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冠冕 第四百四十章 師與徒

    西瑟夫看著阿萊亞斯那一幅我就傾盡全力防守的模樣，也不得不感嘆，這些術師的腦瓜子就是轉的快。

    要是阿萊亞斯想要和他動手跟他打，他有著大把機會利用自身儀軌的能力，將這個傢伙制服。

    「不過還是太年輕，對於時間了解的太少。」西瑟夫的種族特殊，這才讓他能夠凝聚時間相關的儀軌。

    要知道凝聚儀軌可是都有著一個難關的，那就是儀軌凝聚成功之後，那對於自身的第一次反饋。

    不少騎士明明完成了事跡，但就是因為承擔不住儀軌的反饋，直接被反饋回來的力量給壓死。

    而其他職業也有著相同的難關，術師構成儀軌之後，會藉助儀軌來觀察整個自然環境。

    那將是比真實之災更加恐怖的景象，術師整個人的精神乃至於靈魂，都會在那真實的自然環境中受到磨練。

    如果能夠撐住，自然是成為返階段的術師，撐不住或許就能觀察到腦袋被炸掉的場景。

    繼承儀軌為什麼發揮不出原主手中的威力，一方面也是因為繼承者沒有經歷過類似的事情。

    西瑟夫也是如此，他凝聚時間方面的儀軌，自然會有著時間方面的反饋壓在他的身上，如果撐過去，那麼自然能夠獲得時間上的加持，如果不能撐過去，很可能直接化作一灘枯骨。

    西瑟夫的情況有點特殊，他可以說撐過去了，但是又可以說沒有。

    他在其他方面都得到而儀軌的加強，對於時間的了解也得到了提升，唯獨自身的時間，西瑟夫不單沒有獲得足夠的加成，還損失了不少。

    在之後他沒動用一次儀軌，為了對抗時間的力量，都會消耗自己剩餘的時間。

    他的種族特殊，擁有的壽命比長生種狼人這些還要長，但是時間耗盡結果不是死亡的話，反而會更加令人恐怖。

    後果在內心之中一閃而逝，然而他卻沒有停下手中的動作，原本近乎停滯，需要許久才能聽到的一聲滴答聲，在瞬間瘋狂的響起。

    時鐘的指針瘋狂的轉動，如同一個個盤旋的圓，將一切都帶動扭曲。

    阿萊亞斯僅僅只是反應的那一瞬間，便感覺自己的身體發生了某種變化，時間在其上留下了痕跡，他的壽命減少了不少。

    他的時序之力本來便只能用來加速時間，然而西瑟夫便推了他一把，幫他進一步加快時間。

    「斗轉星移，海枯石爛。」如果讓時間加速繼續下去，那麼反而可能變成真實。

    阿萊亞斯能夠感覺到時間對於自己的沖刷，但是對於外界的感知卻徹底的模糊了，就如同車輛急速奔馳狀態，你看外界的景象會變成一團團色彩一般。

    時間加速到他們現在這個程度，外界的一切物質都已經混成了一團，根本無法通過感知去辨別，那剛剛嗖一聲就過去的一個光點是什麼東西了。

    「不行……」阿萊亞斯本來打算解除時序之力，但是他很快便想清楚了一件事，那就是如果跟著西瑟夫的節奏走，在敵人對於時間的操控比他靈巧許多的情況下，他停下自己唯一的時間力量，那就是將自己交給對方。

    在這種時間加速的情況下，每一次思維轉動，時間都不知道要衝刷他們多少次。

    來不及多想，阿萊亞斯決定和西瑟夫拼一把。

    「看誰撐得更久。」阿萊亞斯想到，他是返階段的術師，有著足夠的壽命，只要自己這一次不被加速到死，哪怕變得垂垂老矣，也能通過其他各種方法來增加自己的壽命。

    比如他早就準備好了，隨著壽命不足，他就將自己轉化為元素生命，徹底和黃道十二宮結合在一起。

    元素生命基本不存在壽命的概念，也就是他手中這批元素生命藉助黃道十二宮的能力才會快速催熟，正常的元素生命一般生活在某些極端環境之中，完全沒有時間的概念，說不定睡一覺都要數十年數百年。

    這樣的話，只不過是將時間提前了一些罷了。

    而西瑟夫卻不同，他加速自己的時間，自身也需要承擔時間的反噬，反噬可比他這種時間沖刷要麻煩許多。

    阿萊亞斯清楚時間的力量不好搞，也知道西瑟夫絕對會被反噬，但是他並不清楚這種反噬的大小，模糊不清的情況下，他只能選擇賭，賭西瑟夫撐不住反噬，然後先一步放棄加速。

    西瑟夫內心卻十分的清楚，他拼不過阿萊亞斯，時間的反噬正在不斷的增加，他自己的時間正在快速的減少。

    到那個時候，他就又將回到那個地方，然後徹底失去屬於自己的時間。

    「不過這也不錯，能夠做一些事再走好歹還能有人記住我。」西瑟夫感嘆道，停止對自己剩餘時間的計算了。

    以往的他總是看著鐘錶，計算自己還剩下多少時間，一分一秒都格外的珍惜，他不願意自己的時間就這樣消失。

    然而現在已經沒必要了，不管自己剩下多少時間，哪怕被時間的反噬淹沒，他的時間加速也不可能停下來，那樣，哪怕他死去，也依舊能夠將阿萊亞斯給困住，甚至將他給加速到死。

    阿萊亞斯有著他堅持的理由，為了自己的祖國，他必須要堅持下去，去賭西瑟夫放棄，然後將自己轉化為元素生命，來續命。

    西瑟夫也有著堅持下去的理由，金是他的弟子。

    「剩下的時間，做這一件事就足夠了。」西瑟夫關上自己的鐘表，不再去看那快速轉動時間，開口述說著自己的遺言：「抱歉，金，我當初沒能跟著你一起過去，那樣的話，或許你也不會陷在那裡了。」

    「不過我到底還是做了一些事，現在的我，大概有資格成為你的老師了吧。」西瑟夫說道，他之前從不肯承認金是他的弟子，一開始只是為了面子，然而等北詢之戰金失蹤，他便開始覺得是自己沒資格成為對方老師。

    「不不不，你做的可還不夠多！」突然一個聲音插了進來，一點黑煙滲透進來，然後越來越多的黑煙到來。

    這黑煙凝聚成為了金的模樣，他一把攬過了西瑟夫的肩膀，黑煙開始瀰漫向著周圍連接而去。

    「接下來的時間屬於黑夜，而只要我還在，那麼黑夜就永遠不會過去！」

    一股力量注入了西瑟夫的身體之中，將他的不斷減少的時間快速穩定。

    奈瑟從金殘留在黑煙中的記憶知道了一件事，那便是他當初為什麼要參加第三次北詢之戰，潛入到聖天音國，在一個敵對的國都，去奪取聖者之冠。

    對於西瑟夫辭去軍隊職務的原因，金顯然知道了，他清楚的知道西瑟夫的時間已經支撐不了繼續戰鬥了，甚至正常生活都不知道還能活多久。

    參加戰爭的目的很明確，那就是為了進一步提升，凝聚功績，然後加強黑煙。

    黑煙連通的黑夜，而白天黑夜其實也和時間有著關係。

    正如他所說，他打算將黑夜常駐，讓西瑟夫的黑夜永遠不會過去，穩定住西瑟夫的時間。

    在被讓重傷之後，實力受到了極大的限制，他便沒打算回洛肯王國了，真要想辦法的話，他不是回不去，只是回去之後，他什麼都做不了，反而會牽累其他人。

    比如說西瑟夫，他可以確定，西瑟夫會為了救治他，耗儘自己的所有時間。

    他就這樣失蹤，給那些人留一份念想挺好，直到他遇到了奈瑟。

    他認為奈瑟有著成為強者的天資，有著完成他原先目標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