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玉案:大理寺女卿 第180章 『害』丁立生的兇手

    壓著情緒,陳韶繼續問道:「全書玉知不知道,她父親來洪源郡的事?」

    「肯定知道。」蟬衣也朝東廂房看上一眼,「不過來的不止她父親,她母親、小叔、哥哥姐姐弟弟妹妹全都來了。到洪源郡,便來太守府找了她。大門口的衙役並不認識全書玉,便攔著不讓他們進,也不願給他們通報,他們還為此和衙役吵了一回。後來,實在吵不過,他們又去找過丁大人、雷大人等。丁大人、雷大人雖然知道全書玉,也知道她在乘風院,但沒有公子應允,他們自然也不敢胡亂做主,便也委婉地拒絕了他們。就這般,他們便四處傳她壞話,說什麼她原是文四公子的妾室,因不守婦道,被文四公子攆出文府後,就靠賣身為生。公子救她,全然是受了她的欺騙。」

    陳韶眼底驟然生出冷意。

    蟬衣臉色也很不好看:「我先前起來碰上全書玉,她都沒有跟我提這件事,還是看守乘風院的羽林衛跟我說的。」

    陳韶問:「她的家人住在哪裡?」

    蟬衣答道:「聽說就住在距離太守府不遠處的弄堂客棧里。」

    陳韶起身:「讓人去將他們帶到大堂。」

    蟬衣去讓傅九請人時,陳韶則去了書房。全書玉依舊在看賬冊。陳韶在門口站了一會兒,看她久久不曾翻頁,這才抬腳走了進去。這次她沒有嚇她,而是故意弄出了聲響。

    全書玉聽到動靜,飛快翻到下一頁後站起來道:「公子。」

    看著她泛紅的眼眶,陳韶拿出手帕遞向她。在她接過去後,才道:「你這麼聰明,沒有想到你的家人竟會這樣蠢笨。」

    全書玉拭淚的動作微微一頓。

    陳韶在她對面坐下來,「只要腦子正常的人就該知道,我能留你在身邊,不管原因如何,都證明了我很看重你。他們不管是想要救人,還是想要求權求財,該做的都是利用親情巴結討好你,而不是毀掉你。」

    全書玉微微垂眸,掩去眼底的難堪道:「他們不是蠢,他們是想挑撥公子,讓公子因嫌棄我而丟棄我。」

    「那他們就更蠢了。」陳韶毫不客氣地說道,「如果我是一個靠他人隨便挑撥就能動搖的人,文家又豈會落得現在的下場?」

    全書玉近幾日一直憤怒難忍的心緒,慢慢湧上絲絲的暖意:「多謝公子。」

    陳韶站起來:「我說過,你不用謝我。你能留下,是因為你有本事、有能力。」

    全書玉動容道:「我知道了。」

    陳韶搖一搖頭:「如果你知道了,在我回太守府的第一時間,就會來告訴我了。」

    全書玉再次垂下雙眼:「我」

    「所以,光知道沒有用,你還應該記住,」陳韶打斷她的話道,「當他們只能拿你的過往攻擊你的時候,足以證明他們在嫉妒你。但是,嫉妒是最沒有用的東西,無論對他們,還是對你。如果你厭惡他們因為嫉妒而帶來的中傷,那只能證明你還不夠強。當你強大到令他們害怕的時候,曾經的不堪都不是不堪,而是他人讚美你出淤泥而不染或是寧折不彎的勳章。」

    全書玉抬起頭來看著她,眼底似有星光涌動。好一會兒後,星光化為淚水落下來,她也恭恭敬敬地揖禮道:「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知道就好。」陳韶莞爾,「給丁立生墊付的那二十貫錢拿回來了嗎?」

    「拿回來了。」重新燃起鬥志的全書玉轉過身,搬過一個大匣子,「還有這些地契。」

    陳韶拿起兩份地契,又看一眼匣子裡面,「總共多少份?」

    全書玉道:「總共有七十三份。」

    七十三,比文家多出二十一個莊子。文家在洪源郡的士族豪紳中相對較弱,這個差距差不多。陳韶看一眼手中的地契,又問她:「這些地契是誰送過來的?」

    全書玉答道:「是丁大人身邊的兩個隨從。」

    將地契放回木匣,陳韶問道:「除了還錢和送這些地契,那兩個隨從還有沒有說過別的什麼話?」

    全書玉搖頭:「沒有。」

    「行,你先將這些地契收著,回頭我再讓人來取。」陳韶說著,看她一眼,「你家人那邊,你就不用操心了,我去處理。」

    全書玉應好,看她要走,忙說道:「有個叫五兒的姑娘,前幾日來太守府帶走了兩個孩子。原本她還想見公子,因公子不在,丁大人便讓我去見了她。倒也沒有說什麼,只讓我代她向公子轉達一下她的感激。」

    陳韶點頭:「我知道了。」

    從乘風院出來。

    在前往大堂的路上,陳韶想著五兒的過往時,突然想起來鄭華,忙問蟬衣道:「二丫跟著鄭華學得怎麼樣了?」

    蟬衣原本還冷著臉呢,聽到她說二丫,臉色不覺柔和道:「已經有模有樣了,再學個一兩月,真就可以出去賣錢了。這還是其次呢,二丫這孩子不僅模樣好,手也巧,關鍵嘴還甜,我看那鄭華眉目間的鬱氣都已經散得差不多了。」

    說著,亮出手上的絹花戒指道:「公子看這戒指,是我先前到東廂房去看望她們師徒時,二丫送我的。鄭華說她一點忙也沒有幫,是二丫一個人做出來的。」

    戒指上的絹花還有點粗糙,但依舊能看出布局的巧妙。

    就在陳韶欣賞程二丫做的戒指時,太守府東側官宅,丁宅。

    丁立生陰沉著臉趴臥在涼榻上,上身套著短褂,下身也只穿著褻褲。褻褲退在大腿根,露著受傷的屁股。左右各有兩個侍妾跪坐在蒲團上,手拿香扇,為他的屁股扇著風。


    涼榻前方,散落著一攤碎瓷,全是丁立生扔的。一部分是想到他被打板子的事傳出去後,不知道旁人會如何笑話他而扔的;一部分是想到他打拼多年積攢下的田莊,就這麼被陳韶沒收而惱恨交加下扔的;還有一部分是想到竟有人敢如此殘毒地算計他而扔的。

    隨著碎瓷的增多,屋裡屋外伺候的人,都一樣大氣也不敢喘。

    直到

    長年跟在丁立生身前身後伺候的其中一個隨從快步進屋,才打破了沉寂的氣壓,「大人,有消息了。」

    丁立生精神一振,立刻吩咐:「都滾出去!」

    等屋中伺候的人都出去後,他又道:「說!」

    隨從從袖中取出一個拇指粗的竹筒,小心翼翼地避開碎瓷,拿過來遞給了他。

    丁立生接過竹筒,強撐起上半身打開蓋子,抽出裡面的紙條。紙條上只有一句話:朱二爺的主意,戚三爺去請的人。

    「好,好得很!」丁立生陰狠地冷笑幾聲,才問道,「哪裡來的消息?」

    隨從低眸看著地上的碎瓷:「是范三爺的人塞給的小人。」

    「范治榮呀。」丁立生陰惻惻冷笑道,「他既然知道是朱二爺的主意,戚三爺找的人,證明他們在算計我的時候,他也在場!那幾個賤民攔路申冤之前,他有機會,卻不告訴我。等著我被打了板子,又失了家業,才假惺惺地送我消息,他打的什麼主意真把我當成傻子了不成!」

    隨從勸道:「范家與戚家一向通好,如今卻不惜背叛戚家,雖知他別有目的,但大人何不將計就計,利用范家的背叛將朱家與戚家一併解決了?」

    「也有道理。」丁立生壓著惱怒,慢慢說道,「以前他們看不起我就算了,如今看我要當太守,還這樣從中作梗,那也別怪我不仁不義了。」

    再次將紙條展開,一字一字地看上兩遍後,丁立生還是難掩憤怒地哼道:「原本還想將駱爺收集有各家證據的事跟他們通通風,讓他們早做準備。如今看來,倒是省事了。」

    隨從再次勸道:「大人就是對他們太過仁慈,才讓他們忘記了自己幾斤幾兩。別忘了,大人現在也是八品官,可大人以往是怎麼對他們的?不僅從未擺過什麼官架子,甚至還時常放低身段去討好他們,他們算什麼東西?既然他們不識好歹,大人又何必再自討沒趣?乾脆趁著陳六公子調查那幾個園子的機會,將他們一網打盡算了!」

    丁立生本也早對顧、朱、范、戚四家心存不滿,聽隨從這麼一說,立刻計上心來道:「你想辦法把攔路申冤的那三人是由顧家和朱家指使的消息,傳到跟著陳六公子做事的學子耳中。也不要傳得盡人皆知,最好傳給不,不用傳給那些學子,你就讓人傳給那個劉乙就行。他知道了,等於他兒子劉德明也知道了。劉德明知道後,自然而然會告發給陳六公子。陳六公子既要對付洪源郡的士族豪紳,就絕不可能錯過這個機會!」

    隨從應聲好後,出去安排了。

    先前伺候的人又再次進屋。

    丁立生臉上的陰沉已經散去,吩咐人將碎瓷清掃出去後,又叫人送來了兩盅冰鎮的西瓜。

    在他沉浸在對未來美好的嚮往之時,陳韶這邊。

    陳韶才走到大堂,衙役也帶著全書玉的家人過來了。

    全書玉的家人就住在距離太守府不到百丈的一個開在巷道里的客棧中。聽到衙役要帶他們見陳韶,一個個顧不得烈日炎炎,走得那是比衙役還要快。等進了大堂,看著陳韶在案台上坐下後,全書玉的父親全青崖吆喝著眾人一起跪下來,砰砰砰地給陳韶磕了三個響頭後,暗暗掐一把自己的大腿,便號哭道:「大人可要為我們做主呀。」

    將他小動作盡收眼底的陳韶配合道:「且說說看,讓本官為你做什麼主。」

    全青崖哭道:「我的三女兒,也就是如今跟在大人身邊的全書玉,當初哭著鬧著非文四公子不嫁。她祖父舍著一張老臉,好不容易求著文四公子納了她為妾,誰知她卻不守婦道,與人私奔。這些年,她祖父不知派了多少人在暗中找她,都沒有找到。原以為她是死外邊了,才沒有消息。結果前一陣,文家突然來人說,大人救了她。她祖父擔憂她給大人惹麻煩,可憐一把年紀還急巴巴地跑過郡城想接她回去。不承想,她竟如此狼心狗肺,不願意回去就罷,還肆意造謠要害他的祖父!」

    陳韶慢悠悠地說道:「你說,是她求著要嫁文四公子?」

    全文柏連連點頭,還拉了旁邊的婦人道:「千真萬確,大人若不信,可問她的母親,也可以問她的兄弟姐妹。」

    婦人裝腔作勢地抹兩下眼淚,「我們也曾勸過她,那文四公子不是良人,可她就是不聽。原以為她是鬼迷心竅,不想她是另有相好。」

    婦人身旁跪著的女子也幫腔道:「祖父最是疼她,她若早說另有相好,祖父也必會依她。可她千不該萬不該,不該瞞著祖父假意嫁給文四公子後,再與他人私奔。又在祖父擔憂她,找過來時,再加害祖父。她這樣不忠不孝無情無義,還不知道廉恥的人,怎能跟著大人?」

    陳韶看向她。女子大概二十歲,面色與全書玉有六分相似。粉衣羅裙,指尖纏著手帕,見她看過來,她的臉上霎時染上羞澀,唇邊也恰到好處地揚起幾分動人的笑。

    「大人瓊林玉樹,豈容她污了身子?」婦人見狀,忙拽一把女子,「這是妾身的小女兒,大人若是中意,不妨留在身邊使喚。」

    陳韶還沒有發話,蟬衣先忍不住嗤笑了一聲,「就憑她也配,她算什麼東西?」

    女子面色先是一白,繼而便又一怒,將將要作之時,婦人快速拉住她,向著蟬衣賠笑道:「理兒的身份是比不得京中那些小姐,不過到底是乾淨身子,用著放心是吧?」

    陳韶攔住生怒的蟬衣,直視著婦人道:「你既說全書玉身子不乾淨,證據是什麼?」

    「她都跟人私奔」

    陳韶冷眼看向搶話的女子,「誰跟你說過,她與人私奔?」

    不等她答,陳韶又看向全青崖:「你說全書玉是自己哭著鬧著要嫁的文四公子?」

    全青崖避開她的目光,「是,我們都可以作證。」

    陳韶譏諷地笑兩聲:「你的意思是,你的父親跟本官撒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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