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小鬼還沒有衝到我的面前,已經被小一給攔住,一巴掌拍飛。直撞到牆,才沿著牆面滑到地上。它原本凝實的軀體,頓時變得有些透明。
那男的眼神明顯地抽蓄了一下,有些害怕,但他很快又壓下了那份恐懼,像是瘋了一樣指揮著小鬼朝著我衝過來。反倒是那女的,比那男的還要冷靜,衝著那男的怒吼了一聲。她吼的時候聲嘶力竭,帶著一股嗓子破音後的奇特聲音,所以我聽得不太清楚,也猜不出來是哪兩個字,只大概覺得應該是這男人的名字。
那小鬼本來一爬起來,就又眥著嘴要再衝過來,不過那男人一停下指揮,它也跟著停了下來。
那女人又再度轉過臉,強忍著疼,衝著我諂媚地乾笑了兩聲,很有幾分電影裡演的那種狐狸精的味道。
「大哥,我們之前的確是這麼打算的。我們知道錯了,我們向你道歉還不成嗎?」
我早看出這養小鬼的,應該是這男的。
說實話,我雖然不拿這種跟鬼物沾邊的女人當女人看,但我也不能真對她們下毒手,想了想,我手上的力道鬆了松,將那女的一把推向那男的。
那男的接住那女的,憤恨地瞪了我一眼。不過看到我旁邊的鬼母們,眼神又露出怯意,閃爍著不敢再看向我。
小三早在我鬆手之前,已經站到了門前,堵住了他們的去路,那夫妻倆見他們也逃不掉,乾脆也不逃了,一個勁地在我面前認錯。我沉著臉,靜靜地望著他們在我面前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道歉,臉上的表情卻並沒有多大的鬆動。我很明白,這是今天我剛好比他們強,不然這夫妻倆還不知道得坑得我多慘呢!
我等他們哭得差不多,這才將叼在嘴裡的煙拿下來,在菸灰缸里按滅了,這才抬頭冷冰冰地盯著她們。
「老實交待,這些年你們都做了多少壞事?差一件,我都不會放過你們!」
大概是我的樣子看上去確實很兇狠,連那女的都被我嚇得渾身一哆嗦,頓時將他們做的那些事都交待清楚了。
原來這男的確實是個養小鬼的,只不過這養小鬼有養小鬼的規矩,也不是什麼事情都能做,反倒是不能做的事情比較多,所以這男的受不了了,自己帶著小鬼入了城。起先只是先放這小鬼去有錢的人家鬧騰鬧騰,然後他再去找人說自己會驅鬼,一來二去也騙了不少財。不過那都是小打小鬧,這養鬼的男人也知道真要是那些有錢的主,沒幾個不惹事的,周圍並不乾淨,所以也沒敢往那些人身旁湊。但這種小生意,也不是天天有,碰上膽大的,還未必會信他的話,他又不能真讓小鬼將人給害死,難免入不敷出,就在那個時候,他在酒吧里遇上了這個女人。
這女人不是本地人,靠著給別人當小三掙了套房子,可是不久之前被正妻發現,當街打了一頓不說,那老男人還是個妻管嚴,再也不來找她。
她最初還能拿之前掙下的錢硬撐一撐,想再傍一個,可是現在這社會,年輕漂亮的女人滿大街都是,要再傍上一個還真不容易,結果直到撐不下去,她也沒再找著滿意的主。
就在她打算賣了房子,先回老家去看看的時候,遇到了養小鬼的男人。
這女人,因為常年跟那些不三不四的男人鬼混,身上也纏了不少不乾淨的東西,剛好在遇見那養鬼男人的那一天,身上的陽氣不足陰氣過盛,看見了男人放出來偷別人錢包的小鬼,立刻就跟上了那男人。
那男人本來想著殺了這女人滅口,但養小鬼又實在是很多的禁忌,所以他一時又有些猶豫,就在這個時候,那女人想出了騙人看房然後以違約騙錢的招,提出跟那男人合作。
這北城可不比一般的地方,尤其這女的房子地段不錯,不少收入不錯的外地人來此租房子,幾乎是只要他們將餌一放出去,立馬就有人中招,所以這段時間他們確實是騙了不少錢。到我頭上,已經是第三十三個。
那些被騙了的人,只知道那房子裡有鬼,卻不知道這鬼的來歷,只能自認倒霉。不過關於那房子裡有鬼的事情,還是在小區里流傳了開來。
我頓時回憶起我剛搬進小區,那些鄰居看我的眼神,不禁覺得好笑。
若是那些人知道我身上帶著的鬼,不知道要比一般的孤魂野鬼厲害多少,會有什麼感想。
等那倆假夫妻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地懺悔了好一會,一再地向我保證以後再也不敢了,我才慢悠悠地瞟了他們一眼,淡然地道:「我也不是想為難你們,不過我比你們更為難。我也是剛到這北城,沒地方住。本來你們不騙我,那天我去人才市場也就能找到工作,現在說不定就住進單位了,現在被你們這一騙,工作沒找著不說,連住的地方都沒有,你們覺得我會善罷甘休嗎?」
那男的一聽,立刻變了臉色。那女的,不愧是個傍款爺的,人鬼精鬼精的。一聽我這麼說,立刻笑眯了的跳起來,抓起我扔在桌上的香菸,抽出一根遞到我的嘴邊,替我點上。
「大哥,你要不嫌棄,我那房子還是給您先住著。您什麼時候找著地方了,看不上了再搬走也成?」
我抽了一口煙,冷淡地瞥了她一眼。
她渾身一顫,又連忙諂笑著改口:「當然,您要是長住,那是最好不過。那破房子能入大哥您的法眼,那是我們幾輩子修來的福氣,您說是不?」
我衝著那女人點了點頭,又吸了一口煙,這才滿意地望向那女人。
「我既然可以找著你們一次,那就可以找著你們兩次,你們最好別耍花樣。」
那女人連忙點頭,一再地保證她絕對不耍花樣。只不過那眼神,看著就不像是說真話的樣子。不過我最多也就只能做到份上了,倒也沒有點破,帶著鬼母們離開這對狗男女住的地方,心裡還在盤算著回頭得再弄點錢才行,不然等這對狗男女弄明白我其實並不敢對活人怎麼樣的時候,他們就不會對我這麼客氣了。到時候,只怕我就真的得去睡大街了。
正想得出神,我揣在荷包里的手機響了起來。我拿起來一看,才發現剛才我光顧著對付那對夫妻,忘了時間,這都已經九點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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