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不愧是經常偷看姑娘洗澡的高手,清楚準確的說出了秀珠姑娘的特點,作為和秀珠哥哥妹妹私定終身的王二刀自然也知道,徹底確認了秀珠的身份。
他大喜過望,眼看著眼中閃爍出瘋狂的光芒,仿佛要抽過去一般,就像中了大獎似地。興奮的不知如何表達,忽然想起來一個好辦法,那就是雙手叉腰,底氣十足的對著鐵匠鋪中忙著趕工的老黑喝道:「老黑,你記住,今天你趕本少爺走,早晚有一天你會後悔的,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本少爺也有出頭之日啦!」
王二刀狀若瘋癲,卻精神煥發,仿佛陽委多年終於治好了似地,興奮異常。旁人都以為他瘋了,自然對這種賭徒沒有什麼可同情的,王二刀用很牛掰的眼神掃過每一個人,仿佛他已經不屬於這個階層了,要做人上了人了。
他左右看看,找准了方向,悶頭疾跑,奔向了新生活,劉李佤望著他的背影,輕聲一嘆,很明顯他的計劃成功了,但最終會如何,他也無法預料。
趙大小姐一直在旁邊,她靈敏的耳朵讓她聽到了劉李佤所說的一切,聰明的智商讓她立刻分析出了其中的貓膩。她不得不承認,這個劉小七確實有急智,有手段,短短的時間就想到了針對這種走投無路的賭徒的方法,同時也圓了秀珠姑娘的心愿。可是其中還有幾點趙大小姐無法理解。
「怎麼,你們要去前面的酒樓吃飯啊,聽說那裡生意很好,很難有空位的。」趙大小姐忽然開口道。
胖子見這美若天仙,氣度不凡的女人主動和他們說話,立刻亢奮起來,很爺們的說:「沒關係,那間酒店我有熟人,我可以先去定位置,哎呀,時間不早了,小七哥,我先過去了!」
胖子為了在女人面前展示自己的能力,一路小跑的溜了,劉李佤看著趙大小姐,不得不佩服這娘們的智慧和魅力,一句話而已,立刻讓胖子心甘情願的支開了。
趙大小姐同樣也揮退了兩個忠僕,開門見山的問道:「這個計劃不完善。你就不怕王二刀帶著秀珠看郎中,尋病情,揭穿你的謊言嗎?」
「不可能,那種賭鬼現在又走投無路,他自己心裡都萬分相信秀珠時日無多,又怎麼會找不必要的麻煩呢?」劉李佤就知道她會問,所以也不隱瞞。
「如果待會他要詢問秀珠姑娘銀子的事兒怎麼辦?」
「他不會。」劉李佤肯定的說:「剛才我說的很清楚,想要秀珠的錢,就要真心相對,真心的照顧她,關懷她,王二刀若是詢問了銀子的事情,再對秀珠格外的好,會不會太明顯,目的性太強了呢?你是秀珠,你是不是也會懷疑?」
「如果秀珠在三五年之後依然無病無災,活的好好的,王二刀又會怎麼樣?會不會鋌而走險,對秀珠下毒手呢?」趙佳碧提出了最尖銳的問題。
劉李佤臉色陰沉,這點他自然也知道,也正是他剛才嘆氣的原因,但隨後他又笑了起來,是那樣的自信:「我也是在賭博,因為我願意相信人性,相信感情!秀珠姑娘一心在等待王二刀去迎娶她,也只有這樣做,才會達成她的心愿。至於隱疾,三千兩銀子肯定是子虛烏有,但有的是三年或者五年的時間。這幾年內,王二刀為了那三千兩銀子,一定會對秀珠姑娘悉心照顧,而那王二刀畢竟也是有血有肉有感情的人,三五年的時間,即便是養一條狗也會建立起很深的感情,何況是兩個朝夕相對的恩愛夫妻。如果王二刀還有人性,還有感情的話,三五年之後,即便他知道只是空歡喜一場,也會顧念多年來的夫妻情分,不會做出對秀珠不利的是,當然,如果他要是為了銀子而泯滅人性,能夠虛情假意的過這麼多年,那秀珠的後果不堪設想,所以我說,這是在賭博!」
「你的賭注太大了。」趙佳碧心情沉重的說,她都不敢去想那可怕的後果,看向劉李佤,他臉上又恢復了自信的笑,那是對人性的信任,對良知的信任,對感情的信任,如果失去了這些信任那就太可怕了,路邊有個老太太摔倒都不會有人扶的!
「不過這確實是實現秀珠姑娘願望的最好方法,這些青樓姑娘本就已經夠悲苦了,過上三五年的幸福生活,即便充滿了謊言與欺騙也值得。」趙大小姐感慨萬千,忽然她有驚呼道:「不對,這王二刀很可能不會直接向秀珠姑娘詢問,也不會找郎中,可他要是去票號求證怎麼辦?如果票號說沒這回事兒,那豈不是露陷了嗎?」
「那就要靠你趙大小姐幫忙了。」劉李佤微笑著說道。
趙佳碧看著他,恍然大悟,難怪這傢伙從一開始就任由自己跟著他,原來一早她就把自己算計進去了。大小姐憤憤的問:「你就知道我一定能幫忙?」
「當然了。」劉李佤很肯定的說:「你大小姐家財萬貫,富可敵國,沒有幾家相熟的票號怎麼可能呢?何況,剛才見你對秀珠姑娘的事情格外上心,大小姐你又宅心仁厚,菩薩心腸,怎麼忍心不去幫助那些可憐的姑娘呢。」
「哼!」趙佳碧冷哼一聲,她是有心幫助秀珠,卻不喜歡被人利用,儘管她利用了劉李佤多次:「趙忠,拿我的印信去福祥票號找他們掌柜,以秀珠的名字存入三千兩銀子,做好票據,有人來問就拿給他看。」
她身後兩個一摸一樣的黑大個出來一個,領命而去,劉李佤看著好笑,忍不住低聲問她:「大小姐,若是他們穿同樣的衣服,做同樣的動作,你能分得出他們誰是忠誰是誠嗎?」
趙佳碧沒好氣的白他一眼,這傢伙,事情剛一解決立刻沒心沒肺起來。不過說真的,這倆忠僕她還真分不出誰是誰……
就在兩人都沒心沒肺的閒聊時,忽然一輛馬車橫衝出來,駿馬嘶鳴,叫聲悽厲,一看就是受了驚嚇,馬車風馳電掣一般從來,駿馬似乎喜歡劉李佤,想要一頭頂死他,幸好身後的趙誠眼疾手快,用那強健的手臂,有力的手掌,把劉李佤像小雞仔一樣拎了起來,輕輕向後一拽,看看躲過了那疾馳的馬車,劉李佤死裡逃生,驚魂未定,心中只有一個信念就是罵街,他指著那疾馳而過的馬車,破口大罵:「他媽的,會開車嗎,你他媽是想死還是不想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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