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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鸞閣的管事接著大聲說道,「柳芊芊姑娘,為今夜一甲士子單獨奉茶,並請擇日赴青鸞閣一會,談詩論曲,並為之獻歌舞一曲。」
眾人聽了,又是一陣嘈雜聲。
這個待遇就算是相當優厚了,反正人家柳姑娘又不能侍寢,白讓你喝茶,並且在青鸞閣單獨相會,這對於士子而言,已經是非常難得的禮遇,尤其是獻歌舞一曲,這個待遇就更為難得,要知道一般的王公貴族,也未必就能得到這個機會。
青鸞閣敞開門做生意,那是不假,是這邊兒的規矩也大,沒錢的別想進來,有錢的不招人待見的,也別想進來,既有錢又招人待見的,如果柳姑娘自己不願意,那也是見不到人家的面的。
要問為什麼會這樣,答案就在青鸞閣的主事人的背景上,據說青鸞閣是天后身邊一位貴人的產業,別人哪敢招惹他們?
如此來看,作為青鸞閣最紅的柳芊芊姑娘,能夠許下這樣的承諾,的確是挺勾人的。
如今不僅僅是還沒有寫詩的士子們摩拳擦掌了,就連已經寫過的士子們都起了心思,琢磨著再接再厲,續寫新篇了。
葉銘此時正坐在那裡看歌舞節目,似乎是沒有聽到青鸞閣的管事在那裡宣布新的彩頭,倒是王通化此時覺得有點兒坐不住了。
此時大量的詩作都問世了,尤其還湧現出幾篇近年來難得一見的佳作,這讓王通化感到不虛此行的同時,也為葉銘感到有些難堪。
當初他在余謙面前談到葉銘的時候,還特意講過林欣如出題目為難他的事情,也講過葉銘所作的那「天上碧桃和露種」,余謙對此感到有些讚嘆,但是正經到了面對面的時候,葉銘忽然一動不動了,好像這一場春江詩會跟他毫無關係一般,這讓王通化覺得很沒有面子。
「玉卿,這時間都不早了,怎麼還不見你動筆呢?」王通化不得不動問了一句道。
旁邊兒的余謙此時也關注到了此事,便笑著問道,「玉卿,王長史對你的詩文功夫是讚嘆得很,今夜一定要小試牛刀,讓西京的士子們都開開眼界才好呢。」
兩個人說來說去,無非都是希望看到葉銘的作品。
只不過,王通化是覺得葉銘不拿一有分量的詩作出來,他會在余謙的面前丟面子,而余謙則是有些不大相信王通化之前所說的那些,認為以葉銘的年紀和閱歷,未必就能夠寫出那樣的詩篇來。
要知道,這年頭的詩人多,假詩人更多,很多人有了錢有了權之後,總是會僱傭一些槍手來給自己寫詩,然後拿出來在眾人面前冒充是自己的作品,以提高自己的名望,這樣的事情,並不算少見。
王通化和余謙在這裡跟葉銘說話,卻是讓周圍的一些年輕士子們感到很不滿意。
「這人是誰啊,面生的很――」
「怎麼留守大人和長史大人都對他關注有加,難道是東都來的大人物?」
「就算是大人物,也未必就能夠長於詩文一途吧?」
「作詩就是作詩,跟身份有什麼關係,難道說生在皇家的話,就是天生的詩人了?」
各種各樣的議論聲紛紛響起,傳到了葉銘的耳朵裡面。
此時的葉銘,剛好喝光了面前的酒水,聞言就一笑道,「兩位大人有教,晚生豈敢不遵?原本打算藏拙的,是沒想到春江詩會上湧現出這麼多的好詩,說起來晚生也覺得有些技癢了。」
「既然是技癢了,那就好好寫一,讓我們都開開眼嘛――」余謙笑著說道。
他對於葉銘倒是挺感興趣的,關鍵是葉銘的形象很好,看了讓人覺得舒服,而且言行舉止也都很適度,既不拘謹,也不放浪,讓他覺得很合自己的胃口。
「還請再賜酒一樽,另外,這紙張似乎也有些不過,晚上一向喜歡寫大字的――」葉銘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這有何難?」余謙不以為意地擺了擺手道,「來人,為葉公子添酒,多取些紙張來伺候著。」
很快就有人取來了紙張,還有一尊陳年老釀桂花酒。
葉銘微微一嗅,便覺得那罈子桂花酒年份極足,不由得高興起來,「多謝留守大人的酒,值此良辰美景,葉銘如不留下點兒詩作,真的是愧對這一罈子桂花老酒,還有大人的情誼了。」
說罷,他拍開酒罈子上的泥封,一手輕輕提起酒罈子,毫不費力地舉到了嘴邊,大口大口地往肚子裡面灌了一頓,這才說了句,「好酒!春江之上,如此風花雪月美景,晚生就寫一春江花月夜罷了!」
「哦――」余謙聽了,點頭說道,「春江花月夜,這倒是個好名字呢。」
只見葉銘將袖子往上一卷,提起毛筆來蘸滿了墨汁,略一思索,便在那之上筆走龍蛇地寫了起來。
「玉卿的字――」余謙看了兩個字,良久無語,然後才搖頭嘆息道,「嘆為觀止!」
王通化卻是在旁邊兒暗自一笑,心說只要是葉銘肯動手寫字,就算是狗屁不通的詩文,光靠那幾個字,也足以嚇倒一大片了。
足以開宗立派的書法,豈是隨處以見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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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江閣上,三層的一角,一位白衣少年坐在那裡,孤身一人,顯得有些卓爾不群。
只見他長眉入鬢,目似點漆,鼻若懸膽,生得相當俊朗,只是臉上毫無表情,看上去有些生人勿近的模樣兒。
自他上樓以來,就一直坐在那裡,面前的酒水下去不少,飯菜卻是分毫未動,讓人覺得有些詫異,卻不知道他是何來路?
若是當今相爺費無極在此的話,一定會大吃一驚,因為這位白衣少年,就是當日帶著他從定州城飛到西京,然後又從西京飛到東都的那位仙師。
「敢問這位兄台,是何方人士,為何不參與詩會呢?」旁邊兒有那好龍陽之風的猥瑣男子,看到了白衣少年之後,就有點兒為之心折的意思,瞅了個機會向他詢問道。
白衣少年也不說話,只是冷眼看了他一下。
那猥瑣男子立刻覺得自己似乎是被閃電給劈到了一般,渾身戰慄不已,嚇出了一身冷汗,卻是不敢再看那白衣少年一眼了。
白衣少年的注意力,卻是放在詩會上,似乎他對於這些士子們的吟詩作賦非常感興趣。
每當評判們挑選出一篇不錯的詩文,讓人拿著大聲朗讀的時候,他都會很仔細地眯著眼睛聽一聽,然後若有所覺地暗自點頭,似乎在他的心裏面,也有一份兒評判的標準存在。
不過,他對於余謙和王通化也比較關注,自上得樓來,已經看了他們好幾次。
他對於葉銘也很感興趣,一個普通的少年,以得到西京兩大權力人物的重點關注,自然不能是等閒之輩,尤其是當他聽說這位少年是定州城的葉銘時,就格外留意了一下。
「這個葉銘,當日不是說已經死了嗎?」白衣少年雙目神光湛湛,有些好奇地看了看葉銘,卻是沒有現什麼不妥的地方,心裏面不由得感到非常納悶兒。
他這一次出門,卻是為了師門的事情。
先前從師門傳來了詔令,讓他們四處尋訪二十年前出聲的年輕人的消息,尤其是那些出生之時出現過異象的年輕人的消息,他得到的任務是玉徽王朝西北一帶。
為了完成任務,跟地方上的豪紳打交道是免不了的,也就是憑著這一副仙師的身份,才好唬人,他也算是幸運,直接跟致仕在家的費無極扯上了關係,早早地就完成了任務,此時已經算是以回師門交差了。
只是他一向對於春江詩會非常嚮往,以前由於門派規矩不能隨意下山,所以這個心愿始終無法達成,如今趁著這個出門辦事的機會,自然是要一睹為快。
而今夜的諸多士子們,確實沒有讓他感到失望,倒是出了不少佳作,讓他感到不虛此行。
不經意間,他的目光落到了正在奮筆疾書的葉銘那裡,不由得驚咦了一聲,「好飄逸的書法啊,矯若游龍,翩若驚鴻,真正的大家風範。」
他忽然想起一件事情來,這位葉銘葉公子,也是出生於二十年前的年輕人之一,而且也有一些獨特的傳言,據說他有一塊兒來自於天外的美玉,所以表字叫作玉卿。
「倒是有緣人吶――」白衣少年微微一笑。
葉銘動起手來,倒是也沒有花多久的功夫,就把一詩給寫出來了。
評判們還沒有看到的時候,余謙和王通化先取了過去一塊兒參詳。
只是看過之後,兩個人的臉色都有些特別,一方面是震驚,另一方面是難以置信,總而言之那表情是豐富極了。
等到評判們拿到之後,就由一位聲音比較洪亮的拿著朗讀起來。
「春江花月夜?嗯,不錯的名字。嗯,書法更好,大家風範啊。」那人讀了起來,還不忘評價兩句,「春江潮水連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灩灩隨波千萬里,何處春江無月明。嗯,不錯的開局,運轉自如,言語雖然簡單,卻是大有深意。」
「陳兄,繼續念吧,待會兒再表意見也不遲。」旁邊兒有人催促道。
「江流宛轉繞芳甸,月照花林皆似霰。空裡流霜不覺飛,汀上白沙看不見。」
「江天一色無纖塵,皎皎空中孤月輪。江畔何人初見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人生代代無窮已,江月年年望相似。不知江月待何人,但見長江送流水。」
「白雲一片去悠悠,青楓浦上不勝愁。誰家今夜扁舟子?何處相思明月樓?」
「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台。玉戶簾中卷不去,搗衣砧上拂還來。」
「此時相望不相聞,願逐月華流照君。鴻雁長飛光不度,魚龍潛躍水成文。」
「昨夜閒潭夢落花,憐春半不還家。江水流春去欲盡,江潭落月復西斜。」
「斜月沉沉藏海霧,碣石瀟湘無限路。不知乘月幾人歸,落月搖情滿江樹。」
那人的聲情並茂的朗讀完畢之後,整個春江閣上的士子和賓客們鴉雀無聲,似乎是都沉浸在這詩文的意境之中了,再也難以自拔出來。
葉銘此詩,全詩三十六句,每四句一換韻,共換九韻。又平聲庚韻起,中間為仄聲霰韻、平聲真韻、仄聲紙韻、平聲尤韻、灰韻、文韻、麻韻,最後以仄聲遇韻結束。
詩中把陽轍韻與陰轍韻交互雜沓,高低音相間,依次為洪亮、細微、柔和、洪亮、細微,全詩隨著韻腳的轉換變化,平仄的交錯運用,一唱三嘆,前呼後應,既迴環反覆,又層出不窮,音節奏感強烈而優美。
這種語音與韻味的變化,又是切合著詩情的起伏,謂聲情與文情絲絲入扣,宛轉諧美。
「這詩,老朽評判不了――」讀詩的那位評判,良久之後才搖頭嘆息道,「此詩只應天上有,人間更得幾回聞?老朽愚鈍,實在是評判不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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