到他的手背上,閉上眼,靜靜地感受著他的體溫與脈動。
「傻孩子。」謝什麼呢?他們在他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之一,照顧好他們是他這輩子的責任與義務。
「討厭啦,又叫人家孩子。壞叔叔。」關小姐仍舊閉著眼愛嬌道。
「聽話,去洗個澡休息一下,明天白天我去公司,你要照顧他。」
「那——好吧。」關小姐有些不甘願的應聲,抬起臉,嘟起小嘴兒,大boss識相地在上面重重親了一下,「滿意了嗎?」
「差不多。」
關小姐乖乖洗澡休息去了。
半夜的時候,小傢伙的點滴打完了,護士過來拔針的時候,他也醒了過來,燒還沒有退,根本醫生的說法,在感染未完全控制住以前,反覆發燒都是正常的。
小傢伙現在是38度,精神狀況也還可以,只要多喝水補充水份就可以了。
醫生護士出去之後,剛喝完水的小傢伙靠在床頭,一臉嫌棄的看著自己小小的手背上那根軟針,「這個東西真的好醜啊,我要戴著它久?」
「只要你乖乖聽話,很快就可以出院了。」岑致權將杯子放好,坐到床邊,看著精神不錯的小傢伙,也放心不少。「肚子餓不餓?要不要吃東西?」
小傢伙撫了撫小肚子,「好像真的有點餓了。」
「好,等我一會。」
岑致權起身往外面走去,將管家不久之前送過來的保溫瓶里的清粥裝了一小碗過來。
關景睿看了眼那碗白花花的米粥,英挺的眉毛皺了起來:「這麼清水,怎麼吃啊?我要吃肉。」
這傢伙,這一點絕對不是遺傳自他的。瞧他這表情,跟上次關小姐生病時完全一樣嘛!
就是要吃肉!
「你現在的情況適合清淡的飲食,等喉部的膿退一些後再吃其它的<="r">。」他小心地裝了一勺子白粥舉到他唇邊,「來,開口。」
真的很不想吃啊!但是肚子餓著呢!
於是只能閉上眼不去看那連肉沫也沒有白粥,一口的直接吞下肚子。
大概是真的餓了,加上清粥也熬得不錯,又不是連鹽也不放的寡淡,所以小傢伙很快就吃完了一碗,未了還舔了舔嘴,岑致權又出去裝了一小碗進來。
等他吃好後,他拿過餐巾幫他拭了拭唇。
「要不要睡一下覺?」
「不想睡。」大概是剛才睡了幾個小時,他現在是一點睡意也沒有了。
「生病不許玩手機。」他眼睛一轉到床頭櫃,岑致權就知道他想幹嘛。
「我只是想上網了解一下我這個病要多久才能好嘛!」小傢伙不滿的嘟嘟嘴。
「只要乖乖配合醫生,最多五天就可以回家了。」這些問題,剛才他都有與主治醫生諮詢過的。
五天——
小臉垮了下來。
「那這五天我只能躺在床上了嗎?」想想都覺得心累。
「恩,你精神不錯的話還是可以下床走走的。」
「我想洗澡,可以嗎?」他動了動小小的身子,覺得有些痒痒的難受。
「是不是癢了?我看看。」岑致權想到剛才醫生說,這個病情發作後身上會出疹子,於是站起來,撩開他的衣物——
果然,那小小的身子上已經開始出現大面積的疹子,腋窩處還有蜂窩狀的突出——
小傢伙低下頭看到自己身上那些紅點點時,小臉愣住了,隨即驚訝得張開小嘴:「這、這是什麼鬼東西?好醜!」
他其實也不是那些愛臭美的小女生,但是身上忽然長了這麼一大片經紅的疹子,又痒痒的難受,心裡的衝突力可不小啊。
「這是正常的現象。我讓醫生過來看看。」岑致權按了床頭鈴,主治醫生很快進來,仔細檢查了他身上的疹子後確定是鏈球菌感染所導致的出疹。
「放心吧,過幾天蛻皮後就好了。」
「還要蛻皮?」小關先生實在無法接受自己身上再掉一層皮,又不是蛇,唔唔唔,好慘啊!
為了讓他不被身上的瘙癢影響入睡,醫生給他開了藥。
但是吃藥對於小關先生來說,實在也是另一件非常困難的事情。
岑致權看他皺著小臉的模樣也不逼他,將藥放在床頭柜上,「不想睡覺的話,不如我們來聊聊天?」
可是小關先生身上癢得難道,哪有心情聊天?
等他自己都受不了了的時候,終於還是得硬著頭皮吞了那藥,岑致權在醫生的建議下擰了條溫毛巾給他擦身子,才總算好受一些<="r">。
折騰了大半夜,小傢伙又累了。
躺在床上看著會在床邊的男人,眼睛一眨不眨的。
「怎麼不睡?是不是不舒服?」
他看了一眼夾在手指的體溫測試儀一眼,還是38度沒降。
小傢伙搖了搖頭。
「那是怎麼了?」
「不如,你念個故事給我聽吧。」小傢伙道。
念故事?岑致權額角邊抽了好幾下!怎麼看這小傢伙也不像是那種需要床邊故事才能入睡的人,也從來沒有聽說過他有這個習慣啊。
難道是生病讓人性情大變?
「你到底會不會啊?」
「你想聽什麼?」
「隨便吧?」
又是隨便?他真的找個隨便的故事講給他聽,他也聽得下去才行啊!
最後,他拿著手機上網,搜索了好久,才找到他喜歡的科幻型故事,開始慢慢的講了起來。
不久念到第幾章的時候,床上的小傢伙已經安然入睡。
他放下手機,又看了看他的體溫後才起身去洗把臉。
雖然心裡早已接受自己有個兒子的事實,但是他們之間的關係卻一直沒有得到很大的改善。一直到今晚,他陪著生病的他,給他餵飯,喝水,擦身子,講故事,他才相深刻地體會到為人父那種強烈的責任感。
從小到大,他身體一向很好,但也不是沒有生病的時候。只是,小時候的他,身邊就是保母,管家,傭人,父母永遠不會在他生病的第一時間守在身邊,而陪他最多是爺爺。
他的兒子,他不想讓他也跟他一樣。
所以,就算他已經安然入睡,他卻一直守在他的身邊,到天亮。
中間,這小傢伙還醒了兩次喝水,一睜開眼就見到男人熟悉的臉,這對於關景睿來說,也是個非常陌生的體驗。
但他知道,這個男人關心他,非常。
所以,當清晨睡夠的關小姐過來接班,大boss要離開醫院去公司時,看著他離開的高大背影,那句「爹地」欲衝口而出,可最終卻沒有。
他,有些小小地懊惱。
「怎麼了?捨不得他走啊?」關小姐伸手捏捏他的小臉蛋。
「才不是。」小傢伙傲嬌又彆扭的轉過了頭。
一連幾天,關閔閔與岑致權都是輪流在醫院寸步不離地守著小傢伙,而小傢伙的病情因為治療及時,兩天之後沒有再發燒,三天後疹子也退了,而且沒有褪一層難看的皮,小傢伙還樂了好久<="l">。
明天等複查完血檢後沒問題就可以出院回家了,這才是讓人最高興的事情。
在醫院呆了幾天,又要隔離治療,真的是悶壞了愛玩愛鬧的小朋友了。
這一晚,岑致權依然如同以往一般給他念科幻故事,已經越來越熟練了,相信以後再有孩子的話,講睡前故事這種小事完全難不倒大boss啊。
在小傢伙昏昏欲睡閉上眼後,他停了下來,幫他將被子拉好正要去隔壁房間找他家小兔子,原本以為已經睡著的小傢伙卻伸手拉住了他衣服的下擺。
「怎麼了?」男人回頭低聲問道。
小傢伙搖了搖頭,最後,以幾不可聞的聲音道:「晚安,爹地。」
然後,再度乖乖的閉上眼。
因為那一句「晚安,爹地。」某位大boss像是被定住一般,久久不能回神。
能讓他叫出這一聲爹地真是太不容易了!甚至比他在生意場上碰到的所有棘手的事情都沒有這來得更不易。
大boss在意識回神之後,就差一點沒熱淚盈眶了。
回到隔壁房間,他家小兔子還坐在床上沒睡,顯然是為了等他回來。
看到他進來時,臉上那驕傲又愉悅的表情,她爬到了床邊,「他睡了?」
「嗯。」岑致權走過來坐到床邊,將她抱進懷裡,「怎麼還不睡?」
「等你回來啊一起睡。」關小姐雙手主動攬上他的脖子,將小臉埋了進去,熱熱的氣息吹拂在他頸間,撩得男人身體一陣激盪。
這幾天因為擔心小傢伙,所以連個吻都沒有好好地來過了,更不要提其它事情了。
這會,小傢伙終於沒事,大人也該解決一下彼此身體的需求了。
「想跟我睡了?」男人低下頭,開始輕吻她的額頭,然後一路往下,最後在她唇邊輕咬著。
「我就不信你不想跟我睡……」對於他挑逗的輕吻,關小姐主動迎了上來。
一場久別的身體盛宴激情的展開——
不知道是不是好幾天沒在一起,或是在新鮮的地方,甚至連房門都沒鎖緊,就怕兒子忽然醒來找人聽不到聲音——
所以,第一次交鋒比之前結束得都快,兩人卻又同時的暢快舒爽無比。
房間裡燈光氳,關閔閔趴在男人的胸前昏昏欲睡,但顯然,某位大boss在劇烈運動過後還精神十足——
「剛才那小傢伙叫我爹地了。」一想到這,心裡又是一陣激盪不已。
「哦。」聞言,關小姐睜開眼笑了,「看來這幾天講故事還是很有效果的。要不你也講一個給我聽聽?」
「我講給他聽,他要叫我爹地,你叫我什麼?」
「跟他一樣叫你爹地嗎?」關小姐彎著嘴兒輕笑出聲<="l">。
要不要這麼重口味啊,關小姐?
當然,如此重口的關小姐得到的就是一巴掌呼向小屁屁。
「討厭啦,又打人,壞叔叔。」她不甘心的張嘴咬他,不是肩膀,而是離嘴最近的地方,那啥——
男人的呼吸變得有些粗重起來——
「松嘴,要不然要你好看!」陰側側的聲音在耳邊威脅道。
關小姐搖了搖頭,就是不松嘴。
可憐的小屁屁上又挨了一下——
「明明是你讓人家叫的,說了又打人。不能叫爹地,不能叫叔叔,那要叫什麼?」關小姐的小脾氣也被激發出來,睡意全無的坐起身,直接坐在他腰上逼問道。
「你說要叫什麼?」男人雙手放在她腰上。又細又軟的小腰肢,他的兩隻大手一合過來就能全部包住了,根本一點也不像是生過孩子的女人。
說到孩子,想到剛才沒有任何的預防措施,不知道裡面是不是又有一隻了?
想到這,他內心又是一陣柔軟,一隻手鬆開她腰身探了過去,撫著仍舊平坦的小腹——
這個地方,為了孕育了一個孩子,以後,他們還會有其它的孩子。
「幹嘛啦!」關小姐被他奇怪的舉動搞得很不解。
「閔閔——」
「嗯。」
「謝謝你。」畫風怎麼變了?
「謝什麼啊?」
「你喜歡孩子嗎?」
「還好啦。」
「要不要再生一個?」
「生了你帶嗎?」
「好。」男人爽快的答應了。
聊了一會關於孩子的話題後,關小姐再度哈欠連連,在入睡前,岑先生又神來一句:「知道兩天後什麼日子嗎?」
「什麼?」關小姐的聲音軟軟無力的,顯然已經快要進入夢鄉。
「我們的訂婚之日。」
「哦。」
這幾天因為小傢伙生病,遲點將這麼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真是該打的。
「所以,以後要叫老公,知道嗎?」
老、老公!?
好親呢啊!她、她一下子實在是叫不出口!所以,閉著眼摟著他的胳膊會周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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