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辛夷自己不是戀愛腦,更絕非聖母心,她知道,此刻就算她殺了楚羅裳,也不會讓這場戰爭停止。
更何況,她現在心裡亂糟糟的,說實話,人都有所不能,她雖然有了羽京墨的神力,可神力並不能操控人的行為。
她的腦子裡亂鬨鬨的,只能眼睜睜地看著那戰袍落下,將五萬青丘軍隊,緊緊罩住,而楚國本身的軍隊,卻可以從戰袍四周撤出。
身旁的面具男卻不知何時沖了上去,他勒馬在羅裳面前,道:「我知道你姐姐的下落,我可以交出你姐姐!」
楚羅裳看了他一眼,輕笑一聲:「你?你連個名字都沒有。」
說罷,她收回了戰袍,數以萬計的士兵,頃刻間灰飛煙滅,戰場上,只剩下一些殘軀屍首。
楚羅裳喜不自勝,指揮著眾將士,便去沖城池。
塗山淞卻只是看了一眼,隨即甩甩袖子便回了城中。
他穩坐中軍,路辛夷和面具男兩個衝進來,見他垂目坐在桌前,一時間竟看不出是憂慮還是安逸。
路辛夷道:「你,你身體可有異樣?」
他睜眼,見二人一同前來,眼中閃過一絲訝異,但隨即恢復平靜,道:「無礙。此身已無所牽掛。」
她急道:「所以,你只點了五萬,只不過是想讓白白送死的人少一些?」
塗山淞饒有興致地坐了起來,看著二人,笑道:「他把一切,都告訴你了吧。」
路辛夷看了面具男一眼,又向他點點頭:「可是縱然青丘負你,這裡也是生你養你的地方,不能因為一個謊言,就否定了他所有的好!更何況,城外那些人是無辜的!不管是五萬還是五個,他們都是無辜的人!他們信任你,才願意為你出生入死。」
塗山淞點點頭:「我知道。」
他走近,遞了一塊手巾給面具男,示意他擦了擦臉上的血跡。
他背過身,摸了摸自己垂下來的一綹白髮,突然轉過身,面露難色:「可我如今中了蠱毒,恐怕命不久矣,辛夷,在我死之前,我也特別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眼中氤氳:「你問。」
他道:「那天,你知不知道那個包裹上有毒?」
「我當然不知道了!如果我知道,我怎麼還會讓你碰!」
塗山淞眼中亮光忽明忽暗,他忽然有些觸動,不敢看她的眼睛,側過身,扶著桌子:「你一定還不知道,我都做了什麼。」
他喃喃道:「你真笨啊,路辛夷。」
他閉上眼,道:「如今我也和你過了幾日真夫妻的生活,有那麼幾天的無憂無慮的相愛生活,我此生也算無憾了!既然你如今已經知道了一半,那麼,我就把另一半也都告訴你吧!」
他慢慢走回自己的座位,渾身像被抽去了力氣一般的,跌落在座位,道:
「在你很小的時候,我就想著靠近你,你的每一次受傷,每一次生死攸關,都不是巧合,都是我一手促成。」
「我知道。」
塗山淞眼光閃爍,他頓了頓,又道:「為了能找到答案,我在你最需要流章的時候,把他抓到水牢裡去。如若不然,至少他可以帶著環滁山的軍隊再撐一段時間」
他話還沒說完,路辛夷就打斷他:「流章的志向,絕不是給誰做走狗,你殺掉了他,也成全了他。環滁山的殘兵如今也過上了尋常百姓家的日子,他們幸福安康。」
塗山淞怔在原地:「可我還曾為了深入月國,不惜將你託付給那森」
路辛夷只覺得天空中一道門類,她的腦中突然一片空白,她強忍著淚水,笑道:「也沒什麼,我我」
塗山淞笑了,他走上前來,笑道:「辛夷,你盡情恨我吧,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愛過你包括我的溫柔,一直以來,都不過是你的幻想罷了。這次選你做我的妻,也不過是垂涎你的神力,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呢?我若是你,我都絕不會再回來,我女兒的病也好了」
「可那也是你的女兒!」她終於忍不住哭喊道。
塗山淞愣在原地,他的眸子躲閃,隨即一轉頭,一滴淚閃過,落在地上,消散不見,他轉過頭來,道:
「那又如何?你說是就是嗎?路辛夷,你不會還以為,你現在是什麼公主吧?你不妨想一想,只要我不認,全天下,誰敢承認她的身份?」
路辛夷無語愣在當地。她垂著頭,向後退了兩步,仿佛靈魂也被抽掉了一般。
如果他不是她一手創造的,如果他不是她寫出來的,或許在此刻,她還可以哭著喊著說,這一切都不是真的,這一切都是你在騙我。
可偏偏她知道,他這個人最不會說謊,她也知道,她為他安排的唯一宿命,就是查到事情的真相。
她怔怔地說:「那又是為什麼,為什麼你又選擇不利用我了?」
塗山淞大笑,攤開雙手:「我都敗了,楚國的軍隊不一會就要打到此處來,我還要你做什麼?難道有了你,我青丘那五萬軍隊,就能回來嗎?還是說有了你,我就可以高枕無憂了?」
路辛夷搖搖頭,她淡然笑道:「既然如此。你說的對,我如今心愿已了,也留在這裡沒了必要。
既然如此,塗山公子,多謝你這幾日的款待,我帶著煙雨先行離開了。」
「也別忘了你那不知是弟弟還是什麼關係的男的。」
她知道他說的是胡阮,心中不由得一陣心痛——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是會在最後詆毀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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