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哼,並沒再陰陽我。
我也確實也只是覺得這個莫奈前後變化過於大,震驚罷了。
民國少爺走至我們一米處停住了,分別朝著我跟仁杞鞠了個躬。
他面容清秀,泛著陰人特有的蒼白。
渾身的氣息雖然淡弱,但是仍能看出那氣息泛著淡淡的青色。
「快成攝青鬼了。」
仁杞平靜的說著。
我讀爺爺的筆記有看他分過鬼的等級,但我其實並不是很理解它們之間的區別。
我有點蒙:「攝青鬼是什麼啊?」
「自古人與妖都可借天地之靈修煉得道,而鬼也一樣,修煉到一定程度,就會達到不同等級,攝青乃厲鬼之上,如果修成,便可化人形,甚至日夜顯身。」
仁杞對我解釋著,伸手將空中冊子收回,莫奈的身影也隨之被收入。
微微冰涼的玉冊躺在仁杞掌心,流淌著月白光芒。
「它現在雖還未完全達到攝青階級,但能為你所用,會是極大的幫助。」
仁杞看著我,眼眸中充滿著些許讚賞,如果玉冊完整的話,我無法想像它會是何等的強大。
我有些難以置信:
「那,仁杞大人你豈不是收服過好多好多厲害的鬼啊妖啊?」
這一問,他眼眸忽然定住了,像是陷入了某種回憶,直到我伸手在他眼前晃悠了,他才回神,眸中暗淡了些許,靜靜道:「吾不是刻錄就是鎮殺,倒沒心思收服對吾沒用的東西,還要費靈尋功德。」
他說得很風輕雲淡,但不知為何,他方才忽然出神時,我竟莫名想起了上次毒發時看見的那個女子。
第六感告訴我,我會莫名看見她,定是與仁杞有某種聯繫,也不知心頭那點不安是怎麼回事。
玉冊隱入仁杞心口,我忽然就復盤出這幾日的遭遇,腦中的難以置信,在這一刻達到頂峰。
「你雖能操控它,但還無法承載它。」
仁杞認真的看著我。
「所以你要變得更強,強到能承受玉冊的靈力。」
手腕處傳來絲絲涼意。
我撩開衣袖,那黑氣又縮短了半寸,還剩八寸,
我將刻刀還給仁杞,刻刀在他手中隱去。
我望著他:
「仁杞大人,我們之間的世界到底有多大的偏差?」
他低低的笑了:「走吧,去洋房。」
行吧。
大概這偏差大到他都說不出來。
洋房在龍尾處,實則大凶,養屍的最好地界。
我同仁杞站在外面,忽然就覺得立在黑夜裡的森森房子就像鬼怪一樣,隨時能將人吞進去。
我悄聲的問仁杞:
「仁杞大人,你說賀遙他姨夫和小姨是怎麼無聲無息的製作這麼大面積的養屍地的,和他一起狼狽為奸的肯定還有不少人吧?」
「明日警局案件一報道,就都知道了,至於那幕後主要操縱人,可能與西山陽氏脫不了干係。」
仁杞說著,摟著我翻身進了院牆。
西山陽氏?就是我們那個所謂的老祖宗?
等這邊事情了結了,我一定要好好問問這西山陽氏與我們家到底什麼淵源。
洋房現在處於封鎖狀態,避免麻煩,我們還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將動靜降到最小。
洋房的草坪里徐徐吹來涼風,屍坑處有源源不斷的黑氣在縈繞。
仁杞抽出了冰刃,緩緩的往屍坑走去,我也小碎步的跟上。
八卦陣變煞氣陣,陰陽兩極互相運轉煞氣,毀壞陣卦,就要斬斷黑白陰陽兩極。
仁杞如此小心翼翼,定是毀卦並不容易,我握緊了符紙,在他身後準備隨時幫他斷後。
靠近屍坑,已經可以完全看見屍坑裡的十二煞氣盤的圖紋,十二處圖文黑氣尤為劇烈,仿佛要衝破陣卦。
仁杞並沒有親自用冰刃將煞盤斬斷,而是將冰刃交到了我手裡。
「你來,你身上的陰氣與它的煞氣衝突不會太大,儘可能動靜小一點,不然引來太多東西,麻煩。」
氣流涌動的冰刃在我手中握緊,冰刃瞬時變長,直接成了長劍。
我沒猶豫,握著劍狠狠往煞盤中心一插,那煞盤劇烈抖動著,咔!瞬裂。
煞盤裂了,仿佛地底下什麼東西在躁動,像是地震了似的。
我一個不穩差點撲進屍坑去,眼疾手快,我一把揪住了身後的人。
「嗯——」
身後一陣悶哼傳來,我錯愕回頭,天哪嚕!我好像一把揪住了仁杞的腹肌……
由於大家都有點石化的尷尬,我的手它不聽使喚,又捏了捏試手感。
這舉動一出,仁杞眼眸微紅,當場咬住了後槽牙。
他幽幽開口:
「捏得可還舒服?」
我咽了咽口水,還是默默把手收了回來。
我手剛拿回來,就見仁杞背後有一絲絲紅光,那顏色怎麼就那麼熟悉。
「嘚!」
我跳了出去,揮著冰刃就要砍向草坪,結果地上一個紙棺冒著紅氣邊顫抖邊掙扎著要滾走。
「這是賀遙身上那個女鬼!」
我才想起來,把它丟出去放屍髓蠱去了,一著急,倒還忘記收回來了。
我收了冰刃,回頭望著仁杞:「這裡可以超度忘靈嗎?」
此話一出口,紙棺忽然就不顫抖了。
「快走!」
紙棺里傳來女鬼急促的聲音。
仁杞眉頭緊蹙,因為他身後的屍坑地動山搖,像是什麼東西要破土而出,所到之處,瀰漫一層濃烈的黑煙,一瞬間我就陷入了煙障里,兩眼一抹黑。
只有紙棺的絲絲紅煙還能勉強看見。
「仁杞大人?」
「你在哪?」
我呼喚著,在濃煙里四處摸索。
忽然,一隻手像是搭上了我的肩膀,我沒多想,轉身就欣喜的要喊仁杞大人,結果一轉身,一個黑布盤扣長衫,面色蒼白得怪異的男人立在我身後笑幽幽的看著我。
我直接嚇得跌在了地上。
因為黑布盤扣長衫,白底黑鞋,不正是像死人穿的壽衣!
「你為何如此害怕我?」
此人依舊笑幽幽的蹲下來,黑得過分的眼珠直直的盯著我。
我感覺自己仿佛喘不上氣了,全身像被定住一般,動彈不了分毫。
「你是誰?」
我忍著恐懼的心理,強裝鎮定的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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