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同人之光陰禮讚 第三十五章 計劃·請將

    「不妙！」

    來到碎雲天河，只見到滿地屍體，鷇音子心中頓沉，一頁書與劍之初都已經中毒，如今看著形勢，必是大軍來襲，僅有殊十二一人，即便兵甲武經全通，又哪裡是迷達與閻達的對手！

    鷇音子不由大急。

    招呼了最光陰將解藥交給一頁書等人，自己和葉小釵奔赴不遠真氣沖天之處，刀戟之氣不斷閃動，想是殊十二正在阻擋進犯之人，傷重之軀，必是刻不容緩之勢！

    果不其然，鷇音子趕到時，殊十二長戟擋關仍見昔日鬼船王的氣魄，但那不斷加重的掌傷和血氣，卻已顯了強弩之末勢頭。

    形勢已是刻不容緩，眼見勢疾，鷇音不由分說的甩出拂塵，移開掌風，殊十二見鷇音子來到，強撐的那口氣一松，登時跪倒在地。收回拂塵，鷇音子貫氣於頂，迅速穩住殊十二傷勢，反身對上閻達，葉小釵亦是舉刀持劍怒視迷達。

    「又相逢了。」鷇音子冷笑，卻見旁邊走出一個披著黑色斗篷之人，猙獰的面貌盡顯殺意，正是在不遠處一直觀望戰局的聖魔元史之人。

    「你的對手是我。」

    鷇音子眸色一暗：「妖孽，你終於出手了。」

    倉頡天邪冷哼一聲，憤恨的看著鷇音子，這個出自於它卻背叛於它的素還真化體之一，：「鷇音子，我會讓你見識聖魔元史真正的力量。」

    一聲喊戰，烽火再開，鷇音子凜對倉頡天邪，葉小釵怒殺迷達，殊十二調整氣力後，重又對上閻達。好在最光陰效率頗高，這邊戰場危機不消片刻便被恢復功力的一頁書、劍之初化消於無，但三人還是受了不小的傷。

    一頁書的大梵聖掌是少見的至強殺意，可見是佛祖的三分脾氣被他動全了，心高氣傲的先天高人被人困於囚籠，更何況這數月的瘋癲境況讓他想到了曾經入魔狀況，哪裡又能壓下心中的怒火？

    幾番對掌纏打，那廂迷達閻達眼見大勢已去，當機立斷退軍而去，倒是讓鷇音子長送了口氣，畢竟這邊人雖然戰力勇猛，但雙拳難抵四手，打的久了勝了也得元氣大傷……

    待迷達閻達退走，鷇音子即刻將眾人請回羅浮丹境，不再滯留此地。

    而最光陰卻是救人之後再未見蹤跡，自然也不知道鷇音子所布局，若是知道，想必會後悔不已吧，畢竟……

    「意琦行，久見了。」

    「恩，綺羅生何時出來？」

    「消滅巨魔神需他之箭術，不久便可相見，到時你便可與他匯合。」

    「如此，意琦行只當靜候佳音。」

    「自然如此。」

    ……

    綺羅生覺得今天的飲歲十分奇怪，不說他對平常尊敬非常的時間樹擠眉弄眼碎碎念，也不說他來到樹下便開始不停嘆氣嘆氣再嘆氣，只說他盯著自己看了一個時辰還是不說一句正經話，詭異的緊。

    老實說，他非常不習慣，以前二人雖也有相對無言的時刻，但似飲歲這般——面帶寒意，目露凶光的跟看命中的天魔星似得——倒還從未有過。

    綺羅生暗嘆一聲，終於忍不住出聲提醒：「飲歲光使，可是綺羅生哪裡唐突了光使？」

    飲歲一愣，目光移開，「哼」的一聲的將斗篷揮開，掃的綺羅生猝不及防腳步趔趄的往後退了兩步，心底萬般無奈的生了些火氣……

    「光使你！」

    「哼，恭喜！你的機會來了！」

    「機會？？」綺羅生不解的看著兀自氣憤的人，瞬間怔楞之後燃起了燎原的喜悅生機，一個幾乎快要滅絕的想法從腦中再次升起，「是城主允許我出城了嗎？！」

    「別太開心，此去最多不過一日，時間敕命加身，你想做之事怕是機會渺茫了。」

    「時間敕命？」

    「沒錯，你當記得苦境巨魔神之亂，此次出城，便是與苦境劍者意琦行合作消滅巨魔神，此戰積了戰功，城主便允你進入時間內城。不過，我須得提醒你一句，時間至為珍貴，求援之人來此借將，必要付出一定代價，若不想他人為你受苦，最好不要在外有所逗留！」

    「你說……意琦行！」綺羅生沉靜已久的心再次震動起來，出城時短，也許見不到最光陰，但好歹能見到意琦行，到底還是有些心動的，心中再沒了丁點火氣。

    喜形於色，心中高興，眼神便多了幾不多見的靈動，像是在夜空閃耀的星辰一般耀眼，連帶著語氣便也有了幾絲興奮：「這……綺羅生必當謹記。」

    「……」罷了，隨他吧……

    這般難以掩飾的愉悅，是他從最光陰走後第二次看見了……

    幾番打量，飲歲自身後拿出一把雪白玉扇，遞給了面帶訝異的人：「這是我日前在雲間撿到的，你既要出城執行任務，這武器帶齊全了才好。誒，不要感謝我哦，這多餘的物事可硌腳了，我隨手扔牆角了，今天才想起來的。恩……貴客將來，你先退到一邊。」

    綺羅生接過扇子，狐疑又好笑的看了一眼偏過頭的飲歲，行了一禮退下。

    真那麼隨意，又何必解釋那麼多，這倒是有些欲蓋彌彰的味道了。況且他雖久居時間樹下未曾與人交流，但心智卻是未改，更何況向來戰場之上自己都是善於計算之人，飲歲之話漏洞頗大，還有就是……

    方才，飲歲用手壓了帽檐。

    罷了，他總不至於害我，必是又怕我私自出城罷……

    正思慮間，一絲熟悉氣息闖入雲海，依舊是冷冽桀驁，卻又少了一些盛氣凌人，綺羅生不由得抬頭望向來人，白梅墨衣已換成了清麗白袍，到讓他有種越加熟悉的感覺，跟他認識的某人越來越像了。

    本想繼續打量，飲歲卻猛然回身瞪了他一眼，綺羅生只好低眉遠遠離開。

    這邊飲歲看著來人一身清雅氣息，好似得道的先天高人一般，不由想起上次來尋人時的盛氣凌人，這番天差地別雖有緣由，但他心中還是有些不忿。

    「喲~~上次一別，你不是氣焰還很高張？怎會今日的態度，變得如此的多？」

    鷇音子面不改色，眼中倒有了幾分戲謔：「如果光使懷念我上次的態度，鷇音子現在也能變臉，讓你重溫舊夢。」

    上次為確保四智武童安全回到時間城，羅浮山上的人又是功體未復危險重重，確實躁進殺伐之氣多了了些，不過……這時間光使未免記得太久了吧？

    雖說自己有求於時間城，不過他也不是甘願身處劣勢的人，語氣雖緩，卻仍是桀驁占多。

    飲歲眉頭一皺，眼帶威脅：「哼！然後你今日來此的目的，便會全然落空！」

    眉毛一抽，鷇音子面色微緩：「光使確實是聰明人，鷇音子確實有所求，望貴城成全。」

    「城主早知你的來意，若不是他已有交代，」語氣驟冷，「飲歲必會讓你知曉，什麼是時間城的刁難！」

    哦？這樣看來事情便簡單許多了。

    「以後有機會，鷇音子會洗耳恭聽，現在，請光使放行綺羅生吧！」

    飲歲撇嘴，到底是顧大局之人，也回到了正題：「我話說在前，向時間城借將可以，但借一個時辰，就要還十個時辰，時間城借將，最多只能出借十二個時辰。」

    十二個時辰……

    鷇音子眯眼，嘴角微揚，渾身氣勢一變，一絲商人的痞氣立馬出現，「咦～～打個對摺可以嗎？」

    飲歲眼睛同樣一眯，笑意滿滿的看著商討的人：「想打折，就不會來借了吧？」

    「唉，看來我只有親自與城主交涉了～～」

    說完便輕甩拂塵，準備強行進入時間內城，飲歲臉色一變，連忙開口：「城主已賦權讓我處理交涉之事。」眼中精光一閃，習慣性地壓了壓帽檐。「這樣吧，你想打對摺，借一個時辰還五個時辰也可以，條件是：第一，不准讓綺羅生與最光陰見面；第二，一定要準時回來，否則時間城的懲罰，會全然落在你鷇音子身上。」

    鷇音子不解，這兩樁條件不是很難，也不怎麼讓人為難，但是卻有些奇怪之處，鷇音子問：「為什麼不能讓綺羅生與最光陰見面？」

    飲歲冷哼，略帶固執的轉過身：「不為什麼，這就是時間城此次借人的條件。如果有違背，以後就別想來拜訪時間城了。」

    鷇音子挑眉看向某人故作掩飾的動作，心下模模糊糊的抓住了幾分事情的影子，那綺羅生上次他是見過的，雖說只是一面之緣，但那溫潤性子美麗面向著實讓人討厭不起來，且這時間城像是千年都難有生人踏入吧？

    莫不是這孤高的光使也生了凡心不成？鷇音子心中突然一跳，真是，他自己困於情關竟把其他人也擅自劃了自己的地界了，說不定就是自己想多了，就是城主又吩咐的呢？

    「好吧，我答應你！」

    飲歲微微鬆了口氣，挺直的背輕輕鬆弛下來，仍是故作冷硬的回道：「哼，我去將綺羅生帶出，你在此稍待。切記！要讓他準時回來！」

    準時回來麼，鷇音子心念又是一轉，不準時受害的是我又不是他，何必那麼擔心，難不成真的是……

    「哦，可惜使不得啊……」

    「你哦什麼？什麼東西使不得了？」飲歲奇怪的看著他，不過幾秒時間，他又想到什麼了？

    鷇音子似笑非笑的看著他：「無他，除惡大計耳。」遂又將眼光移向他身後之人，眼中多了幾分探索和欣賞，上次未及細看，此人不光面貌姣好，眉目間亦是正氣凜然，刀氣勝人，卻是儒俠一類。

    偏這人面色絕美，幾分艷麗幾分清雅，想起那挑戰群雄時化的牡丹妝容，的確是艷麗又脫俗，怪道被稱為是「江山艷刀」。

    許是他瞧得太過光明正大，綺羅生不好閃避，只能行了個儒生禮，以表見過。

    飲歲卻沒有他這般謙虛了，當時直接喝到：「看夠了嗎？看過了就快動身！」又回頭看著綺羅生，眼中的警告不言而喻，「記住我和你說的話，若是超過了十二個時辰，你怕是要背上人命債了。」

    綺羅生尷尬的笑笑：「光使，綺羅生絕不敢忘。」

    「恩，那就好，去吧，整天看你在眼前晃也實在煩死人！」說完還特嫌棄的揮揮手，生怕這人再在眼前停留片刻的時間，轉身就消失不見了。

    綺羅生點頭，不再言語走向鷇音子，能有出城機會實是難得，他早已迫不及待了，哪裡還能看到飲歲一閃而過的擔憂眼神。倒是鷇音子面對二人，看了個清楚明白，所幸他不是多話之人，因此雖明白此間關節亦是不再多言，點頭示意後便帶著綺羅生轉身離開。

    甫出時間城，鷇音子便與綺羅生運起輕功，匆匆而行。

    鷇音子雖是一心只顧前行，卻是對綺羅生暗暗讚賞，他之輕功看似瀟灑不羈，但刀氣凌厲含情，且始終與自己保持一定距離，心有疑問又不曾多言，實是個心思玲瓏通情達理的聰明人。

    不過，到底是苦境強者，雖是一心往戰場而行，亦不忘一路調整氣息，可見作戰準備齊全謹慎。且能殺掉戚太祖還未曾致命重傷，可見功法不俗……

    該說不愧是刀神九千勝的再生之體嗎？

    「無夢生曾言『白衣沽酒，江山快手』，今日一見，閣下刀氣泠然，衣不染塵，果然不凡。」雖然在聖魔元史時便已知曉。

    綺羅生眼睛一眨，輕笑一聲提步與鷇音子並駕而行，「哪裡，倒是托……閣下之福，綺羅生方能重出時間城。此次定會全力助戰，不讓閣下失望。」

    鷇音子好笑的側頭看了看眼帶疑惑的人，心中明了疑惑為何，大方笑道：「你若是覺得我之名諱不好稱呼，可叫我無夢生或是天倚爵亦可。」

    綺羅生見狀，也是無奈的搖頭苦笑：「的確，你的身上有我熟悉的氣息，但終究你們不是同一人。」

    「哦？」鷇音子挑眉，「你和無夢生很熟？」

    綺羅生點頭，又搖了搖頭，「可以這麼說，但又不夠，我們……算是『花中知己』，你雖與他有相同的氣息，但終究卻又大不相同。」

    鷇音子來了興趣，速度放緩了些，「怎麼說？」

    「你的身上，有無夢生絕對不可能有的東西。」

    「哦？什麼東西？」

    「偏執。」自他初次來到時間城強行闖城的時候，綺羅生便已察覺，這樣的偏執他曾在另一人身上察覺過，那人曾救他一命，痴心奇花之藝以身試法，雖是八部大成，但因這份偏執付出的代價，實在太大了……

    終究不算是好事。

    鷇音子挑眉：「無夢生不偏執嗎？」

    「無夢生是固執，或者說執著更好，執著的人不驚不怒，不怨不尤；而偏執，有的時候卻有可能蒙蔽人的雙眼。」

    「……」無言以對，鷇音子何嘗不知道這些，他可掌握天下大事不偏不倚，但對那人，的確，他有著某種程度的偏執。

    他不是甘心付出不求回報的人，尤其是對無夢生，他可以耗費須彌丹移魂換命，卻不能任由他從自己的世界消失。上次小四的消失，二人曾冷戰了一段時間，便是那段時間他上的時間城，也是那時，他明了自己的心情，那份被深植入心的偏執，被他散發的極其明顯。

    「……你的確心思七竅玲瓏，難怪無夢生對你多加讚賞。」

    「先生過獎，聽先生所言，無夢生可是安全。」

    「自然，」鷇音子點頭，隨後看了看天空，天時已到，不再磨蹭，化出一直瑩白長箭交予綺羅生，「要誅滅巨魔神，需用此箭射中巨魔神心臟，再以極利的劍氣封住三十六天穴，極快的刀光劃斷七十二地脈，巨魔神方能完全誅殺。勞你與意琦行刀劍聯手，終結巨魔神。」

    接過長箭，輕的出乎意料，險些被綺羅生拋了出去，有些狼狽的笑笑，綺羅生咳了一聲道：「綺羅生必不負使命！」

    鷇音子點頭，只做沒看見那人的一時手拙，心中細思此局雖是勝券在握，但難保有變故再生，也不再耽擱，抬手告辭：「我需趕往戰場，暫別。」

    「也好，我也要回畫航取出弓弩。」

    二人身形一錯，各自分道，沒有發現在他們走後不久，一個滿身黑暗的童子，自林中緩緩出現，看了看分開的兩人，隨後又悄悄的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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