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輕輕推開書房的門,一股嗆人的煙味撲面而來,這才回來多久啊,這裡面居然一進煙霧瀰漫了。
墨汐走進去立刻打開了房間的窗戶,然後看了眼書桌上的菸灰缸,居然已經有了兩個菸頭,蕭奕珩手裡此時還夾著已經吸了一半的香菸。
墨汐皺了皺眉,走過去,直接將蕭奕珩手裡身下的香菸拿走,掐滅。
她倒不反對蕭奕珩抽菸,她知道蕭奕珩有時候事情多的時候會抽一兩根煙減減壓,但是現在,他這哪是抽菸啊。
「慕悠晚上說的話你別太在意,她就是氣糊塗了,在我心裡,你是最好的哥哥,你一直默默的為她們付出,只是她們不知道罷了。」
墨汐走到蕭奕珩的身旁,輕輕的抱著他,讓他的頭靠在自己的懷裡。
墨汐很少見到這種情緒的蕭奕珩,頹廢,失落,悲傷,讓人很心疼。
在她看來,這個男人是堅不可摧的,是強大的,是能將一切牢牢掌握的人,可是現在,她居然從蕭奕珩的身上感受到了一種陌生的無力感。
蕭奕珩感受到身旁女人的溫柔和關心,他也身手緊緊的摟住了墨汐的腰,將頭埋在她的懷裡,重重的嘆了口氣道。
「小汐,我一直以為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她好,我以為她是理解我的,可是今晚慕悠的那番話,讓我開始懷疑,我的那些決定和安排,是不是都錯了,我好像不是一個好哥哥。」
「不,奕珩,不用這樣懷疑自己,你們只是站的立場不同,作為哥哥,你考慮的是慕悠的將來,而慕悠只是從自己的喜好出發,其實這兩點並不衝突,只是你們都忽略了這一點。」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墨汐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並不認為這兩者是不可調和的,可惜這兄妹兩卻走向了兩個不同的極端罷了。
墨汐的這番話似乎並未打開蕭奕珩的心結,只聽他幽幽的說道。
「可是她很不快樂,我以為她這一輩子都會快樂無憂的,可沒想到帶給她最大痛苦的是我這個當哥哥的。」
說到這,蕭奕珩重重的嘆了口氣,他覺得自己很失敗,他一直在努力照顧所有人的情緒,就像自己心裡明明接受不了雷炎和蕭慕悠在一起,可看到蕭慕悠對雷炎的感情後,他只能沉默。
可是蕭奕珩現在才發現,原來自己很早就傷害了這個妹妹,他剝奪了蕭慕悠最大的樂趣。
「小汐,我一直小心的呵護著慕悠長大,因為在我們這個家,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小呆的身上。因為她是家族最小的孩子,又因為她是我爺爺奶奶唯一有血緣關係的孫女,所以大家對她的關心總是比對慕悠的多。」
「以前在慕悠還很小的時候,我看到過她因為家裡人都圍著小呆而躲在角落難過的模樣,所以我發誓,我要對慕悠好,我要讓她感受到是有人把她放在第一位的。所以在很早的時候,我就開始為她的未來鋪路,因為她學的是文學專業,所以我做主把耀華文創從公司裡面獨立出來。因為她要發展公司,所以我用耀華傳媒的資源,給她高ip發展。」
說到這,蕭奕珩又是長嘆一聲道。
「可是今晚我才發現,原來這一切不過是我強加在慕悠身上的,原來她從一開始就不喜歡這樣的安排。」
說著,蕭奕珩伸手又想去找煙,可手還沒碰到煙盒,香菸就被墨汐拿走了。
「我不喜歡你抽菸。」
墨汐開口道,蕭奕珩眉頭微皺,看上去有些煩躁,但也沒有在說什麼,而是整個人仰靠在椅子上,閉著眼。
墨汐見此,也有些擔憂,她怕蕭奕珩鑽牛角尖。
「奕珩,還記得當初我和小懿討論他高二分班的事情嗎?我想把當時你送給我的話返送給你。」
墨汐輕柔的開了口,蕭奕珩若有所思,似乎在想自己說的什麼話,然後就聽墨汐說道。
「我記得當時我希望小懿能學物理和化學,因為這兩樣以後找工作好找,但是小懿卻不喜歡物理,還記得當時你是怎麼勸我的嗎?」
蕭奕珩記不得了,畢竟時間過去很久了。
墨汐微微一笑,又開了口。
「你和我說,要尊重別人的選擇,而做選擇的人,也會為自己的選擇負責,哪怕以後他後悔了,至少不會去埋怨別人。可如果這個選擇是別人幫他決定的,那以後萬一他不喜歡,後悔了,那到時候他會帶著怨恨和遺憾去面對這殘酷的世界。」
「奕珩,你已經幫慕悠做過一次決定了,而且目前來看,這個決定不是她最好的選擇,那現在何不學會放手,畢竟比起我弟弟,慕悠可是個能獨立思考的成年人了。」
聽到這,蕭奕珩忽然苦笑一聲。
原來,他不是不懂這些道理,只是因為太過在乎,所以讓關心蒙蔽了自己的眼睛,擾亂了自己的判斷。
「小汐,可錯誤已經鑄成,我們還有彌補的機會嗎?」
蕭奕珩想到蕭慕悠放棄的夢想,現在時隔多年,即使想要彌補,似乎也錯過了最佳的時機。
「為何不能?不過我想慕悠現在最想要的,不是成為一個女賽車手。」
說到這,墨汐便停了下來,剩下的,她相信蕭奕珩能明白。
蕭奕珩愣了一下,忽然伸手捏了捏墨汐的臉頰,說道。
「原來,你在這埋雷呢,所以你是希望我不要去管慕悠和雷炎的事,是嗎?」
知道蕭奕珩明白自己的意思,墨汐點了點頭,然後直接坐在了蕭奕珩的腿上,雙手摟著他的脖頸,依偎在他的懷裡,輕聲低語道。
「今天慕悠問你,如果有一天讓你在家族和我之間做出一個選擇,你會怎麼做?」
「可這只是個假設性的問題,從一開始,我們之間就不會有這樣的問題啊。」
蕭奕珩不想回答這個問題,因為這真的很為難。
可墨汐卻有些不依不饒。
「為什麼不會,如果當時你的父母嫌棄我的出生,如果當時你的家族必須讓你聯姻呢,那個時候,你是選擇家族還是我?」
「我不會接受這樣的安排,第一,我不認為依靠聯姻能讓一個家族得到長久的發展,第二,從我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了你的出生,如果嫌棄,那一開始我就會控制我的感情,不去招惹你。」
說到這,蕭奕珩的表情微變,比剛才多了一絲嚴肅。
「小汐,我們的情況和慕悠雷炎的不一樣,所以,你不能這樣比喻。」
「可感情是真的啊,就像慕悠說的,你能接受我們兩分開嗎?」
「當然不能。」
蕭奕珩想都不想便脫口而出,然後,兩人沉默了,餘下的,不用墨汐細說,而蕭奕珩又皺起了眉。
墨汐見狀,身手拂過他的眉心,溫柔的說道。
「不要皺眉,我們何不再給他們一些時間,而且他們明天就要回洛城了,也許你父母他們比我們想像的更加包容呢。我覺得他們能接受我這樣平平無奇的人,一定也能接受雷炎這樣的人,畢竟他其實也算挺優秀的。」
「胡說什麼,你哪裡平平無奇了,我怎麼沒發現。」
蕭奕珩一本正經的說道,可這眼神,似乎有些不對勁,這是往哪兒飄呢。
「幹嘛呢,別亂動。」
「小汐,你不知道你自己有多好,以後不准這樣說自己,在我心裡,你是最完美的,最誘人的。」
「呀,你幹嘛?快放我下來。」
忽然,墨汐感覺整個人有一種失重的感覺,蕭奕珩這傢伙剛才還一副心事重重,這一刻卻色心大起。
「哎呀,別亂摸,你怎麼忽然就這樣了呢。」
墨汐一邊阻止,一邊抱怨。
「小汐,我今天好難過,求安慰。」
蕭奕珩上下其手,還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這男人,翻臉比翻書還快,墨汐都有些懷疑他剛才是不是裝出來的。
「不要,不要在這裡,回房間。」
蕭慕悠感覺一陣涼意,這書房的窗戶還開著呢,而且這裡距離墨懿的房間不遠,萬一鬧出些動靜可不好。
「好,我們回房。」
說著,蕭奕珩抱著墨汐急吼吼的回了臥房。
片刻間,滿是春色,一片旖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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