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冠冕 第六百八十四章 這就是我的抉擇

    「讓他們離開這裡。」安伯指向了特雷薩等人。

    「不可能！」西里洛直接開口拒絕道，他們讓安伯和格里說話，只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而直接放特雷薩離開，只會讓這些奈瑟的這些屬下逃離，到時候恐怕會引發出更多的問題。

    「這可由不得你們，我大致清楚我此刻能夠做出的抉擇了。」安伯捏著鮮血獠牙，感應著裡面的四個意志。

    如果他想要的話，能夠和其中某個意志聯繫在一起，然後吸取裡面的力量。

    「利用第二意志，我能穩固自身的信念，讓自身破碎的精神狀態穩定，然後一切都能回到『正軌』。」

    「利用第三的意志，我能夠大量吸取能量之血，彌補自身體質上的虧空，這樣我就能夠繼續活下去，還能擁有未來。」

    「至於第四意志，轉化為新的食屍鬼，投入到奈瑟的麾下，成為他的屬下，開創新的異種一族。」

    「只是……我的人生，已經這些都不相關了。」安伯想到了他的哥哥。

    他哥哥是一個很傳統的食屍鬼，當初他們父母居住在德洛德的一個村莊，和村莊的人交換子嗣，他是被人從屍體之中轉化而來的幼兒，而他哥哥則是人類幼兒，被送到了食屍鬼的族群中。

    在人類村莊生活的那麼多年，他接觸到了許多東西，也理解了許多的東西，最後成年成為食屍鬼後，他的精神意志卻並沒有完全發生改變。

    或許正是從這種不同的經歷開始，他和兄長的人生就漸漸變得不同，尤其是接觸到鮮血獠牙之後。

    「我被第二股意志影響過麼？」安伯此刻已經得出了答案，但是這一切都已經不重要的，重要的是他接下來的抉擇。

    他的精神狀態前所未有的差，但是換一種說法卻能說成前所未有的好。

    因為此刻的他，對於自身的抉擇，能夠完全自己做主，而不是被誰影響著來了。

    不同的抉擇不同的未來，而他選擇了……

    「還給你！」安伯抓緊鮮血獠牙，然後將這枚自己拼盡一切搶奪的鮮血獠牙，丟向了德斯。

    附身於德斯的魔靈一怔，他通過鮮血獠牙中的意志察覺到了，安伯的一些異常，也想過以其中的意志去影響安伯，但是都沒有起到作用。

    卻沒有想到安伯直接放棄了鮮血獠牙，並將其丟向了自己。

    安伯身上的臨界使者顯然也沒有弄明白髮生了什麼，在安伯丟出鮮血獠牙的同時，他眉心的獨眼直接脫離，向著鮮血獠牙飛去，大量紫色的能量爆發，形成紫色的霧潮。

    「就是現在，走！」阿爾法身邊突然響起了一個聲音，隨後貓毛炸起，大量的類術法施加在周圍的所有人身上。

    本能的，所有人便跟著一起動了起來。

    特雷薩在逃跑的過程中，不由得轉頭看著安伯。

    在臨界使者脫離身體之後，他體內擠壓的一切傷害都在此刻爆發，他的身體肉眼可見的枯萎，仿佛是一截乾枯的樹木，大量的皺褶讓人感覺到密密麻麻的恐怖。

    他倒在地上，目光同樣也是看著特雷薩，兩人的目光相對。

    只是安伯此刻卻想著的是他的哥哥，當時他哥哥為了讓族人能夠帶著鮮血獠牙逃跑，留下斷後，他倒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時候，想的是什麼呢？

    此刻或許已經很難說清了，就算說清，其實也沒有太大的意義了。

    他這一生有太多的抉擇做錯了，或許是在他人的影響下，或許是自身的不成熟和自以為是。

    他記不太清當初為什麼升起了想要對抗食屍鬼一族，或許是當年那個同村人類女孩，在看到他模樣後被嚇跑，或許是想要證明自身能夠戰勝自己哥哥，或許只是單純的被鮮血獠牙中的意志蠱惑。

    這些生命中的抉擇，讓他的人生，讓他的一切看起來，糟糕透頂。

    既然如此，那就早就結束掉吧，給未來一些希望。

    「我沒選擇自己的未來，而是你的！」安伯看著特雷薩，仿佛看著自己的哥哥，隨後笑了笑，閉上了雙眼，生命氣息快速的削減消失。

    奈瑟看著失去的安伯，內心不由得嘆息。

    如果可以的話，他希望安伯能夠選擇接受其中任何一股意志，那樣的話，他才能繼續活下去，才能繼續擁有未來。

    一副靈魂畫作的完成時間，應該是無限的。

    哪怕過往的畫作再糟糕，再醜陋，他也應該有著繼續在其上作畫，讓其變得更加美好的可能。

    只是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坦然面對自己過往人生一團糟的事實，清醒過後的他原諒不了過去的自己。

    「這是個值得悲哀的事情。」

    奈瑟並沒有因為安伯這個算得上是敵人的人死在這裡，而有任何的喜悅之情，他的死亡並不是奈瑟推動的，而是他自身的選擇。

    「這便是我要走的道路麼？」奈瑟看著這一切，抬起頭來，看向天空，下水道上的街道此刻已經被掀開，天空被濃濃的雲朵所覆蓋，或許很快就會有著一場雨。

    但是奈瑟知道，在那烏雲之後，有著浩瀚的星空，無數顆閃亮的星在那跳動。

    「對於神的厭惡，是來自於自身被主宰的命運。」奈瑟剖析著自身。

    他轉生成為異種狼人，從一出生沒多久，就一直在被主宰著命運，神的代言人讓將他囚禁在大雪山之中，自身沒有任何可抉擇的地方。

    於是當他感受到了逃跑的契機時，毫不猶豫的逃跑了。

    隨後便是種種經歷，安東尼的自殺，金的教導。

    在這過程中他漸漸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自身的命運，應該由自身做主才對。

    神對於世界的影響，讓安東尼無法原諒自身，走出自身的未來，金則是自身未來受限的情況下，將一切都寄托在了奈瑟的身上。

    此刻的安伯也差不多，他的過去受到不少的干擾，源自於鮮血獠牙中第二意志的，源自於其他方方面面的。

    當他清醒後，卻又不能將一切推給那些存在，所以無法原諒自身的他，同樣沒有了未來。

    「那麼這便是我的道路，我要帶給這個世界的東西。」奈瑟下定了決心，精神意志一震，但是卻也並沒有多少改變。

    明晰了道路所在，那麼現在便是搭建儀軌，構造這條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