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tv包廂里,音樂聲震耳欲聾,屏幕上一群男男女女正跳著勁爆的舞蹈。
包廂里很暗,只有不斷變換著的射燈,在牆壁上投下深淺不一的光影。
柯少澤整個人歪歪扭扭地靠在沙發上,手裡拿著個麥克風,跟著喧鬧的音樂嘶吼著蘇柔柔聽不太懂的歌。
那完全是因為他根本不是在唱歌,而是在怒吼,像是要把自己心底積壓了許久的鬱悶情緒發泄出來。
在包廂門推開的那一霎那,當他見到她出現在他面前的那一刻,他突然呆住了……
手中的麥克風,滑落在了地上。一雙因為喝了酒而有些迷離的眸子,瞬間變得清亮了起來:「柔……柔哥……?」
他一定,是因為喝了太多的酒,所以在做夢吧?她怎麼可能,主動來找他?如果這是一個夢的話,那他希望自己一輩子不要醒來。
他怔怔地看著她在緩緩移動著的光影之下朝著自己走來,一時間忘了自己身在何處、今夕是何年……
她穿著一件很普通的淡粉色羽絨衣,可那粉嫩的顏色卻襯得她整個人膚若凝脂、腮若桃李。他已經有一個多月都沒有見到她了。她還是那麼地美麗、還是那麼地可愛……
雖然一個多月的寒假,對大部分學生來說,會覺得太短。可是對於日夜思念著她的他來說,卻是像一輩子那麼漫長。
他一直以為見到她只是自己的幻覺,直到她熟悉的聲音在他的耳邊響起。
「柯少澤……你要走了,怎麼都不跟我說一聲!」
蘇柔柔說這句話的時候,聲音不自覺地有些哽咽。她狠狠地瞪著他,恨不得像過去那樣衝上去對著他的肚子就是一拳。
「原來……不是夢。你終於來了。」柯少澤卻喃喃自語,答非所問。
蘇柔柔氣得聲音又提高了八度:「我問你的話呢!你……難道就打算,這麼不聲不響地離開嗎?」
柯少澤出神地看著她,像是恨不得把她的一顰一笑都刻在腦子裡一般。
「我走了,你會在意嗎?」他的聲音透著一絲悲涼,和一絲自嘲。
「會!我當然會在意!」蘇柔柔朝著他大聲地說道,一雙大眼睛裡已經有朦朧的霧氣在浮動。
「真的嗎?」柯少澤的嘴角略微有了一絲笑意,可是卻帶著心痛的苦澀,「那我走了,你會想我嗎?」
「會!我當然會想你!」蘇柔柔目光堅定地看著他,無比篤定地說道,「因為,我們是朋友啊!我們是……哥們啊!」
柯少澤的笑更叫苦澀:「原來,是因為這個……」
可是很快,他那抹苦澀的笑意漸漸收起:「不過,至少還是哥們,至少你還是在意我的……」
兩人就這麼默默地對視了一會,靜靜地看著彼此的眼睛……一時間,包廂里的音樂依舊喧鬧,可是他們周圍的世界仿佛瞬間安靜了下來。
侯曉峰一直很努力地縮在沙發最最角落的一個位置,努力地扮演好一個空氣的角色。
不知是不是因為這氣氛過於悲涼,就連平常一直沒心沒肺的他,也感到了絲絲的心痛。
「媽的,愛情真是個可怕的東西!就連柯少澤那樣的人都能變成這樣!」他小聲的嘀咕著,默默地在心裡告誡自己,「我以後,絕對不碰這玩意兒!」
這個時候,播放的音樂突然變得輕柔起來。那是一首帶著淡淡憂傷的歌,是一首關於青春的歌,也是他曾經為她唱過的第一首歌。
「柔哥,讓我再為你……唱一次這一首歌吧!」柯少澤俯下身去不再看她,撿起了滑落在地上的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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