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華德拿出來的酒既然能被黃金級靈能騎士嚴格制定為軍事物資,自然有其道理,艾德不知道其中加入了什麼特殊原料,但心靈刻印一運行靈能開始修煉,他的意識就甦醒了過來,並立刻明顯發現其中不同之處。
他喝進去的酒裡面蘊藏著極為龐大的靈能,總量幾乎都快比得上一個青銅級騎士送擁有的總量了,比起自己那才修煉出來不久的靈能更是多出不少。
之前導致艾德承受不住昏迷過去的也不單是濃縮後的酒精,也包括這內蘊其中的靈能,只不過其性質和普通人修煉出來的靈能不大一樣,它沒有自己的意識來源,是最純淨的天然能量。
艾德也曾經吸收過外來的靈能,上次拱門留存的上古神聖騎士的靈能就與其不同,有屬於自己主人的濃烈色彩,給艾德吃了不少苦頭,打個比方的話,普通騎士的靈能是蘇打水,神聖騎士的是烈酒,而這種就是純淨水,乾淨清潔而且無害。
心靈刻印如饑似渴的驅動著艾德自己的靈能將冰火石頭酒中的純淨靈能吸收過來,一夜的修煉讓他的靈能增長不少。
這中間不怎麼需要艾德意識的參與,他在思考另一個問題。
原本他以為靈能就是每個人心靈能量的體現,源頭就是自身,但眼前居然出現了不依靠人體而獨立存在的靈能,打破了他原本的認識。
「刻印,推演一下,如果我們沒有按照霍華德提示的那樣調動靈能修煉,而是和普通的青銅騎士一樣醉過去的話,有什麼後果。」少年的意識在心中發問,心靈刻印在科研能力上的本事比直接作戰幫助更大,不善加利用才是浪費。
「截取一份純淨靈能測驗,推測結果為該能量會在宿主昏迷時自行消散,在離體之後呈無序狀態消失。」
艾德一愣,隨即想到什麼。
「嘗試逆向操作,從周圍環境中提取靈能可行麼?」
一直以來艾德都是按照從夏洛特那裡得到的靈能方法來修煉的,裡面並沒有提到從外界汲取,而是向內求,也很順利就產生了靈能,這種修行方法難道有殘缺是不全面的嗎?
「嘗試操作失敗,對靈能的解析度太低,請宿主搜集更多相關資料。」
果然失敗了麼,艾德心神略微放鬆,如果真的能從外界直接吸取夏洛特也不會不告訴自己的,難道自己猜錯了方向,這酒裡面的靈能並非天然,是有人灌注進去的,然後戰時作為儲備給那些強者補充之用?
艾德的猜測陷入了困境,畢竟他自己對研究這方面沒有什麼天賦,雖然作為穿越者有著一定的基本科學素養,而且刻印也具有強大的分析破解能力,但想要徹底了解一個世界最神秘的力量本質還是極為困難的。
而一旦艾德破解了靈能的秘密,他相信自己有無數種方法從中獲益,如果穿越之後只是單純的按照這個世界土著的修煉方法一層層網上爬那也太傻了,探究本質然後發揮創造能力才是高文明穿越者應該做的。
第二天,艾德神清氣爽的走出營帳,笑呵呵的給遇到的每一個人打著招呼,不管對方的普通士兵也好,僱傭兵也罷,都像靈能騎士一樣平等對待,讓不少人都受寵若驚。
也難怪他心情這麼好,昨晚喝的一點冰火石頭酒全部吸收後,艾德自己的靈能足足增長了一倍有餘,現在不管是從質還是量上來說,他和其他相同年紀的青銅級騎士相比已經不輸幾分了,畢竟自己學會靈能才多久啊,別人都煉了好幾年了。
普通騎士在十二歲完成啟蒙儀式,其後還有很多心靈方面的鍛煉課程,打基礎的時間比較多,艾德有刻印幫助省略了好多繁複的步驟,修煉速度也超人一等,今天有這個機遇,才通過外力趕了上來,現在的艾德和別人比最大的短板就是沒有經歷過高階騎士主持的啟蒙儀式,還得靠消耗靈能團來激發,除此以外,別的方面他都已經跟一個正規靈能騎士沒兩樣了。
此時營地里早已熱鬧起來,在安德烈管理下,士兵們的訓練一直沒有間斷過。
艾德順路溜到了自己感興趣的幾個特殊傭兵團駐地,之前穆雷鎮的歡迎宴會上,只有手下人數過百的大一些的僱傭兵首領才有機會受到邀請,像德魯伊,巡林客這些人數幾十的小型傭兵團,即使有一技之長,在靈能騎士眼中也沒有什麼不同,所以艾德都沒有看到他們。
經過那些魔法師學徒的地盤,艾德手上多了幾個小玩意,這是他拜託對方製作的,裡面主要成分是一些類火藥製品,作為穿越者,艾德不可能不想到把這些用在戰爭上,不過他自己對這個世界了解有限,能找到刻印里火藥配方的代替品還真是虧了這些神秘的魔法師們。
把東西收好,艾德準備有時間再實驗其威力,一路繼續走來,和幾個認識的年輕德魯伊學徒打過招呼,來到瑪洛恩的帳篷前時,正好看到巡林客的首領希林女士從裡面款款而出。
似乎是沒想到在這裡突然見到艾德,對方愣了一下,隨即露出笑顏,優雅的招呼著這位年輕的騎士,艾德看著她面色有些潮紅,似乎剛剛經歷過心情激動的起伏,也沒有多說,自然的回應著。
聽到門口處兩人的話語聲,裡面的主人,雄鹿之子瑪洛恩走了出來,也是一愣隨即大笑著想艾德走來,張開雙臂想要擁抱他。
「哈,瞧瞧,我們的英雄來啦,艾德大人,我可是聽說了你昨晚的事跡,大發神威啊!」
艾德猶豫了一下,自己和這傢伙的交情這麼好了?卻還是沒有躲開,只是對方滿臉茂密的鬍鬚蹭過自己的臉頰邊緣,讓少年一陣雞皮疙瘩,實在想不通瑪洛恩年紀不大,為什麼要蓄起如此誇張的鬍鬚。
旁邊的希林臉色微微一變,想不到一向高高在上的靈能騎士竟然也不鄙視他們這些異能者,會做出擁抱這樣親密的動作出來了,然後她看到了瑪洛恩遞過來的眼神,心領神會的趁機對艾德告別,翩然離去。
少年脫離了德魯伊首領的熱情,不自覺的摸摸還有些發麻的臉部,沒有將希林的離去放在心上,隨手向後揮了揮,以示告別。
瑪洛恩不再孟浪,擺出最周到的禮數要把艾德迎進自己的首領帳篷。
這會艾德說什麼也不敢再進去了,萬一看到什麼不該看的就不好了,他與對方在外面寒暄了一陣,一起在附近逛了逛,順便討論了一下德魯伊法術和小規模戰陣指揮的問題。
對方談吐間流露出不少世家大族才有的見識,艾德從對話中受益不少,兩人正閒逛著,迎面碰上了安德烈帶著一些副手經過,這傢伙自從艾德表現出強大的武力天賦後,就將重心放在了軍隊建設上,以及幫助迪麗雅傳播理念,忙的昏天暗地,和艾德見面機會也少了許多。
瑪洛恩趁機告退,艾德一路盡興了,便頷首道別,轉而迎向自己的老夥伴。
「走,陪我去鎮子裡見見迪麗雅,咱們三人有一陣子沒在一起吃飯啦!真是懷念當初在野外的時候啊,身邊沒這麼多人,到哪都跟著。」
艾德和安德烈打過招呼,不由分說的就拉住他一起往大營外走去。
最近自己身後不知從哪冒出來十多名迪麗雅為他挑選的騎士親兵,艾德可不喜歡自由受限的感覺,此前一直要求他們忙自己的去,在安全的營地里就別在自己眼前晃,但離開之後他們就變得十分顯眼了。
自從自己和綺莉那次夜裡出外冒險之後,他對迪麗雅的這種關心也拿不出好的理由推辭,只好默認自己喪失了一部分自由的現實。
「哎?我還有事呢,慢點慢點,你力氣太大啦,我跟你走就是了!」
安德烈本來還想拒絕,但艾德稍一發力,青銅級的肉體力量比他黑鐵級的強太多了,根本抗拒不了,只好乖乖就範。
可惜,進了穆雷鎮,艾德卻被告知迪麗雅已經用過早飯,此時被霍華德騎士大人請去商議戰事了,坦尼森等人也跟著去了,綺莉倒是在自己一個人屋子裡不知道忙些什麼,但少年現在只想吃個安靜的早餐,找來小丫頭肯定又會鬧起來不得安寧。
隨便找了家店面和安德烈坐下,點了一桌菜,才知道安德烈已經吃過了。
艾德抓抓腦袋,感覺自己是不是修煉變傻了,呆呆的對同伴發出一陣無意義的笑聲,不好意思的看著安德烈。
「哎,你吃吧,我就陪你聊聊,一會還要去忙聖女軍的事。」
「哦?迪麗雅起的名字?」對方既然說了,艾德也不和這個老夥伴客氣,一邊詢問,一邊端起碗連吃了幾個肉團,靈能快速增長使得自己的肉體也在跟著進化,這次沒有刻印消耗能量強化,艾德醒來就覺得十分飢餓,一路就想著吃了。
安德烈舉手要了一杯清水來慢慢潤濕嘴唇,緩緩說道:「那倒不是,都是她那些最忠實的擁護者自發組織的,我也稍微在其中出了點力氣,不過有幾次大家一起請迪麗雅去參加會議她都說有事推辭了,我覺得好像她不太熱心把自己的影響力擴大化,艾德,你是知道我們的最終目標的,有機會你得勸勸她。」
安德烈斟酌了一下,慢慢說出來這些話,周圍的護衛全都離得很遠,而且挑選的也都是最可靠的人,他們打從心底相信迪麗雅他們能給這片大陸帶來不一樣的東西,自己是在為不朽之事業而貢獻,因此決不會泄露消息。
艾德聽著皺起了眉頭,他沒有急著放下碗表態,而是繼續自己的早餐,聽安德烈多說一些聖女軍的事。
他知道安德烈想要的是什麼,那遠不止是一支忠誠的軍隊而已,也許是一個新興的教會,也許是要建立一個能夠在整個大陸發出自己聲音的小國家。
這個男人胸中一直都很有想法,不像艾德,目光僅僅放在在自己和身邊同伴身上,當年在奧瓦雷城做騎士侍從的生活教會了安德烈如何忍耐,也讓他明白很多事情往往由於一個微小的意外而功敗垂成,所以必須要謹慎。
因此他沒有直接找迪麗雅去表達不滿,儘管他知道迪麗雅心中也很重視自己這個同伴,只要自己去說一定能讓少女勉強同意自己的一些意見,但他沒有這麼做,而是找到了艾德幫忙。
艾德最近一直沒有停止從刻印里學習知識,不光是武技上的,社會學,宗教知識,歷史等等都有他可以借鑑的地方,所以儘管興趣不大,花的時間也不多,他還是收穫頗豐。
他邊吃邊考慮著,安德烈也不著急,說了一些艾德不知道的事,在少年和騎士們廝混時,迪麗雅在普通士兵中發表了幾次演說,又通過安德烈的安排組織了幾次對戰訓練,成功憑藉自己的神術和奇特的星靈之力在軍隊中埋下了崇拜的種子,只要一次戰場上的勝利來澆灌,這顆種子就能在每個普通人心中生根發芽,牢牢的植入其中,死也拔不出來。
看著安德烈略顯激動的表情,艾德無來由的想到了自己在刻印中讀到的歷史名人傳記,他意識到自己已經乘坐在了一輛飛奔向前的馬車上,他,迪麗雅和安德烈共同打造了這架瘋狂行駛的馬車,卻也無法再讓它停下來,自己此刻只能嘗試著去轉動方向,往一個正確的方向衝鋒。
「好的,我會去找迪麗雅談一談,也許她確實應該多給與這些相信她的人多一些關注,而不是任其自生自滅。」
艾德放下餐具,桌子上兩人份的食物已經被他風捲殘雲般吞了下去。
他對安德烈笑笑,對方也很滿意自己的建議被採納,起身準備要走,然而讓他吃驚的是,艾德沒有絲毫離開的自己,少年招招手,讓侍者又上了一份一模一樣的食物,他還沒吃夠!
安德烈尷尬的返身把屁股又落回了座位上,一抬頭對面艾德正故意對他露出惡作劇成功的表情。
兩人相視一眼不由哈哈大笑,好像又回到了村子裡的生活,沒有那麼多軍事政治上的事需要煩惱,只要吃吃睡睡,做做當騎士的美夢,壓根不考慮未來那麼遙遠的事情。
「艾德,給我說說吧,當騎士的感覺是怎樣的?」安德烈不再談起自己,而是詢問對方的事。
艾德卻是臉色微變,笑聲戛然而止,自己成為靈能者完全是靠了刻印的輔助,這件事一直是他最大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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