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剛在凌府門前停下,顧染和小簞扶著我走出去的時候,便瞧見有個人望眼欲穿似得在門口等著,看見我們回來了,便急急地跑上前來,這人我見過是跟在顧染婆婆身邊伺候的,叫婩心。
「少夫人,你總算回來了,少爺出事了,你快跟我來!」婩心這滿臉著急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害怕,顧染便什麼也沒問匆忙的跑了進去。
「唉,車錢還沒付呢,車錢!」趕車的大哥瞧顧染跑進去了便上前攔住了我和小簞。
「小簞,你快點跟上你家小姐,快去!」
交了車錢之後,我也連忙跟了上去,凌寒出事了,會是什麼大事,此時的我心中隱隱有些不安。
等我後來到了之後,只聽見屋裡傳來慘厲的喊聲,而緊接著便是顧染的哭聲。
「凌寒,凌寒!」
我快步走了進去,見到屋內圍了好些人,陵母、陵府的管家和屋內伺候的丫鬟小廝,還有一個大夫模樣的人此時正跪在床前救治著。
「別哭了,人還活著,他只是痛得暈過去了。」
見這大夫快速的上藥包紮,弄好這一切之後,才慢慢起了身子轉過頭來和陵母交代著事情。
「貴公子命是保住了,不過務必切記這幾日要好生照料,絕對不可以再有一點閃失,等會派人跟我去取藥,另外,爾等絕對不可以去外面擅自買傷藥,否則後果自負。」
說完,他便拿著藥箱走了過來,而我也看清了這大夫的樣子,就一看便覺得眼熟得很,可是我卻怎麼也想不起來了。
「就你跟我去取藥吧。」他伸手指了指我,我有些錯愕,房裡這麼多人,我離他最遠偏偏叫了我。
凌母卻是想讓她身邊的婩心跟著去,「讓我這丫鬟去吧,這孩子剛到凌府,還人生地不熟呢。」
「沒事沒事,我去吧。」
我也很想做點什麼來幫幫顧染,平日裡都是她照顧我幫助我,而現在顧染整個人都緊張得不得了,瞧她雙手握住凌寒的手,只是默默的流淚。
這個大夫走路走得極快,我本來就吐過胃裡還不舒服,他走這樣快害得我差點跟丟了。
他帶著我去了莫城的四五家藥鋪,一家藥鋪買兩三鍾藥,我雖然不認識這些藥材,可也識得一些字,分明好幾種藥都可以在同一家店鋪買,他這人非得分開採買,不是延誤時間嗎。
「我說,你就不能寫個藥方,然後我們可以直接在一家藥鋪買啊。」
「你只是跟來付錢的。」
這人對我的話根本就是充耳不聞,我也不敢多問下去,連忙掏出銀子來付賬。
「用藥劑量我都寫在這張紙上了,你回去後讓人趕緊煮了,一日三次,一次兩碗。」
我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這些藥,心想大概可以用半個月左右,「這裡的藥只夠半旬的,那用完之後我們再出來買是吧?」
「若用完,這凌少公子身子還沒見好,恐怕就不用買了,不過以我的醫術定然是沒問題。」
這個大夫,真夠臭屁的。
我謝過之後,便趕著要回府,他卻將我一把拉住了。
「還有事嗎大夫?」
見他把腰間的香囊取下,然後遞給了我。
這是幾個意思,難不成這莫城的人有特殊癖好,都喜歡我這種發育不成熟的。
「我有相公。」
他聽我這樣說,抬手便用力拍了一下我的腦門,疼得我一瞬便嗷叫了起來。
「你神經病啊,好痛啊!」
「神經病的是你,我這香囊裡面裝的可是百香丸,能解百症,我是看你面色蒼白,一副快暈倒的樣子,好心才給了你這寶貝玩意,你倒好,以為我瞧上你了,也不看看你自己這個樣子!」
「好好好,算我錯怪你了,對不住,我得先走了,下次我請你吃飯。」說完我便一把從他手中拿走了那個香囊袋子,然後緊趕慢趕的回了凌府。
我把所有藥都給了凌家的管家,然後把剛剛那大夫給我的百香丸給吃了兩顆,這百香丸苦的很,就算立即吞下口中還是留著一股子黃蓮味,不過也不知是不是心裡作用,吃完後過了一陣,還真舒服了不少。
顧染自回了府之後便一步也沒邁出過房間的大門了,都是親自照顧凌寒,從不假手於人,而凌寒卻半分都沒清醒過,好在他還能吞咽,所以湯藥和吃食都能吃得下,到了第三天的時候,凌寒終於醒了。
「姑爺醒了,姑爺醒了!」小簞喊得最大聲,把正在睏覺的我給吵醒了,而顧染高興地都不知道說什麼了,這一下府上陰沉的氣氛總算是緩和了不少,不過我覺得有件事很奇怪,凌寒怎麼說也是凌國公唯一的血脈,他怎麼能這三天一次都沒來看過凌寒,還真是叫人費解。
日子一晃又過了十日,凌寒已經可以起身下床走動了,人看上去也精神了不少,臉色也慢慢恢復了紅潤,而顧染卻在凌寒快好之際得了風寒病倒了。
「之前都是你照顧我,現在換我來照顧你,顧染,我好慶幸娶了你。」
想不到啊,凌寒這貨說起情話來是張嘴就來啊,我還準備好好吃回狗糧,可是小簞三拖兩拖的將我這個礙眼的給拖了出去,好吧好吧,我就不煞風景了。
我正準備回屋好好補個眠,卻前腳剛進房門,迎面一頭就撞上了一堵結實的肉牆。
「這投懷送抱的太著急了一點吧。」
「燕北凊,你怎麼青天白日就來我這了,你找死啊你!」我趕忙將門口關上,然後又拉著燕北凊坐到兩旁沒有窗戶透光的床上。
「讓我抱抱。」
我剛落座,燕北凊便將我的粗腰給抱上了,他的頭抵在我的肩窩處,害得我一陣發癢。
「別鬧別鬧,癢死我了,呵呵。」
「南鳶,再等幾日,我便接你走。」
「走,走去哪裡?」我一臉困惑的看著他,而燕北凊卻欺身吻了下來,不過他並不重欲,只吻了一會兒便放開了我。
「燕北凊,有兩件事情,我得同你老實交代。」
趁著他這會在,我得據實已告,我不喜歡有事情瞞著掖著,這樣萬一以後他發覺了,會讓他受傷的。
他此時正抓著我的手給我取暖,聽到我有話要講,只是將我的手伸到他唇邊親了一親,然後笑盈盈的說,「恩,你說,我聽著。」
「第一件事情是,我前些天見到了戰神,就是你們羌國的戰神,而且……」
「而且什麼?」
他目光炯炯的看著我,好像在蠱惑著我往下說一樣。
「而且,我覺得那個戰神好像是顧燼白。」
不料我說出來之後,他卻一臉正常,只是沉思了幾秒,然後將我給攬在懷中,「嗯,我知道了。」
他這個知道了,是幾個意思,我有些摸不著頭腦。
「那第二件事呢?」
「這第二件事就是當初我們成親的時候,你給我的那塊黑色玉佩被我給弄丟了。」
這塊玉佩對他來說該是很重要的吧,雖然說我當初是拿來救他的,可是我還是覺著對不起他,畢竟那是他的寶貝疙瘩。
「南鳶,你真傻。」
燕北凊這人就不能按照套路來嗎,我都做好同他解釋的理由了,可以說是我自己貪玩拿出去顯擺然後丟了,又或者可以說是被人偷了,可他一句你真傻,又把我想說的話給死死堵住了。
「對了,上回只顧著同你親熱,忘了問你一件事。」
我動了動身子,換了個更舒服的位置靠在他懷內,然後等著他的發問。
「你怎麼會被關到牢裡去?」
原來他真的不知道緣由,那就好辦了,我之所以不告訴他真正的原因就是不想他內疚,我怕他自責,自責我因著那玉佩的緣故而得了牢獄之災。
「額,我同你一樣在大街上衝撞了人,所以就被關了。」
這個答案真是機智得很,這樣一來,燕北凊就沒法往下問我為什麼衝撞了人,不然他要是問了我,我也肯定會問他的緣由。
「是嗎?那這個東西我看還是不要給你好了。」
突然一條黑繩掛墜般的物件跳躍在眼前,定睛一看,這不就是當初燕北凊給我的那塊黑色玉佩嗎,居然又重新回到燕北凊的手中了。
我一把將這黑色玉佩給奪了過來,真有一種失而復得的感覺啊,我傻傻的望著這玉佩,欣喜的不得了。
「這玉佩叫龍珏,以後你就是它的主人,可別再弄丟了。」
「可是這東西不是戰神的嗎,燕北凊,你認識戰神?」我並沒有忘記當初當鋪掌柜告訴我的話。
「那是以前,現在它歸你,名正言順屬於你。」說著他便將這玉佩懸掛在我的腰側,而他掛好龍珏後卻突然定住了。
順著他的目光往我腰間看去,那腰間除了龍珏,還明晃晃的掛著另外一個香囊,是那天那個自大的大夫給我裝白香丸的香囊。
我正欲解釋的時候,注意力卻被燕北凊的手給吸引住了,同燕北凊真正生活在一起的日子不算多,所以其實對於我而言,燕北凊既熟悉又陌生,可現在我的腦海里卻出現那天戰神的手來,這兩隻手看上去是那般相像,我不禁打了一個冷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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