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魂冠冕 第一百三十二章 試探

    冰海的人很快便開始了行動。

    他們從精靈這裡取得了一些暗影精靈的活動路線圖，以及相關情報後，便直接出發了。

    奈瑟也派遣了一些精靈帶路以及進行配合。

    他坐在自己新建成的王座上，周圍精靈開始向他匯報各種問題。

    「肉……不夠吃了。」直到某位精靈說出這樣一句話，奈瑟才瞬間來了精神。

    這段時間精靈族內一直在變化，畢竟突出的一點是，精靈開始大量吃肉了。

    之前的精靈不是不吃肉，只是吃的少，一般情況下，精靈大多是吃一些素食就行了，每隔一段時間，會吃一些肉類，防止自己的身體變得過於虛弱。

    肉的來源一般是安樂死的動物，如果一些動物因為病痛、老去等原因痛苦不堪，精靈會幫助他們無痛苦的死去，然後取一部分肉食用。

    在之前，這些肉就足夠的，但是隨著奈瑟的修行法推廣，精靈的食量大增，素食足夠，但是肉食卻完全不夠用了。

    精靈將動物的地位放的比較高，大致和自己處於平等的位置。

    因此他們沒有養殖的說法，也不太可能會去為了肉食，去殺死那些健康的動物。

    「那就和奧賽帝國交易吧。」奈瑟站起來說道：「他們養殖著動物，有足夠的肉食。」

    奈瑟說道，卻發現精靈們並不像是之前的命令那般無條件接受，不少的精靈臉上都流漏出異色。

    甚至有精靈站出來提議道：「奈瑟王，能不能將修行法先放一放……」

    奈瑟看了過去，那精靈雖然神情一滯，但是卻並沒有放棄自己的說法，而是在略微沉默之後說道：「修行法的代價太大了。」

    「我們付出了什麼樣的大代價？」奈瑟並沒有生氣，反而饒有興趣的向他問道。

    「這，這讓精靈變得不像精靈了。」那精靈吞吞吐吐的說著。

    「那你認為精靈該是怎樣的模樣？是前段時間祭司團統治時的樣子，還是一百多年前，自然之子還在的樣子？又或者是更早，精靈稱霸世界的樣子？」

    奈瑟的反問令那精靈頓時愣住了，他其實並不清楚精靈該是什麼模樣，只是在反感改變而已。

    他們出言反對奈瑟，一方面是因為奈瑟推行修行法，大規模的改變了他們的生活習慣，另一方面是他們漸漸從內亂的後遺症中反應過來了。

    他們再一次恢復了安穩的生活，因此過去的事情貌似就不那麼痛了，鴕鳥的心態便又一次興起，不願意去理會外界的危險，只要看著自己眼前還能過得去，就不想再搞什麼變革。

    因為這些精靈在恐懼，陌生的、未知的東西，總是令人恐懼。

    哪怕奈瑟給他們描述過再多次的美好未來，還是有人心生恐懼。

    於是一些不太明顯的改變還好，不涉及他們自己的改變也能接受，能變強，只是改變一些外形，也沒有問題。

    但是一旦面臨著肉食這一最為顯著的生活習慣，加上之前的陣痛過去了一段時間了，他們便打從心底不願意繼續改造下去了。

    因此最開始那精靈提肉食不太夠的原因，就是想讓奈瑟停止推行修行法。

    這是一次精靈對於奈瑟的試探，或許是有意或許是無意，但是一旦奈瑟就此放任他們，那麼改革面臨的阻力就會越來越大，改革的進度甚至可能出現倒退。

    奈瑟當然明白這一點，於是奈瑟需要重新改變他們的心態，讓他們對於改變不再那麼恐懼。

    怎麼改變，消除恐懼的最好方法，是將更大的恐懼放在對立面。

    暗影精靈的威脅還在外面，人類對於精靈也從未放鬆警惕，奈瑟之前多次提出這兩點，但是大部分精靈都漸漸的選著了無視。

    一方面是人類對於精靈是處於鈍刀子割肉的態度，每次起衝突，精靈族都只是陣痛一下，而暗影精靈之前雖然掀起了內亂，但是這段時間奈瑟帶著精靈攔截暗影之樹蠱惑人類，卻從未與暗影精靈正面衝突，這些人便天真的認為，正面衝突不會再出現了。

    另一方面是說句不好聽的，精靈之中有血性的，大多都去追隨馬特奧了，在內亂之後，還迷茫的留在精靈村莊內的，都是一些軟骨頭。

    他們並沒有清楚明了的認知到危險的存在，於是奈瑟這一次要將這些全部指出來，不單單要指出來，還要刺入他們的傷口，將那些被他們漸漸忘記的傷口全部撕扯開來，令他們回想起被人類和暗影精靈為所欲為的恐懼。

    「既然說道精靈的形象，那就繼續說下去，你們誰還記得精靈族最開始的模樣？」奈瑟說道：「你們不記得了，或者說選擇性的忘記了。」

    「千年前，精靈一族處於強盛時期，我們有著近百萬的人口，而現在是五萬。」

    「百年前，精靈一族在自然之子的帶領下，差不多有著十多萬人口，而現在是五萬。」

    「幾個月前，精靈一族在祭司團的帶領下，勉強有著七萬人口，而現在是五萬。」

    「那麼那些人口哪去了？誰能回答我的問題？」

    「我來告訴你們吧，死了，如果不改變，而是繼續那樣縮起頭來，等待著災難降臨，那麼我們的人口，還會繼續降下去，從五萬，再到一萬，再到一千，最後剩下一個精靈，站在荒蕪破碎的家園上，孤獨而絕望的死去。」

    「那最後的精靈會是誰？是你嗎？還是你？」奈瑟指著一個個精靈問過去。

    「你們都會死，死的很慘，要麼被暗影精靈抓住，從此成為暗影之樹的傀儡，在無盡的欲望之中死去，要麼流落到人類社會之中，成為所謂的稀罕貨色，被人類的貴族玩弄圈養，在無盡的屈辱之中死去。」

    「我登基時，你們喊的永遠銘記，就已經忘記了麼？」

    「哪怕如此，你們還是不願意改變麼？」

    「那麼現在，我說要和人類帝國交易肉食，還有誰有意見？」奈瑟坐回王座，向這些精靈們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