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域道人垂死掙扎,不過在這情況全是無功,一個個吶喊著戰鬥而倒下。
殺到尾聲時,張飛打馬一個來回都找不到需要出手補刀敵人,突盯著場中同樣縱橫一將,上前。
「你是誰,打得不錯……你的槍法眼熟,是張文遠的什麼人?」
「是結義兄弟,張將軍叫我江晨就是了。」江晨咳一聲說,艱難忍住叫老張的習慣。
張飛信了,繼續廝殺。
關羽卻眉一皺,心知有些古怪。
這支千人精銳面孔陌生的很,氣息感覺有些熟悉,暗暗上前:「皇上,這是哪裡找來的這些人,個個都有千人將的實力,只差些就可列入名將勇將之列,以前打天下時怎麼沒見?」
破入武道真人,就是名將勇將,有這批人,奪取天下會容易許多。
「他們來歷奇特,但同是我的舊人,具體打完冀州之戰再和你說。」葉青隨口敷衍著,並不生氣。
多年征戰,早已熟悉,忠誠穩固,隨著下土陽化在即,許多事情不需要對嫡系瞞著了。
戰場漸漸平息下來,指引帶路的老兵英靈,對著皇帝一拜,飛入軍旗。
葉青認得這個曾經老兵,過去塢堡前看了葉火雷自爆的痕跡,微微一嘆:「收拾英烈殘骸,讓軍屬妻女遷移到南面去。」
「是。」有隨軍術師去聯繫了本縣知縣。
「敵人這手段,防不勝防……」有著地上人的術師,這時沉吟說。
他們是清楚江晨的身份,雖驚異這支千人隊普遍練氣四層,但現在這不是關鍵,只是這樣分析。
「是,就算此世道法漸漸顯世,並且傳下陣法,但真人力量下,這些都只能抵抗片刻罷了。」
「話說是這樣,但實際上已經削弱了……」葉青手指敲打著劍,嘴角隱含著一絲冷笑。
「我臨行前祭壇,應該有些反應,這批想必是敵人中最弱放出來,而且行事倒逆,受了天道削弱。」
「不過洛陽幾個真人,現在二三十個真人,和以後二三千個真人,完全不是一個層面的力量……」
張飛摸摸腦袋,才不管這許多,他只要有得打就可以了:「接下來?」
「陸路北上,晝伏夜行,沿河機動……我們配合水師做一次合擊。」
葉青轉視東面,黃河水師艦隊順流東下,在官渡港登陸,主力過魏郡廣平郡,兵鋒直指巨鹿郡,即張角的老巢,星君艦的藏匿之地。
冀州周邊郡縣處處戰火襲擾,單憑主力當救火隊,力量終有限,必須各方合力……聖人會介入清掃周面,而精銳主力的投放位置攻擊方向都是關鍵,沿河道無疑是最方便安全。
騎隊在冀州邊界休息數個時辰,隨即沒入黑暗的天幕之中。
冀州·巨鹿
夜色中灰暗高大的城池,地面一陣陣波動,絲絲縫隙裂開又彌合,星君艦就懸浮在離祭壇數丈高半空,生長出繁密的幽暗晶絲,匯聚入地底,水晶簇一樣深入地脈。
整個冀州充滿一種異域的氣息,仿佛覃傘籠罩大地,又似活物一下一下蠕動著,而巨鹿就是這活物的心臟。
以這星君艦為核心,靈質水晶簇深入地脈,一片根須大網在地脈深處連接,和四面郡縣的每一個黑蓮子體連接,絲網上一枚枚黑色的藕段閃著光輝,不停分析這方天地的本源,抽取轉化輸送乃至……改造。
各節點參與主持的真人受各自視角局限,都只能窺見一角,但深深震撼,這種改天換地的手段,難怪說這星君艦是征服異域的利器。
聰明些的真人,則已深深憂慮,這樣對世界的侵染吞食必會引起強烈反擊,在沒有穩定的後勤支援情況下無疑是冒險,星君艦或可隨時脫離,但自己這先遣軍當真是舉世皆敵,不成則死了。
「控制整個冀州地脈,才有這樣的便利,外巢的轉化實驗,可以說比預想還要完美,原本故意行事倒逆,引起世界排斥削弱,但在外巢範圍內力量絲毫不減……」
易道人在星君艦上平靜說:「這只是下土一小州,本身沒有什麼價值,但暗面和陽面天道異質同源,這次深入試驗對以後改造地上外巢很有參考價值……你做的不錯,我會在掌教面前提起……」
易道人根本沒有想過在這裡建立外巢,這僅僅是個實驗。
張角在祭壇上拜服:「多謝師伯美言……只是葉青已過來親征,真深入此間,恐怕會暴露星君艦所在。」
「毋庸憂慮,現在敵人還在這附近虛空,進行著搜索,但在別處,已設好了假信號,再過些時就會走遠。」
「那時,差不多就是我們脫離此界的時機了。」
「……那葉青?」
「臨走順手擊殺就是,你需記住任務歸任務,你是大教子弟,路還長著,別為一時置氣和外域小人物糾纏。」
張角聽了暗自苦笑,這葉青要是能活著回地面上,可就不是小人物了。
「但這師伯脾氣可不太好,自己不能駁斥他意思。」這樣想著,便俯首說著:「是,弟子明白。」
官渡港
這個在冀州魏郡南面與兗州東郡隔河相對處的跨河港口,原本是個繁華的臨河集鎮,此際一片兵荒馬亂,來自北面郡縣的數萬軍民正在向南撤退。
與此相對,一支龐大的水軍順流而下,停泊港口,飄揚龍紋軍旗,吸引了許多災民目光。
許多認識的都嘆道:「這是陛下親征了。」
「這裡就是原本曹操擊敗袁紹的官渡?」一些地上家君打量這座港口,他們還研究過利用這種歷史戰役,不想此際風雲激變至此,暗望冀州稀疏的人氣,不由搖首——歷史早已改變了。
上岸只花費了半天,種種輜重物資隨車,這是持久戰的打算,至少表面做出來如此。
等災民們渡過河離開後,大軍沉默迅速前進,一路上,零星所見的生民屠戮慘狀,連老弱婦孺都不放過,讓人人心中都憋了一股仇恨的怒火。
兩漢風俗重恩仇,一飯之恩不可忘,十世之仇由可報,而敵人這種無限制攻擊對此時漢人而言,已就是族仇。
在金玉閣的偵查視角里,赤色洪流在大地上顯出,滾滾形成著蛟龍,不時,有著紅色甚至淡黃色的神靈出入行禮。
芊芊是皇后,抬手虛扶,就算是還禮,聽著一道道報告。
一道閃電划過長空,雨點噼啪而下,各種英靈神靈迎接報警,漸漸編成了一套網絡。
「道法顯聖,才見天子號令百神之威。」
根據情況,整個大漢的龍氣領域發動後,外域道人還是受到些削弱,讓芊芊安了點心,覺得沒有前些日子的預測的可怕。
遠方是一片黑氣籠罩,無疑是敵人主場,越深入越艱難,但在沒進入敵人主場之前,局面還在掌控中。
此時主力照常行軍,徐晃張郃核心武臣卻知陛下已率武道真人和術師團先行,作精銳先鋒突襲,此時應該已經交火,就不知戰況如何了。
「陛下的戰訊——」有術師一臉喜色,轉呈了消息:「打下了敵人一個新據點,殲滅數十真人。」
四周轟然叫好。
張遼聽了放下心來,只要主公沒事就行,實際千人練氣四層道兵千人術師團的明暗兩股精銳,只要不深入冀州,隨時都在聖人支援範圍內,根本就不會有事。
真正難的在後面。
術師又說著:「數十顆首級都已通過道法,遠程帶了回來,還不到半個時辰,陛下命令傳賊首示軍,」
「此是當然……」
一顆顆猙獰首級在軍中傳示,無人恐懼,只是歡呼不已……臨陣殺敵,割首記功,賊酋獻祭,這都是此時標準流程。
「只可惜殺的敵人還不夠多,築不起京觀。」許多將士深恨,不將這父老鄉親的深仇向敵人十倍還報,豈能消的心中恨意。
一層頭顱一層鋪土,再一層頭顱……層層壘築起金字塔形的高大京觀,令四方強敵顫慄恐怖,才是此時漢人最喜歡的建築傑作。
張遼聽了軍中議論,也不阻止,只頷首:「士氣可用。」
首級傳到術師團里時,小糜皇后——或說芊芊,在皇后鸞駕中也照常視看,她心思細膩,發現就這點時間,首級絲絲腐蝕,又不見惡臭,心忖這或是外域真人四處恐怖襲擊,暗面天道開始排斥倒逆行事了。
「天是這麼好逆?」
她冷笑一聲:「來人,讓術師施法保護,多塗抹點石灰粉,凱旋歸去還要獻祭太廟,不能現在就沒有了。」
此時更關心夫君的風險,她又手按大漢皇后之璽,凝眉對虛空中問:「敵人動向如何?」
隨著這話,她體內一隻金色燦爛的鳳凰,雙目帶青,此際微凝視虛空中。
帝主陽,後主陰,某種程度上皇后在靈界的威能同樣非常強大。
此際受皇后垂詢,四周盤旋指引的神靈傳遞消息的英靈都一齊回報:「幾處血祭點出現雷罰,還有萬劍如雨,四面敵人都已收縮。」
「這樣麼……」
芊芊思量一會,鬆了口氣,媧皇和通天兩位聖人看來合力壓制,但它們雖支持此役,卻不會冒險進入暗面天道的失控區域。
必須由主力地面推進,破壞敵人每一個地方法陣節點,以壓縮星君艦創造的這片黑暗天幕。
三次演化情況來看,前期以穩步推進,圍繞敵人的節點會產生一次次拉鋸戰,而無論敵人意圖如何,自己這邊關鍵是……儘量少死人。
「糜皇后,張將軍詢問是否按既定方案,集重兵攻擊地面法陣節點?」
「兵事上皆由諸將軍決,有需要術師團出力,再通知我就是。」芊芊頜首,淡淡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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