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沈煉消失後,紫府峰就再沒有人搬進來住過,太微閣更成了禁地,若無教尊法旨,即使破妄境的真人都不得擅自進入。
陳金蟬更在整個紫府峰都加持上了法界,若無長生真人的手段,要闖進去亦是很難,更遑論要不驚動坐鎮不遠處的太乙峰陳金蟬,幾乎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因此紫府峰發生的異變,令青玄各峰,大大小小稍有成就的修士都不免暗自驚駭。
到底是什麼引起的異變,如果是外人潛進,造成如此異象,那可真是丟盡臉面了。
陳金蟬默坐青玄大殿,暗運神通,雙眼泛起金光,直接望向紫府峰太微閣,只是以他登臨地仙絕巔的修為,竟然此時都不看真切太微閣前的景象。
他心中凜然,如果來者是青玄的敵人,那定然是不下於當初衍虛的人物。
各峰到處飛起玄光,聚集在紫府峰下,陳金蟬身形一動,跨過虛空,瞬息間也到了紫府峰山腳下,他布下的法界依舊完好無損,道氣流動,無休無止,只是那盎然生機居然能穿透法界,不破壞法界本身的結構,簡直匪夷所思。
一道劍光飛來,落在陳金蟬身旁,已經趕來的修士俱向劍光主人和陳金蟬行禮,等待二人發話。
劍光主人自然是方雁影,她同一千年前的自己並無分別,看起來還是少女模樣,這非是方雁影修為高明導致,而是許多年前,她未證長生時,師姑顧採薇給她服下了不死神藥,得以延壽五百年。
正是靠著延壽五百年後,她方雁影才終於在修行第八百個年頭,一舉斬破虛妄,證道長生,自此方雁影勇猛精進,劍道成就越來越高,百年前孤身而入太上道宗,擊敗太上道宗的道尊,強行借閱了太上感應篇,將無形劍訣突破原有的限制,另悟出太上劍,時至今日,除卻那寥寥可數的幾人,再無人值得她方雁影動劍了,便是遁破大千的前輩仙佛,也得打過之後,方知高下。
陳金蟬待得方雁影到來,心中隱約的不安散去許多,他深悉師姐強大,以他二人聯手,只要來的不是陸九淵,總能將事情擺平。
不過陳金蟬亦自好奇,到底是哪位高人潛入,他遍想世間仙佛之流,除了陸九淵外,竟無一個能對上號,玄天派的王師道和宋青衣固然譽滿天下,在陳金蟬眼中,兩人論道行,還差他一截,絕不能使他的法眼沒法看破太微閣前的究竟。
他心思如電閃,很快就道:」你們不必驚慌,太微閣仍有前輩們殘餘的法意,加上咱們青玄五峰處處皆有太乙道主的道韻,有些異變,也可能在情理之中。「
那各峰長老和座下弟子都是通透之人,心裡清楚這一千多年來門中都無這等奇事,怎麼會隨隨便便就發生這檔子事出來。況且教尊居然都不能篤定紫府峰發生之事,才更讓他們驚訝,畢竟教尊雖不以鬥法見長,卻是公認的青玄自沈煉教尊之後,第一等奇才,道行之高,就連陸九淵都稱道過。如此一來,更顯得今日之事的詭異。
沒等陳金蟬繼續發話,那太乙峰上飛出兩條神龍,徑自闖上紫府峰,那法界雖是陳金蟬所設,可如何能抵擋兩條神龍同時發威,登時給它們闖進峰中。
那些長老和弟子本以為馬上就要發生一場大變,暗自凝神運法,卻不曾想,兩頭護山神龍進入紫府峰後,就悄無聲息,什麼動靜都沒有。
各自莫名失色,到底紫府峰發生了什麼事,兩條神龍,便堪比兩位長生真人,當初陳金蟬未證長生時,全然靠著兩頭護山神龍,方才保住青玄的地位,震懾邪魔外道。
如今兩大護山神龍,竟然入了紫府峰就渺然無息,實是怪異到了極點。
陳金蟬對方雁影道:「師姐,咱們一起上去看看,究竟出了什麼狀況。」
方雁影點了點頭,她正有此意,今天的事太過怪異,她也完全拿不準,「如果情況不對,我會祭出太上劍。」
陳金蟬知道她的意思,太上劍威力奇大,一旦在紫府峰用出,可能就會破壞峰中許多布置,屆時就算平復了異變的源頭,對於青玄也是極為丟臉的事。
何況方雁影繼承的是青玄派外別傳殺生觀的道統,若是毀壞祖宗禁地,著實會可能使人有不好聯想,影響到陳金蟬的權威。
陳金蟬亦顧不得這些旁枝末節,吩咐道:「各位長老和弟子就暫時不要進紫府峰。」
說完之後,陳金蟬就和方雁影上了山,頃刻間就到了太微閣。
他們兩人悚然而驚,最擔心的事果然發生了,原來真的有人潛進青玄。
只見到那株古柳之下,有人負手而立,面朝柳樹下的墳塋,背對二人。若非二人實實在在見到『他』,定然察覺不到前方有人。
鵝黃色的柳花形同麥穗,掩映在柳葉間,搖曳生姿,更有不少花片隨風繾綣,雖是生花美景,亦讓人心裡有莫名悲涼。
兩頭護山神龍,皆化成三尺來長,匍匐地上。
而它們前面插著一截血色長劍,終於給陳金蟬二人注意到,不知怎地,方雁影見到血色長劍,心頭莫名的悲涼徹底轉化成不能自抑的苦痛,淚水無聲滑下。
陳金蟬正要開聲發問,這是那身影緩緩轉過來,同時展露出令陳金蟬二人熟悉至極的氣息,略微錯愕,他們就欣喜若狂,紛紛跪下。
&尊。」
&叔。」
沈煉道:「我師姐她什麼時候走的。」
陳金蟬此刻縱有無數激動,也強自抑制住,回道:「師姑她走了三十年了,她說走之前,吩咐弟子定要將她葬在這裡。」
沈煉縱然已是太乙中人,一日內連續失去兩位至為親近的同門,也感到無限悲涼。
&姐,你還是沒能闖過心結,以至於不能破妄,是我害了你。」沈煉心裡想著,顧採薇死後定要葬在這裡,沈煉哪裡還不清楚顧採薇未能破妄的緣由。她不曾言明的情愫,俱化作了這座墳塋。
而今真是孤墳無處,難語淒涼。(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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