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知張地倏地一下轉過來,手中緊握一柄刻刀,鋒利的刀尖就對準了他的掌心,若是宋斌繼續把手掌拍下來,這一下就會貫穿掌心,血濺當場。
宋斌大吃一驚,沒料到張地好似背後生了眼睛,這一下變招竟如此迅速,趕忙用左手一抓自己右手腕,硬生生拉住了,由於用力太猛,整個人不由自主地打了個盤旋。
他狼狽地站住身形,上下打量著張地,愣了片刻,戟指怒喝道:「好你個張地,你瘋了嗎?我好心留你說話,你竟用刀子招呼我,你想打架!」
張地舉著刻刀,心底也是有一絲驚訝,他這一個月來日日鑽研刻陣之法,雕刻的石頭足有上百個,雕廢的刻刀也有十幾把,如此苦練自然有了巨大回報,不光聚靈陣的刻陣之法成功率提高到了十成三,而且不知不覺變得耳聰目明,似乎這刻陣之法對精神力量有某種增強的功效。
方才宋斌不懷好意地從背後偷襲,他心神一動,立時便有了感應,這才下意識地一轉身,將刻刀對準了對方拍下的掌心。
這倒不是有意為之,只因最近這一個月來,他廢寢忘食地鑽研刻陣之法,每時每刻都想著刻刀該如何落下,如何運勁發力,吃飯的時候都能把刻刀當做筷子用,現在這柄刻刀簡直化成了他的手指一般,自然心念到了哪裡,刻刀便到了哪裡。
穩了穩心神,張地上下打量了宋斌一眼,又看了看眾人神情,心裡已是明鏡一般,淡淡地道:「你若真是好心留我說話,豈能趁人不備,從身後出手?若不是我反應敏捷,你這一巴掌下來,怕是要讓我在眾人面前出個丑吧?」
「你……」宋斌被他當眾叫破心事,不禁語塞,回頭掃過眾位新弟子的臉上,見他們都顯出失望之色,心想豈能讓張地搶了風頭,當即換上一副緩和的神色,笑道:「呵呵,張師兄開玩笑了,聽說咱們靈谷堂的郝副堂主已收你為親傳弟子,張師兄必有過人之處,兄弟我只是想跟你切磋一下而已嘛!」
看著對方閃爍的眼神,張地惱恨此人偷偷在背後暗算於己,對他做了郝仁的跟班也有所耳聞,心想:「此人來此,必是得了郝仁的授意,來試探於我,雖然我眼下不怕他,可也不能露了實力,讓郝仁摸了底細。嗯……倒要想個甚麼法子,既讓他吃個大虧,又能在新弟子中顯露一二,為我下一步名正言順進入靈谷內堂打下基礎呢?」
原來張地早就在籌謀成為外門核心弟子,眼下有三條路:一個是成為靈谷內堂弟子,一個是在煉體堂考核三級煉體士通過,一個是身兼靈谷堂和陣法堂弟子身份。
他為了不暴露自身實力,考核三級煉體士是不用考慮了,而進入陣法堂則需要至少二級煉體士,眼下暴露出來也有些過早,便把主意打到了成為三品靈農上。而成為三品靈農,則需要每半年都超額完成種田任務,這樣才能逐級升到三品。
現在他已拉開了架勢,又是挖糞池,又是搭竹架,便是為了將來靈谷增產打掩護,免得被人懷疑到使用了那神秘天書中的聚靈陣,因此無論如何都得搞出一些種田的創新,將來能給靈谷堂高層一個擺上檯面的理由,也不怕他們來考核自己。
想到這裡,張地仰起頭看看天空,這才發覺這一個月來閉門鑽研刻陣之法,已經不知不覺天氣轉暖,進入初春時分了,自己那三分靈田也該開始耕種了,又摸了摸左手腕上的一物,忽然心念一動:「有了,這東西我已初步掌握,也該試試威力了,便拿此人一試高下吧。」
頓時有了計較,向那宋斌微微一笑,道:「既然宋師兄想來與我切磋一下,在下也不好推卻,正好在眾位新弟子面前展示一二,方顯咱們老弟子的本事嘛!」
「是是,正該如此!」宋斌正中下懷,當即點頭。
「那好,武比太傷和氣,不如你我文比如何?」
「如何文比?」
「我那靈田還未開壟,不如你我各選一壟,從頭挖到尾,誰先挖完,且又直又深則勝出,如何?」張地提議道。
「好!就這麼辦!」宋斌大喜,一口應承,心想自己身強力壯,鋤地正是強項,這張地定是腦殼壞掉了,竟來與自己比這個,看他一會怎麼丟醜!
幾名新弟子一看要比賽鋤地,頓時眼光發亮,紛紛附和:「好呀!好呀!就請宋師哥和張師哥好好比一比,讓咱們新弟子開開眼界!」
宋斌嘿嘿一笑,挽起袖子,提著鋤頭,率先而去。
張地則是微微一笑,進屋取來靈鋤,不緊不慢地跟在他身後,來到了自家靈田前。
宋斌站在田間地頭,望了一眼張地淡定的神情,忽然心生不妙:「這張地不是騙我給他鋤地來了吧?」於是開口道:「如此比賽未免無趣,不如你我押下彩頭,勝負才有些趣味嘛!」
「好呀,你說如何押彩?」張地痛快地答應了,以至於讓宋斌心裡又嘀咕了一番。
終於他眼中陰光一閃,心想:「量小非君子無毒不丈夫,賭就賭一把大的!」便一狠心大聲道:「輸了的,要拿出10斤靈谷,還得在靈谷堂擺酒,宴請眾位同門,你可敢答應?」
在他看來,此舉是得利又得名,必要讓張地好好吃一個大虧不可。
眾位新弟子聽到這般賭注,都是面面相覷,倒吸一口涼氣,這若是輸了,打臉也太狠了吧?
張地卻搖了搖頭,道:「咱們只是同門切磋,何必要賭靈谷,擺酒什麼的,太傷和氣了。你若輸了,只需要做我小工半年,日日替我挑水挑糞,幫助種田即可了!」
宋斌聞言雙目瞪起,氣得差點一口血噴出,大喝一聲:「什麼?你竟要讓我去做你種田的小工?還要我幫你挑水挑糞?」
「宋師兄不要這麼激動,你若怕輸,咱們可以不比。」張地淡淡一笑。
「好!比就比!我宋斌還能怕你不成!」宋斌被徹底激起怒火,擼起袖子,走到地頭,呸呸往掌心裡吐了兩口唾沫,轉身看著那些跟來的新弟子,喝道:「你們瞪大眼珠子好好瞧著,看我怎麼勝了張師兄!」說完又轉頭看著張地,叫道:「我準備好了,現在開始嗎?」
「行,你準備好了,就可以開始了。」張地回了一句,抬頭兩眼望天,似乎在看天上哪裡有雲彩,一副毫不關心的模樣。
宋斌大怒,高高舉起靈鋤,雙臂全力灌注氣血,靈鋤頓時嗡嗡發顫,放出明亮的靈光,隨即嗨的一聲,靈鋤重重落下,噗的一聲就刨起了大塊的泥土,一股白氣噴了出來。
他並不停歇,嗨的又一聲,靈鋤再次舉起落下,竟然連續刨擊,在原來的土坑下筆直地又刨了一個坑。
「好呀!宋師哥的二連擊厲害!厲害!」幾名新弟子看得眼光發亮,紛紛鼓掌吆喝。
宋斌得意至極,心想:「這三分地長寬不過四丈兩尺半,我的二連擊鋤地目前同批弟子中無人能做到,只需小半個時辰,這地壟就能鋤完,張地他輸定了!」想到這裡,他回眸向張地望去,不由得一怔,就見張地依然兩眼望天,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搗鼓些甚麼。
「咦?這小子在發什麼呆?他在做什麼?」宋斌不由得大惑不解,旋即回過神來,趕忙掄鋤鋤地,心想:「管那小子弄什麼玄虛,趁此機會,趕緊贏了才是真的。」
沒鋤幾下,忽聽旁觀新弟子叫了起來:「雲彩,出現雲彩了!」
「下雨啦!下雨啦!」
「天啦!這是什麼本事?」
宋斌摸了摸身上,並未有一絲雨滴落下,怎麼就下雨了,疑惑地四下一望,不由得目瞪口呆,就見在身後不遠處,半空中懸著三尺見方的一塊雲彩,也就離地數丈的樣子,正被一束由下而上射出的靈光籠罩,淅淅瀝瀝下著小雨,並隨著靈光的移動,緩緩地平移。
他目光再往下一落,就見那束靈光正從張地的手腕中發出,不由得大驚叫道:「控靈手鐲!小雲雨術!你……你怎有此物,你……你怎會此法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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