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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是站在她面前的媽媽,她微笑著,很想念。媽媽最後走的時候身上的味道,很溫暖,是她一直想要的。可是,她還是摸不到,看著她在自己面前遠去。
突然感到臉上一陣燥熱,是被誰扇了很痛的一記耳光。她眯著眼,是孟伊,她瞪著眼對她咒罵著什麼。
但是她看見趙雙穎從背後拉開了孟伊,然後疼惜地撫摸著她的臉。卻又猛地推開她,說恨她。可是蘇曉沐抓不住,什麼都抓不住。還有楊憶和程肖航,宋予希和蔣麗涵。他們都像光速出現的人,從四面八方像自己湧來,每個人都接近她,又遠離她。他們可以肆意地觸碰愛撫亦或是傷害自己,可是自己什麼都不能做。無助,絕望的,失去所有。
最後感覺到自己越來越小,被洶湧的人群擠地無處可藏。她使勁地閉著眼睛,仿佛只要看不見了,就感受不到被擠地無處躲藏的痛苦。感覺到有人在拉住她的手腳,她恐懼地只敢閉著眼睛,想踹開那些緊緊抓住她的東西。可是,踹不開。她蹲在地上哭了起來,卻覺察到抓自己的東西慢慢離開自己的身體,繼而的是環繞著她的依靠。她很安心地貪婪地享受著,她覺得是那個陽光少年不忍心這樣離她而去,所以又回來陪伴她。可是她卻突然睜不開眼睛,可眼前也不是閉上眼後黑漆漆的一片,她閉上眼睛,是白茫茫的一片。
睜開眼睛,還是白茫茫的一片。
只要睡一覺醒過來所有的就和原來一樣了。所有的,都會回來。
都會回來。
可是身體,真的是被人穩穩的抱住。
她試著轉頭,卻被他抱地更緊。她的視線落到他的肩頭。潔白的襯衣。肩頭的地方濕了一大片,這一片襯衣里的稀薄空氣承受不住水分子的重量,穩妥地貼在他的肌膚上。
她感覺到自己做噩夢了,夢裡有人告訴她別怕,感覺有人總在他處保護著她,可她總是找不出那個人。現在睜眼,抱住她的這個人,所以,是陸一陽是嗎?
她感覺到左手有點冰涼,或許是插著針頭暴露在冷空氣里太久。兩隻手都被他緊緊抱住。無法動彈。喉嚨像是堵著什麼。發不出聲音來。只好用右手輕輕地拉扯著他腰間的襯衣。他感覺到她情緒漸漸平緩下來。恢復了清醒的模樣,輕輕鬆開自己的手。
她看到了他的臉,略顯疲倦。眼神里卻滿是憐惜。
看到她正常地看向他,他的嘴角忽然揚起一絲神秘的笑。
她還沒有說話,也說不出話,他已經起身去旁邊桌上倒好了一杯水遞到她面前。她接過,看著他,向他微笑,卻不喝。
他看著她,不解地問道。不是喉嚨痛說不出話嗎?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想要掏出手機來打字給他看她要說的話,左摸右摸。什麼都沒找到。
他笑著坐在床頭,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我當時太急了,只看著你發燒全身滾燙,其他的就什麼都顧不上了。」
她抿嘴笑著,拉過他的手,在掌心上寫了「謝謝」兩個字。
他搖搖頭:「不接受這麼簡單的道謝。」
她瞪大眼睛無語地看向他,示意他想要什麼,順帶也鞭笞了一下他趁火打劫的邪惡念頭。
「我哪有那麼邪惡?」他擺出一張受傷的樣子:「我只是要你答應我好好休息,乖乖喝水吃飯啊!」
她看向一臉無辜的他,笑起來。笑地杯里的水晃晃悠悠在狹隘的空間裡如同波浪起伏,有一種要撲到陸一陽身上擁抱他的胸膛的衝動。他趕緊握住她端著杯子的手,示意她喝下去。她在他炙熱的目光里喝完了水,他幫她放好杯子。
「我去買點吃的。」
她點點頭,看著他出去的背影,心頭落滿了感激。還以為自己會一個人就這樣病死在家裡。但是現在看到外面陰沉沉的天,也分不清是什麼鐘點了。從回到家的時候就一直這樣,分不清鐘點,昏昏沉沉地睡去。
陸一陽在門外鬆了口氣。從沒見過她這樣又哭又鬧的樣子,就算是夢,到底是夢見了什麼讓她如此恐懼的東西呢?但是哭了也好,哭了也許才代表著重新開始。
陸一陽回來的時候,蘇曉沐正坐在床上對著窗外失神。
他靜靜坐在床邊,也安靜地看著她。眼眶泛紅乾澀的痕跡還明顯地刻在她的眼旁,她只像靜止的畫,坐在那裡,依然是美麗的風景。
時光流轉到我們相逢的歲月。初三,那樣寫滿神奇的歲月。我們在早戀里懵懂地嘗試著愛情帶來的喜悅快感,也第一次明白源自心底的被拒絕的痛苦。
「哇,那是新轉來的轉校生嗎?好帥啊!」
「真的啊!他要轉去哪個班?不會是我們班吧?」
「笨蛋,沒看到已經經過我們班向實驗班方向去了嗎?」
「不會吧?長這麼帥成績還那麼好?」
「長得帥和成績好又不是什麼很矛盾的事,你看看咱們的校草曾許毅,完美結合體啊!」
「人家都名草有主了,況且你不覺得咱們學校不符合一般規律嗎?怎麼實驗班的都是一群成績好又長得好看的帥哥美女呢?」
「在校草的薰陶下,知道我們都密切關注實驗班,多多少少得為自己挖出些亮點來嘛!」
「那我們這些普通班的要怎麼辦?」
「看著。」
陸一陽所到之處,給這所學校本來遭受的南方夏季的悶熱增加了更為猛烈的燥熱。初二的暑假,快要初三的學生是留在這所學校里的最後一撥人,這暑假是為初三衝刺而做出的小小犧牲。被壓彎的柳樹枝條像怪物一樣全盤垂在地面,與綠油油的草地融為一體。知了本來在樹上有意無意地哼著歌,想為煩躁無趣的學子們增加一點音律上的陶冶,但是隨即如旋風席捲而來的尖叫聲議論聲遠遠蓋過了它自以為美妙的歌唱。
陸一陽目不斜視地一路徑直上了初三一班將在的二樓樓層。此時正是下課時間,趴在欄杆上觀賞這位帥哥到來的人像是剛剛從獸籠里放出來的饑渴的野獸。但是他很不屑,也很心煩。剛剛轉校,和女友吵了一架分手了,和爸爸吵了一架,和姐姐生悶氣。所有的都證明這是一個不會給他帶來好運的學校。所有氣憤都寫在眉頭上了,緊緊鎖著眉頭卻為繃緊的臉更增加了幾分英氣逼人。
蘇曉沐和趙雙穎正從教室出來要去教室另一端的衛生間,過道上熙熙攘攘的人讓她們兩個還稍微有些費勁地擠出來。甚至於完全不明白今天的過道是怎麼回事。
可是還沒來得及抬頭,蘇曉沐就在剛要經過樓梯口的時候被重重地撞到了牆上。趙雙穎在蘇曉沐的後面,穩妥地看到了那個眼裡依然滿是不屑的人。她在緊急安慰了蘇曉沐之後,本來想要揪住陸一陽要他道歉的。可是蘇曉沐在眼神禮貌疏離卻又滿是無辜地掃了一眼那個沒有穿著他們的校服的人之後,拉著趙雙穎向背向陸一陽的另一端走去。陸一陽在不屑地愣了一兩秒之後,也徑直地向前走去。
蘇曉沐再次進教室的時候,上課鈴的聲音也將將敲響。他正在教室的最後方等著要他在教室稍等片刻的主任,隨著哄鬧的聲音,他抬起頭,看到剛才那個眼神疏離又帶著無辜的女孩。潔白的襯衣,潔白的皮膚,在教室門口傾瀉而入的陽光照耀下,隨著在額角輕輕滑落的晶瑩汗珠,反出耀眼的剔透的光。她的目光從不停留,只是在進門的剎那划過四組的那個方向。轉而,她也在那個方向的後一排坐下。而那個方向的人,從她進門到經過他身邊,一直在回望著她。但是,陸一陽剛剛發現的是,那個方向的人,是曾許毅。
已經有那麼多年沒見了,也已經有那麼久沒有聽到過那個他有些反感的名字了。自己也不過像是剛從醫院裡釋放出來一兩年的病人一樣,對這個世界的他們已經習以為常甚至是厭惡的東西依然保持著新鮮陌生的感覺。那個男孩兒,從小到大,都是光芒萬丈的樣子。從他進他家的第一天,就感覺到自己某些東西正在一點點失去的。
陸一陽以為自己只是厭惡,所以就這樣不屑。
而就在他做自我介紹的那一小段時間,似乎大部分人對他充滿了好奇,可是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要看向那個女孩的方向,那個男孩的方向。他想,自己只是憎恨那個男孩,所以順帶著可憐那個女孩。可是,好像他才是被可憐的人,至少在他們的眼裡。幾乎只有他們兩個人是沒有抬頭的。無辜地被忽視了。
第二天早讀,陸一陽慢悠悠地向教室方向走去的時候,蘇曉沐卻急匆匆地從他身後的方向衝上前來。回頭看了他一眼,將一本書塞到他手裡。然後邊跑邊說著:「不喜歡也不要扔啊。」陸一陽朝著她前方奔跑的這個女孩無奈地搖搖頭,扔課本你也要管那麼多?況且,這麼快就能記住我?可奇怪的是,他昨天的不屑到目前為止已經全部轉變成對她的急切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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