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俊一揮手道:「他們是公子的朋友,公子自己來不及招呼,請我帶他們進來的。文字谷 www.wenzigu.com」
那漢子猶有難色,崇俊卻微怒道:「你放心好了!一切責任由我負。」
那漢子連忙陪笑道:「老爺子,您這麼說還有什麼問題呢!請吧!恕我們不能送您了,因為我們奉命在此地把守著,連熱鬧也趕不上看。」
崇俊揮手招呼幾人登岸,循著一條石板路向前進行,孟素不住又道:「前輩!看來你常上這兒來?」
崇俊點點頭道:「不錯!兩三個月我總會來一次,有時是找那個宇文煥聊聊天,有時則是應朱諦之邀來喝酒下棋。」
莫道一驚道:「宇文煥,您是說青虛劍客宇文煥。」
崇俊輕輕一嘆道:「不錯,現在他是劍堡中的西席先生,負責教導朱百傑與朱慕容的文課,他年輕曾是老朽的至交,現在面對故人,卻陌不相識。」
莫道不關心他的感慨,卻對宇文煥這個名字感到莫大的驚異,輕吁一聲道:「青虛劍客宇文煥,武林譽之為俠中之龍,卻想不到會屈身劍堡中來當私塾先生。」
崇俊笑笑道:「這有什麼稀奇呢!劍帝之前,哪有他論劍的餘地,除了文事之外,他有什麼可教人的,劍堡中無一庸手。」
馮怨平卻有意無意地道:「朱諦還有個女兒,多大了?」
崇俊一笑道:「跟朱百傑一樣大,他們是雙生的,朱慕容早出世一步,姐弟兩模樣兒像極了,論劍法也許還勝一籌,因為是個女孩子,所以沒出去露面,讓朱百傑出盡風頭!」
馮怨平扁嘴冷笑道:「那或許還不算丑,只希望她別像朱百傑那樣地輕薄成性。」
崇俊笑笑道:「朱百傑風流蘊藉,倒不能算為輕薄,他父親管得很嚴。」
馮怨平冷笑道:「載妓傲嘯湖上還不算輕薄?」
崇俊笑道:「那是豪傑本色,別看他玩歸玩,卻絕不胡鬧,坐擁艷姬而一無所染,對一個年青人來說已經算是很不錯了。」
馮怨平生氣地道:「他又不是你的兒子,要你這麼偏袒他幹嗎,我說他輕薄是有根據的,你要不要我說出來你聽聽。」
孟素連忙道:「怨平!這是什麼時候了,你說這些有什麼意思呢。」
馮怨平白他一眼冷笑道:「人家都說孿生子的性情差不多,有那麼一個混帳弟弟,姐姐還會好得了那裡去,說不定她會看上你呢,我不得不防著點。」
孟素苦笑一聲道:「咳!你看你想到哪兒去了。」
崇俊笑道:「這一點姑娘大可放心,朱慕容莊淑穩重,而且眼高於天,目無餘子,這個世界上大概還沒有她能看得中的男人!」
馮怨平冷笑道:「我倒不這樣想,那只是她還沒有遇上一個中意的人而已。」
孟素見她越扯越遠,連忙道:「好了!好了!」
崇俊也是一變神色道:「宇文煥斷指,劍堡中居然被闖了進來,這件事太不尋常,我們還是趕快去看個熱鬧吧。」
莫道一擺頭道:「不!我們是去湊熱鬧的,那幾個人有膽子闖劍堡,身手一定不弱,說不定還是我們一個好幫手呢。」
崇俊怔了一怔,可沒有接腔,埋頭向前急行,不一會已翻下一道深坡,步下幾十級石階,來到一座石砌的碉樓之前。
那碉樓建造得十分雄偉高大,厚木大門漆成朱紅,門上奮書兩個勁筆巨字——劍堡。
門敞開著,一條長約二十丈的石板路,直通大廳,廳外恭立著朱百傑的四大侍從劍手。
看見他們之後,紀有德首先一怔,馬上沉下臉道:「你們來幹什麼?是誰帶你們來的?」
話問得很不禮貌,不但引起了孟素與馮怨平的不快,連崇俊也微帶怒意地道:「紀管家,你這不是明知故問嗎?老夫就站在他們二位身邊。」
紀有德似乎也感到有點失態,歉然地道:「老爺子,我沒有怪您的意思,實在是有些。」
他覺得很難解釋下去,只得把臉轉向孟素等幾人道:「公子現在沒有功夫跟你們解決問題,過一天不行嗎?」
孟素的確是生氣了,冷笑一聲道:「紀大俠,你追隨朱百傑到武當毀亭削碑,並沒有給我們一天的寬限時間。」
紀有德不禁為之口結,呆了片刻才道:「那你們是非立刻解決不可了?」
孟素哼聲道:「不錯!」
紀有德神色一變道:「公子實在是沒有空,你假如一定要堅持的話,我們四個人都可以奉陪。」
孟素冷笑一聲,鄙夷地道:「就是把四位都擊敗了,武當的碑亭也不能在武林中重建起來。」
紀有德臉色一紅,似乎想發作,但是他頓了一頓,卻以平靜的聲音道:「孟少俠,我們自知身份低微,不配代表劍堡來與你解決問題,可是你在這個時候前來,似乎有點乘人之危。」
孟素冷笑道:「假如我不以武當門下身份呢?」
紀有德神色一莊道:「那你就是無故闖入,我們也就不怕失禮得罪了!」
他身後的康希文、南光與卜錚三人立刻也作了個戒備的神態。
馮怨平十分不耐,冷笑一聲道:「廢話真多,我們偏要進去,你們只要能攔得住,就不妨試試看!」
崇俊也怫然不悅地道:「老夫到此地嘗閉門羹,倒是第一遭。」
說著搶在最先,就往裡面闖,紀有德的手立刻按上腰間的劍把,堅決地道:「老爺子,您一定不肯擔待,我們也沒有辦法,只有得罪了。」
說時嗆然一聲,四柄長劍都出了鞘,崇俊冷笑一聲,伸手朝前一探,紀有德橫劍相阻。
然而崇俊的手法十分精妙,輕輕一翻,已經搭在他的手腕,將劍奪了過來,同時另外三柄長劍,卻一起向他身上刺到。
崇俊口發悶哼,先將紀有德推開兩步,接著就用那柄奪來的長劍虛空一揮,噹噹急響中,那三個人都被他逼退一步。
紀有德苦著臉道:「老爺子,您何苦跟我們過不去呢?」
其餘三人雖然知道他們的劍術比這老傢伙差得很多,可是神情仍十分堅決,絲毫沒有退縮之意。
崇俊到了這個時候,倒是有點意外,因為這四個人平時對他十分恭敬,他們堅持不肯放行,必然由於職責所關,因此倒不好意思再進一步相逼了。
馮怨平卻不管這一套,跟在崇俊後面催促道:「喂!老頭子!你向前走呀!」
崇俊搖搖頭道:「他們是真有困難,否則定然不會如此,假若我們一定要闖進去的話,勢非傷人不可。」
馮怨平悍然地道:「那就給他們一點厲害看看!」
崇俊仍是搖搖頭道:「那不大好,朱諦一向對我還算客氣。」
馮怨平生氣地道:「你不來我來!把劍給我!」說時伸手要去拿崇俊手中的劍。
崇俊將手一縮,馮怨平卻進一步改朝居中的七煞劍南光撲去,纖掌一探,似乎也要去奪他的劍。
南光由於紀有德的長劍被奪,已經謹慎多了,持劍的手朝上一抬,讓了開去。
可是馮怨平的本意卻並不在奪劍,手勢未變,化抓為砍,結結實實地擊在他的胸膛上。
匍的一聲,南光的身子向後仰去,卜錚與康希文見她居然出手就傷人,再也忍不住了,雙劍一撩,分從左右攻到,招勢十分犀利。
馮怨平冷笑一聲,兩臂分錯,居然用空手欺進幾人的劍下空門。
康希文與卜錚所用的招式十分怪異,劍光陡轉,居然補上了她進襲的空門,寒光閃閃,迎著她的手腕削下。
這次的變招卻採取了適當的時間與位置,馮怨平想抽手也來不及了。
崇俊挺劍急進,也只擋住了右邊的卜錚。
孟素雖然帶著劍,卻因為變起猝然,來不及拔劍解困,眼看著她的一條胳膊要遭殃了。
突然門中飛出一道青光,當一聲,以分厘之差,擊偏了康希文的長劍,總算保全了馮怨平的手。
青光墜地,叮然作響,居然也是一柄長劍,接著在門中閃出了滿臉歉色的朱百傑,腰下的空鞘搖晃,顯然那一劍是他擲出來解圍的。
康希文先是一怔,繼而恭身道:「公子。」
朱百傑揮揮手,阻止他的解釋,然後才朝馮怨平一拱手道:「下屬無知,差一點就傷了孟夫人,幸好沒事。」
馮怨平卻不肯領情,冷笑一聲道:「我是料不到你這批飯桶手下還有一兩手絕招,所以才大意了,要是我手中也有一枝劍,哼。」
朱百傑連忙陪笑道:「是的!這是家父傳給他們的一兩手應變的急招,非至不得已時,絕不使用,他們實在是太性急了。」
說時他看出馮怨平神色不豫,連忙又補充道:「當然因為夫人是空手,若是夫人也有劍,這些招式在夫人眼中也不值一笑。」
馮怨平的神色才和緩了一點,聲音卻還是涼冰冰的,哼了一聲道:「你叫人把門,不讓我們進去是什麼意思?」
朱百傑目光轉過崇俊與孟素的臉上,苦笑一下道:「在下此舉是為防止那些不懂事的家臣亂闖,絕無對付幾位之意。」
崇俊不好意思地乾笑一聲,朱百傑連忙道:「老爺子來得正好,家父正在擔憂人手不夠,借位來了還須要多多借重一番。」崇俊怔然道:「公子的意思是要我們幫忙?」朱百傑點點頭。
馮怨平連忙道:「你別弄錯了,我們不是來幫你忙的。」
朱百傑點頭道:「幾位的來意在下十分明白,可是目前我們最好將這些私人恩怨暫擱過一邊,共同應付來敵,因為這事情影響我們大齊整個武林的威信。」
崇俊一怔道:「大齊武林威信?這話怎麼說?難道那四個人是外地來的?」
朱百傑神情莊嚴地道:「不錯!那四人中有兩個是東野的扶桑劍士,一個是大秦景教的劍道高手。」
孟素也是一怔道:「這些人來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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