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明依然是一副昏昏沉沉的樣子,偶爾清醒過來,總是現自己在被人灌yao。
那些苦不堪言的湯yao,對於葉明而言實在是一種折磨,尤其很多湯yao裡面都加了料,什麼從談山寺求來的第一爐香灰什麼的,據說是用來辟邪去祟的。
二葉夫人的照顧倒是細緻貼心的,畢竟這是她自己的兒子,不過丫鬟婆子們就未必那麼用心了,偷jian耍滑的不在少數,尤其是在二葉夫人不在場的時候,她們就憊怠了。
如此過了六七天之後,葉明的情況總算是穩定了下來,也能夠稍微坐起來,背後靠著錦墊養養神,只是精神依然不濟,長久不得。
後幾日,二葉夫人又請了和尚道士到家中來做法事,自然也是擔憂葉明是中了邪祟才記憶模糊不清,這些人在葉府中折騰了一個ji飛狗跳,騙了不少銀子,也沒有鬧出什麼名堂來,倒是府上擺在各房裡面的金銀器皿頗丟了幾件,保不準是被他們給順手牽羊了。
不過葉明的精神倒是慢慢地向好恢復了,從這些丫鬟和使喚婆子的口中,他對於目前的處境倒是有了一些比較清楚的了解。
葉家是定州城的大戶人家,祖上是出過人物的,據說是前朝的高官,位居從三品之流,只是後來世道變1uan,息了做官的念頭,這才在定州做起了yao材生意,也是世人所謂的不為良相,便為良醫的說法。
葉家曾祖父忠恕公,是拜在yao師門下做了記名弟子的,對於醫yao一途頗有見識,只是後來葉家祖文定公,對於醫yao之道不是很感興趣,又起了入朝為官的心思,惜他仕途不順,家族的生意也沒有經營好,葉家的情況反倒是不如忠恕公的時候。
當然了,葉家祖文定公,對於家族的貢獻還是很大的,最大的貢獻就是生了四子一女,極大地在定州為葉家開枝散葉,到了此時,葉家才成為定州真正意義上的大家族。
葉明的名字也不叫葉明了,他大號叫作葉銘,前些日子剛剛加冠,起了一個表字叫作yu卿。
說起yu卿這個表字,也是有一些來歷的。
據說當年葉銘出生的時候,滿室異香,外面正是光明初放的時候,接著就有人看到天際劃來一道赤光,有隆隆作響的聲音震動大地,接著就看到那赤光落到了地上,正墜在葉家的田畝之中。
葉家曾祖父文定公,歷來不信怪力1uan神,仗著膽子大,就在田畝中拾得美yu一塊兒,上面紋飾簡潔古樸,隱合大道至理,似乎不是凡間之物。
文定公看了也是嘖嘖稱奇,再加上長孫葉銘此刻出世,他就認為是天意賜給葉家瑰寶,於是就將此yu作為彌月禮物,送給了葉銘,一直掛在脖子上面,並且給葉銘先行起了一個叫作yu卿的表字,也是因為有這樣一樁事情的緣故。
「這麼說,我叫葉銘,字yu卿?葉yu卿?」葉銘聽得自己身邊服shi的丫鬟碧桃給自己講述家中的事情,得知自己的名字之後,不由得1u出一些古古怪怪的表情來。
「少爺,你不會是連自己的名字都給忘卻了吧?」碧桃生得杏眼桃腮,倒是個難得的美人胚子,雖然說年紀才不過十四五歲,是身材卻也出落得亭亭yu立,一向是在二葉夫人身邊兒服shi的,這一次因為葉銘傷重,才派了自己身邊兒的幾個貼心的丫鬟,過來照顧他。
「咳咳——」葉銘用袖子掩了掩臉上的尷尬表情,咳嗽了一聲,然後才說道,「也不知道怎麼的,醒來之後就感覺好像是做了一場大夢,自己也搞不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先前的一些種種,倒是有些模糊不清了。」
想到這裡,葉銘的心裏面不無惆悵,再世為人雖然值得慶賀,但是想到自己已經變成了另一個世界中的另一個人,難免就有些解脫不開的心思。
「少爺你真憐,遭了這麼重的罪——」小丫鬟的同情心還是比較泛濫的,見葉銘一臉的惆悵,不由得出聲安慰道。
「夫人——」屋外傳來了丫鬟的聲音。
二葉夫人在兩個丫鬟的陪同下,掀起帘子走了進來。
「母親——」葉銘此時也算是漸漸適應這個新身份了,見二葉夫人進來,便輕輕地喚了一聲,作勢要直起身子來迎候。
二葉夫人忙走了過來,用手按住葉銘道,「我兒好生安歇著,你的傷才好了一點兒,萬不再動了傷口。」
接著二葉夫人又問丫鬟碧桃道,「少爺有什麼不妥?」
「回夫人,少爺並無不妥,奴婢正在給少爺講他以前的事情。」碧桃躬身回答道。
葉銘在一旁看著,就現二葉夫人的臉上並沒有什麼太明顯的表情,正在奇怪的時候,就聽得二葉夫人說了句,「以前的事情,忘了也好。」
聽二葉夫人這話說的,就讓葉銘感到有些古怪,一時之間也搞不清楚,這究竟是什麼意思?難道說兒子失憶了,對於母親而言反倒是一樁好事兒?
葉銘的心裏面有些1uan1uan的,看著二葉夫人又絮叨了一陣子,吩咐丫鬟們小心伺候著,這才緩緩地離開了房間。
「我失憶了,怎麼大家都不在乎?」葉銘有些驚異地向丫鬟碧桃詢問道。
這話自然不方便問別人,此時他覺得丫鬟碧桃似乎還比較談得來,於是就向她詢問。
「銘少爺——」丫鬟碧桃聽了這話,倒是有些猶猶豫豫地說道,「少爺你以前的名聲,是不大好的——」
「哦?」葉銘愣了一下,心道莫非自己以前,是個惡少不成?
***********************
又過了幾日,葉銘終於見到了自己的父親,也就是葉家現在的當家人,二葉先生葉炳坤。
葉炳坤風塵僕僕,顯然是剛從外面回來。
他的臉色不是很好,約莫就是四十來歲,一望過去只見滿頭的風霜之色,很顯然家族的生意,比較耗人心神,一雙眼睛倒是非常有神采,似乎有一種直透人心的感覺。
葉銘一看之下,就覺得自己這位老爹,並不是那麼好糊nong的人,否則家族也不能讓他這個次子,來掌管全部的yao材生意。
「父親大人?」葉銘一臉遲疑地看著葉炳坤,良久才喊了出來。
「唔——」葉炳坤看著葉銘半晌,倒是沒有什麼不悅的表情,反倒是有些古怪地說了一句,「果真是失憶了麼?這事兒——也好——」
也好?葉銘聽了,越對於自己穿越的這具身體的人品,沒有什麼信心了。
連父母都認為失憶是一件好事兒,這只能說明自己以前做人,似乎是有點兒太失敗。
至於說丫鬟什麼的,對於自己雖然比較恭敬,但是除了碧桃近前伺候,還能夠跟自己說一些事情之外,其他的人真沒有比較深入的jiao談,似乎也都在下意識地躲避自己,就好像以前的銘少爺,是個生人勿近的人物一般。
「你先好生歇著吧——為父還有一些事情去尾——」葉炳坤並沒有在g前多坐,便起身出去了。
葉銘感覺自己這個爹,並不怎麼喜歡自己,雖然是第一次見到,但是這種傾向,卻是很明顯的。
「不喜歡就不喜歡吧——」葉銘嘟囔了一句,反正自己也是二世為人。
隨後的幾日中,葉銘對於葉家的情況又多了一些了解。
葉家以在定州,甚至是關西道上hun得風生水起,在yao材行當裡面頗有名望,同yao師門的支持是分不開的。
自從當年葉家高祖忠恕公,成為yao師門記名弟子跡以來,葉家一直依附於yao師門下,每年的大小年節都有供奉,而yao師門對於葉家的生意也多有照拂,以說是利益均沾相得益彰。
至於說yao師門是一個什麼樣的存在,小丫鬟碧桃也說不清楚,只知道很了不得。
「聽說——yao師門裡面的人,那都是神仙一般的存在——」碧桃只是這麼說道。
「神仙麼——嘿——」葉銘聽了之後,倒是有一種想要反駁的意思,是他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沒有把這話給說出來。
因為他現,小丫鬟碧桃在說這話的時候,臉上流1u出來的那種神情,卻是非常嚮往的。
看起來這個yao師門,卻是非同等閒。
*******************
「二爺,這是家裡添置物件的一部分清單,請您過目。」老管家葉開抱著一堆賬簿,輕輕地放到了葉炳坤面前的几案上。
在葉炳坤的書房裡面,布置倒是簡單得很,無非就是一g一几案還有一排書櫥而已,頂多就是多了幾個薰香用的銅質鎏金薰香爐,還有幾幅掛著牆上的水墨畫而已。
說起來,他這個書房,的確不像是一個商人的書房,少了些銅臭氣,多了幾分翰墨添香。
葉炳坤翻看了一陣子賬簿,忽然低著頭問道,「這一次yu卿受襲的事情,有眉目了?」
葉家大少爺帶隊出去運送yao材,本來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情,誰也沒有想到半路上居然遇到了盜匪,見人就殺,看起來絲毫不像是圖財的那種,其用心險惡,內中必然有些事情是不為人知的。
葉炳坤回來之後,能夠壓到現在才動問此事,只能說明這人的心思也算是比較深沉。
「回二爺的話,雖然還沒有查明對方的身份,但是從現場現的兵刃,卻是屬於西北官軍的——」老管家葉開有些謹慎地看著葉炳坤,低聲對他說道。
「西北官軍的兵刃?」葉炳坤聽了這話,也是著實錯愕了一下。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7s 3.578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