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脖子上還帶著這條項鍊啊?」梅男子看似不經意的掃了一眼我頸上那條藍色的青鑊石。
「你說狐狸送我的這個?」
「哎呦呦!對面住的那隻狡猾傢伙竟然會看上你!阿笙,你可要小心呀!」梅男子正拿著一隻雞毛撣子掃他許久沒有整理而落了灰的書架,玻璃窗外面擠滿了來犯花痴的高中女生們。
「為什麼?」
他噗嗤一聲笑:「人家一家子可都是狐狸精啊?你這麼蠢,真的嫁過去就算不被吃的不剩骨頭也會被耍的團團轉啊!」說完還笑嘻嘻的朝我眨眨眼。
「我呸!你個烏鴉嘴!萬一我是去當王妃呢?」
我轉頭望見對面依然死寂的院子,還是忍不住嘆了口氣,心裡替狐狸目前的處境感到不安。八尾抱著那個罈子再也沒出現,一切都像是迷一樣。而我站在這場迷霧中心,不知所措。
「當王妃?呵呵,小阿笙又在做夢了!」梅男子大大咧咧的笑著:「你還是嫁給我吧?我給你買一百個冰淇淋。」
我冷哼一聲,撇了他一眼:「那你當初幹嘛逃婚?再說了你欠我的冰淇淋呢?!哪兒呢?一隻都沒有啊。」
他打了個響指,朝窗外站著的小女生們拋了個媚眼。一個梳著娃娃頭戴著果綠色蝴蝶結的女高中生擠啊擠終於擠到人群的最前面,抿了抿因為齙牙閉不攏的厚嘴唇,羞澀的遞上一隻冰淇淋,說:「帥哥,這是你早上吩咐我買的冰淇淋。我一放學就買來了。」
梅男子接過那隻冰淇淋。
「帥哥,其實…」齙牙女高中生的手指在衣角擰啊擰啊,面似紅霞的甩下一句:「我願意每天為你買冰淇淋!」然後飛快的衝出了店,撞得剛買菜回來的阿彪原地轉了圈兒。阿彪暈暈乎乎的晃了晃腦袋,指著已經跑到外面的那團飛似的迅速移動的人兒問:「剛才那是什麼團玩意兒啊?是哪種我沒見過的妖怪嗎?」
我忍著快要笑岔氣的衝動,搶走了梅男子手裡的冰淇淋,然後故意嗲聲嗲氣故作扭捏的對著他說:「帥哥,我願意天天吃你買的冰淇淋!」
梅男子頭皮發麻的咧咧嘴:「算了,你還是嫁給對面那位吧!那隻精明的狐狸精算計別人了那麼多回,要是娶了你這個白痴也算是減輕社會負擔做件好事了!」
「哎!你什麼意思啊?」我抄起手邊一個花瓶就扔了過去。
梅男子一把接住:「你小心點!這可是乾隆年間的百花圖葫蘆瓶啊!」
日子一下就變得熱鬧了許多,但是我們誰都知道這只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短暫的平靜。我想夏鈺很快就會來找我們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一場猛烈來襲的颱風趕在夏鈺來臨之前登陸了這個小小的城市。
收音機里反覆報道著:「根據氣象台最新預報,今年第九號颱風正迅速逼近沿海,或今明兩天正面襲擊我市。我市已全面進入抗台警戒狀態。」
我們早已關上了店裡所有的門窗,這幾天大家都儘量不出門了。我拉開了窗簾的一角,窗外一雙慘白的大眼珠正牢牢貼在玻璃窗上,布滿血絲的眼球正一眨不眨的怒視著我,這雙眼珠的主人正飄著二樓窗外朝著我齜牙咧嘴。
「啊!」雖然見過很多鬼,但這一次還是讓我嚇了一跳,因為這傢伙的眼珠子真是太嚇人了。
我迅速拉上窗簾,跑到樓下客廳。阿彪正在聽收音機里的最新報道,梅男子握著一聽可樂懶懶的靠在沙發上,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因為這場颱風的緣故,街上一個行人都沒有。可是卻莫名其妙多了許多遊魂,外面已經颳起了大風,樹枝被吹斷了許多。
「鬼也怕颱風嗎?」我問。
梅男子從鼻子裡哼了一聲,算是回答我了,但其實跟沒回答一樣。
我過去搖了搖他:「這幾天我總是心慌啊,總覺得要有什麼事發生。」
梅男子坐起身喝了口可樂,嘴角勾起一個好看的弧度:「心慌就打開窗吹吹風,我保證這大風天兒還能給你吹出一個酷炫的髮型來!」
我看著他那張雕塑般完美的臉,心想這傢伙說話這麼損是怎麼平安長大的?難道都沒有被人揍過嗎?看來長得好看就是可以任性啊。這樣想著我可憐兮兮的摸了摸自己的臉,真是自嘆不如啊。
「咣當」一聲,窗戶直接被風吹開了。
猛烈的風從窗口瘋狂的灌了進來,外面忽然就變天了,剛才還是青灰色的天一下子被濃雲遮蓋,似乎一場暴風雨要來臨了。
狂風吹亂了我的頭髮,我急忙裹了裹身上穿的風衣。梅男子額前的發也被風吹了起來,他整個人站在大風中,眯起眼向天空觀察著什麼。
無數隻烏鴉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伴隨著極其聒噪的叫聲,不祥的預感跳上心頭,心臟因為未知的恐懼而劇烈跳動著。
「她來了。」梅男子盯著天空吐出了這三個字。
一隻墨色的羽毛悠悠然然的飄了進來,落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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