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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著遠去的鬼車,腦海中不斷浮現著那張久違了的熟悉面龐,心就像被皮鞭狠狠的抽了一下。
疼的我差點暈倒。
我大喊一聲:「師傅」,向那輛鬼車拼命追去。
不應該是這樣的結局。
為什麼
為什麼
師傅這麼好的人為什麼會淪落到這種地步,不公平,太不公平了。
想起往昔師傅對我的關愛,我又心痛,又愧疚。
師傅只有倩倩一個女兒,沒有兒子,他一直拿我當親生兒對待。
我沒考上大學,成了無業游民。
他又收了我做徒弟。
手把手的教我開車。
城裡的孩子可能覺得這有什麼啊,不就教人開個車麼,不,絕不是這樣。
對於師傅那一代的農村人而言手藝就是命,一門手藝養活一家人。
師傅傳手藝給你,這得是多大的恩情啊
而且師傅的死跟我有脫不開的關係,他是為了救我才去找替死鬼的,沒想到卻找了一隻鬼。
死的不明不白。
現在竟然成了一隻開靈車的孤魂野鬼。
看我突然發瘋去追鬼車,林東嚇的慌忙大叫,奮力的追趕我。
而我則瘋了一樣去追鬼車。
可那畢竟是車子,怎麼可能追的上,直到鬼車完全消失在黑暗之中,我痛苦的倒在地上。
林東追了上來:「名瞳,你瘋了,不會是在鬼車上中邪了吧。」
我沒有答他,滿腦子都是師傅。
瞎子也趕了過來,他道:「你剛才真的看清楚了,真的是你師傅!」
我點了點頭。
我猛然爬了起來,握著瞎子的雙臂道:「救他,救救他,幫他解脫厄運,讓他去投胎,他不該是這樣的結局。」
瞎子道:「你還記得當年我們在橋頭替你師傅喊魂嗎?」
我點了點頭。
那時候發生的所有的一切都深深的刻在我的腦海里。
我道:「你說師傅回不來,就會成為孤魂野鬼。」
瞎子道:「沒錯,一般的孤魂野鬼只要超度,他就能走出迷局,重新投胎。但是,要是被人殺害,死的不明不白的孤魂野鬼,雖然渾渾噩噩,但在靈魂深處,他是不甘心的,沒辦法超度。」
我著急道:「不,你一定有辦法的對不對。」
瞎子道:「辦法確實有,找到殺害你師傅的兇手,殺了他替你師傅報仇,你師傅才能得到解脫,才會肯去投胎。」
我點頭道:「對,沒錯。」
這些我貌似在瞎子給我的書上看到過,只是剛才著急,什麼都沒想起來。
可是。
師傅到底是誰殺的,這個謎團也一直沒有解開,最大的嫌疑是張老漢,可也不能百分百確定就是他。
我道:「你當年說是張老漢殺了我師傅。」
瞎子道:「沒錯,到現在我還是這麼認為。名瞳,你現在已經不是以前的你,不是什麼都不懂了,你自己回憶當時的情況,你師傅是怎麼死的!」
我記得當天……
瞎子提醒道:「從陰陽術上考慮你師傅怎麼死的?」
我道:「是因為我的外套。」
一般情況下,在擁有一個人的一個物件跟他的生辰八字,就能用陰陽術弄死這個人。
如果是這樣的話,死的應該是我。
但死的是我師傅,所以對方用的並不是這種陰陽術。
而是另外一種,讓車碾壓了我的衣服,然後對衣服施法,但這還不夠,還得穿回身上,所以那件衣服最後穿回了師傅的身上。
真的是張老漢。
真的是他,我要殺了他
我怒吼道:「混蛋,混蛋,混蛋,我要殺他……」
瞎子道:「想明白了。」
我點了點頭,很多事情,自己懂了才能想明白,說道:「可是張老漢失蹤了。」
瞎子道:「張老漢失蹤了不要緊,但你別忘了,三寸小鞋是張老漢給你的,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
我道:「對,我差點忘了,他們是一夥的,走,我們回西川。」
我不能看著師傅受苦。
三寸小鞋裡的鬼妾在西川,她一定知道張老漢的下落,我要殺張老漢為了師傅報仇,讓他得以解脫。
瞎子卻叫道:「不行,不能回西川。」
我道:「為什麼不能。」
瞎子楞了一下,隨即道:「你別忘了,你為什麼離開西川,你回去等於是送死啊。」
都氣糊塗了。
我們是從西川逃難出來了。
重新上路後,我們沿著馬路往回頭。
瞎子一個人落在最後,點了兩根白蠟燭,燒了一張黃符,在蠟燭之間畫下一道血線。
林東道:「我感覺這個瞎子有問題。」
我道:「什麼問題?」
林東道:「我感覺他不想你回西川。」
我道:「回西川不是危險麼?」
林東道:「剛才你們的對話我一直都在留心聽,雖然我不懂什麼陰陽術,但你別忘了我是做什麼的,你提出說回西川時,他的反應有點太大了,只有真正涉及到自己才會有那麼大的反應。」
林東是個警察,而且還是個刑警,對於辨別他人說話的真假以及目的性是有很強的判斷能力的。
可以說他是這方面的專家。
我道:「你是說瞎子不想回西川可能另有原因。」
林東道:「根據我這麼多年的審訊經驗,這個可能性超過八成。」
從我遇見瞎子開始,他就一直在幫我,而且救過我好幾次,照理來說我應該很信任他才對。
但是奇怪,我的內心對他是始終有所保留。
目睹瞎子做完這一切。
林東問道:「他這麼做又是什麼意思。」
我道:「是一種類似障眼法的陰陽術,當然對人沒用,是用來對付鬼的,而且要對付的恐怕不是一般的鬼。」
普通的小鬼一根小白蠟足以應付,想要對付厲鬼則要燒符加強白蠟的威力。
現在瞎子還畫下血線。
說明要對付的鬼的層次還在厲鬼之上的。
瞎子應該還對付不了他,不然的話,也不用一味的迷惑對手,不敢跟他正面交鋒。
我們身後有一隻很厲害的鬼在追嗎?
路邊並不是沒有車,客車是沒有,但運貨的貨車還是有的。
我們在沒經過司機的允許下爬上了一輛運沙的貨車。
沙子堆起來有一兩米高,像個小山丘,我們三人就坐在沙堆上,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心情有點複雜。
也有點惆悵。
半個多小時候後,我們到達西川市郊,才從貨車上跳下來。
當然不敢進市區坐車。
多虧帶上了林東,他打了電話,讓交警隊的朋友幫忙,後來上了一輛從外省路過的長途臥鋪車。
瞎子在上車前,又點了兩根白蠟燭,燒了黃符,畫下血線。
這麼一番折騰,我們也累夠嗆了,一沾臥鋪就睡著了。
睡夢中我被一聲撕心裂肺的尖叫聲吵醒。
醒來的時候。
我發現自己站在臥鋪之間,右手提在那裡,就像提燈籠那樣提在那裡。
在我的身前一個三十多歲的女士嚇的跌落在地,驚恐萬分的看著我,臉色整個都嚇白了,嘴角一直哆嗦。
怎麼回事
我怎麼還這樣,我不是已經逃出西川了嗎?
林東自然也被吵醒了,一看這幅情節,慌忙起身道:「這位女士別害怕,別害怕,哈哈,我朋友他夢遊。」
我也趕緊道:「對不起啊,嚇到你了。」
那女的長鬆了口氣,又很憤怒的道:「一動不動矗立在那裡,我還以為見鬼了呢,麻痹的,你想嚇死老娘啊。」
我道:「對不起,對不起……」
瞎子看不見,不清楚情況,等事情平息了後,我把情況跟他說了。
瞎子聽完臉色數變,他說道:「可能還是追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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