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泗為什麼會問燕北凊這句話,他們之間又有什麼我不知道的計劃嗎?
「燕北凊,你想幹嘛?」不知道為什麼我現在有些害怕,我總覺得他要做一件很危險的事情,可是他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此時還是對著玉衡說著話,「玉衡,我燕北凊這輩子從來沒有愛過什麼人,今天我就當著你們的面清清楚楚再說一次,我愛我身邊的這個女人,很愛。」
燕北凊從來沒有說過愛我,不想這話今日他說了出來,我知道他心上是有我的,可當他這麼清楚無比說出來的時候,我竟覺得有絲害怕,他到底想幹什麼!
此時,我見他轉身看向了我,隨後把冷泗手中的玉瓶拿過,然後一飲而盡。
「你吃了什麼,你吃了什麼!」我激動的拉著他,燕北凊笑了笑,「別怕。」隨即他將手中的玉瓶擲於地上,瓶子與石磚相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原本還顧著哭泣的龍施漓此時也抬起了頭,而燕北凊居然開始站不穩了,我瞧他像是要倒下去的樣子,冷泗眼疾手快的扶住了他,而我只能緊緊抱著他的腰肢,企圖這樣能讓他不摔倒。
「玉衡,我剛剛服下的是什麼,你最清楚不過。」
燕北凊,你這個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對我,你為什麼要自作主張把血毒給喝下去!
「瘋子,燕北凊你真是個瘋子!」玉衡也沒想到燕北凊會這樣做,他有些動怒但因為身子不便又無法起身,只能從身上拿出了一個藥包塞給了龍施漓,「這是血毒的解藥快給他,再慢他會死的!」
龍施漓連忙將這藥包拆開來,然後上前遞給燕北凊,燕北凊接過後自己沒用,反倒是讓我吃。
「燕北凊,你個神經病,你快吃啊,我沒事!」我這只是慢性毒,最要緊的是燕北凊他自己好不好,他可是直接喝了一瓶血毒啊!
見我怎麼也不肯吃,燕北凊沒辦法只能自己服下,在我們都放心下來的時候,他卻捧著我的臉嘴對嘴的吻了上來,他將他口中的藥粉一下一下通過舌頭送入我的口腔,我急得眼淚都掉下來的,可燕北凊死活不肯離開我的嘴,直到我將這些解藥全吞入腹中他才滿意的離開,而在一旁的玉衡氣得轉動著輪椅讓外面的人把他推出去,可我卻來不及顧忌已經暈倒的燕北凊,直接一個躍步衝到了玉衡的面前。
「解藥給我,快把解藥給我!」我幾乎是用命令式的口吻在同玉衡說話,全然忘記玉衡是個怎樣的狠角色。
「沒了,就那一包。」玉衡回答的輕描淡寫,可我卻覺得五雷轟頂,他說解藥就那一包,那燕北凊怎麼辦,他怎麼辦!
「你撒謊,你要怎麼樣才給給我解藥,是不是我同意龍施漓嫁進來就可以,我答應,我答應,我可以不要正妃的頭銜,我可以同燕北凊和離,你快點把解藥給我!」我也不知道這時候我說的是什麼,我只知道要是燕北凊死了,我也肯定活不了。
玉衡笑了笑,「解藥給你也行,你現在立刻自裁,我就救他,你也看到了他為你死都不怕了,他若活了,你和他還會分開嗎。」
是啊,燕北凊為了我連死都不怕了,在生死面前他把活的機會留給了我,如果註定我和他只能活一個,那我希望活著的那個人是他,因為我沒法活著去承受失去他的痛苦,燕北凊,對不起原諒我自私一會,平常你都會讓著我寵著我,那這次你也一樣再讓我一次吧。
「好,我答應你就是了,用我的命換我心上之人的命,我賺了!」說完我就轉身蹲下,把先前摔得四分五裂的瓷片給撿起,只要我下手夠快,我一定不會太疼的,燕北凊,我最終還是棄了你,對不起。
我南鳶本來是一個十分珍惜性命的人,對我來說什麼事情都不及生命來的重要,可是我愛上了燕北凊這個男人,說我盲目也好,說我不夠理智也罷,深陷情中的我絕對沒辦法眼睜睜看著北凊死去,我愛他,我愛他,他對來說早就已經是比生命還重要的存在,我只希望我死了之後他不要太難過,我只是換了另外一種形式存在於這世間而已,在這一刻我這個唯物主義者也成了唯心主義者。
我不能再猶豫了,我甚至不敢去看燕北凊最後一眼,我怕我會捨不得將燕北凊孤身一人留在這世間,眼淚幾乎是奪眶而出的掉落,我緩緩閉上了眼睛,卻不想我剛準備動手,燕北凊不知怎的到了我的身邊,他出手一把包住了我的手。
「燕北凊,你!」他不是已經昏迷了嗎,怎麼還能醒過來!
「南鳶,我說過的,叫你不要怕,你忘了!」我手中的瓷片此時已經燕北凊給奪了過去,而在一旁的玉衡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話,「燕北凊,你這招偷梁換柱用的真好,連我都被騙了,我還當真以為你為了這個女人連自己的命都不要了。」
我有些腳軟,要不是燕北凊將我扶起來,我怕是站不直身子,燕北凊的手正在滴著血,他目光如炬的看著玉衡,說出的話同樣狠毒至極,「玉衡,我不希望你我有兵戎相見的那一天,可我也告訴過你,如果你再動南鳶一次,你我便只能是敵人,你救過我一命,此事我一定會還報給你,但如今,你我只能是陌路了!」
龍施漓聽到燕北凊的話後幾乎是崩潰的跑過來,她跪在地上死死的抓著燕北凊的衣角,「不要,燕北凊不要,玉衡都是為了我才會這樣,我求你不要,我求你!」此時的龍施漓泣不成聲的在央求著燕北凊,連我都覺得她哭得太過悲慘了,但是她和玉衡給我下毒,她一次一次設計我的事情我都記得清清楚楚,要我不計較,我做不到,先前就差一點我就真的去見閻羅王了,我不是聖人,我沒法讓燕北凊諒解,他如今為了我做出這個決斷已經是很艱難了,我絕對不能再心軟。
「龍施漓,你就非選燕北凊不可嗎,普天之下除了他還有更多好的男人!」玉衡這人居然動氣了,也不知道是因為燕北凊同他絕交,還是因為龍施漓哭得關係。
從頭到尾都難得沒怎麼說話的冷泗此時也走了過來,他把跪在地上泣不成聲的龍施漓給扶了起來,「男女之事,最要不得的就是勉強,龍施漓放棄吧,今日要不是因為我哥在,你以為燕北凊會這麼輕易放過你。」
玉衡臨走前只留了一句話給燕北凊,他說他燕北凊一定會後悔今天的決定,我不知道他這話是什麼意思,只是最後龍施漓沒跟著他走,只是一個勁的求著我原諒她,而此時的玉衡眼裡有的只是疲勞和落寞,他這樣幫著龍施漓收拾殘局有多久了,一個人慣著另外一個人這麼久也是不容易。而龍施漓從頭到尾都只是在掠取玉衡的溺愛,她最愛的還是自己吧,至於她說她愛燕北凊,那大概只是一個執念,與愛無關。
最後是冷泗架著龍施漓離開的王府,而等他們走後,我才發覺我已經快站不住了,而燕北凊抱著我躺回了床上,我正準備說些討好他的話讓他寬寬心,怎料燕北凊卻一臉不高興的看著我。
「南鳶,是不是我太寵你了,所以你才敢一而再再而三的往我心口戳刀子!」
他這話從何說起,我什麼時候戳他刀子了,「燕北凊,你是不是糊塗了,對了,你真沒中毒嗎?」雖然玉衡走的時候說了偷梁換柱這四個字,但我還是害怕。
燕北凊伸手捏住了我的下巴,他的力度不小把我捏的有些發疼,只聽他幽幽的說著,「在凌府,你對自己下毒是為了幫顧染報仇,你只知道要為你的姐妹出力,那你有沒有想過我,還是說你認為我心痛不要緊?」
他這話說得極重,把我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淚又給騙了出來,可他這次卻沒再替我拂去眼淚,自從燕北凊說過心上有我之後就再也沒有這樣疾言厲色的對過我,可今天的他似乎氣到了極點,這種氣夾帶著怒意,仿佛下一瞬就要將我吞滅一樣,「燕北凊,你別這樣,我害怕。」
「你也知道怕啊,剛才我看到你要抹脖子的時候,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多怕真的就此失去了你。」
燕北凊的眼珠子都帶著點血色,我有些不忍,估計他很多天都沒好好睡過覺了,剛剛又經歷了那麼一番驚心動魄,我顧不得他還在生氣,自顧自的伸手 抱住他的脖子,然後吻著他的薄唇,可我無論怎麼親他,他都無動於衷,好像還在生氣,最後我沒辦法只好停了下來。
「這樣就放棄了?」燕北凊見我沒再吻他,便準備走,要是他今天走了,保不齊他還得生更久的氣,我就起身一下子跳到了他的背上,好在他雖然生氣但還是牢牢的將我固定在他背上。
「我錯了,我再也不這樣了,燕北凊,我們和好好不好,我不想同你分開。」說著我還把頭靠在了他的背上,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撒嬌的口吻起了作用,燕北凊只是嘆了口氣,然後把我放回了床上。
「南鳶,往後不管發生任何事,就算我真的死了,你也不准做傻事,聽到沒有!」
這是已經消氣的意思,我連忙頭如搗蒜般的點著腦袋,燕北凊再次捏起了我的下巴,不過這次沒再用力,而是將我順勢推倒在側,隨即把我還未乾透的眼淚一下一下吻干,「南鳶,我也想你。」
然後的然後,我就徹底體會到了他說的想到底是有多想,明明分開才沒幾天,可我同他都像是分開很久的樣子,不斷向對方表達著自己的愛意,自然我的愛意主要靠嘴說,而他的愛意卻是用別的方式在證明著,我想過兩天我得像冷泗要幾帖坐胎藥,原來真的很愛一個人的時候,是會想替他生一個屬於愛情的結晶的。
只是,當我興奮的找到冷泗同他說出這個要求的時候,冷泗卻是有些為難。
「怎麼了,莫不是你不會這藥,那我去別的藥館買也一樣。」說著我起身就打算走,不料冷泗卻攔住了我,他好像做了很大的決定,最終還是告訴了我,「南鳶,血毒這東西,不僅會害人性命,還會影響人的精氣,這也是為什麼你和燕北凊在一起這麼久都沒懷上的原因。」
冷泗的話給了我當頭一棒,我甚至都準備同燕北凊商量孩子以後的名字,不想,我已經被傷了身子,懷孕居然成了奢望。
「燕北凊知道這事嗎?」
「知道,他知道你中血毒之後,我就告訴他了,只是他不讓我告訴你。」
原來,燕北凊知道這事了,可他卻選擇對我隱瞞了下來,我咬了一下已經開始乾枯起皮的嘴唇,隨即對著冷泗笑了笑,「我今天沒來找過你,也沒向你要過坐胎藥。」
冷泗瞭然的點了點頭,因為之前覺著這種事情有些為難,所以我特意讓小菱和慈安都在屋外等著,等我出去之後慈安還問我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搖了搖頭,看了一眼日頭正濃的天空,「我們去買薯餅吧,燕北凊愛吃。」
回了王府之後,燕北凊也剛好從軍營回來,現在他已經不再需要日日呆在軍營裡面,只是偶爾有事才去一趟,見我給他帶了薯餅,他便問我今日去了何處閒逛。
「就到處走啊,我本來想去燁王府看北溪的,不過擔心燕子拓會回絕,所以想明天同你一起好不好,上次在凌府見到北溪,我覺著她有些不對勁。」
燕北凊聽後點了點頭,表示同意,「去可以,只是有一件事情我要先告訴你。」
「嗯,你說。」
「北溪懷孕了。」
懷孕了,北溪居然有了,我一瞬間不知道該高興還是該難過,北溪明明不想有屬於她的孩子,可她還是有了,而我如今想有自己的孩子,卻是比登天還難,為了怕被燕北凊看出端倪,我只是尷尬的笑了笑,他大概以為我在替北溪難受,所以也就沒再深究下去,只是明天去燁王府不知道又會發生什麼事情,但願北溪可以不要同自己較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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