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璃劍 二百五十章禍福難料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勸都不聽呢？這小子有什麼好？……既然如此，那我就讓你看看以後的苦日子，好讓你死了這條心！」

    張半仙說完，深吸一口氣，單手掐訣，只是簡單的衝著程小仙的額頭輕輕一點。

    「爺爺你！」程小仙話未說完，就被眼前呈現的景象給驚呆了，立刻住口不言，雙目一閉，靜靜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

    未有絲毫的法力波動，張半仙的手指之上有一團薄霧圍繞旋轉，而程小仙除了一開始的驚呼之外，就再也沒有任何異常。

    霎那間，天空陡然暗下幾分，風起雲湧，烏雲憑空生出，在張半仙的頭頂形成一個黑雲螺旋。一股吸力從漩渦中心降下，罩住張半仙周身三丈，將大片的枯葉樹枝吸向天空。

    張半仙神色一緊，那瘦若枯柴的身軀仿若有千斤巨力，在此吸力作用下是巍然不動。吸力持續片刻後，螺旋黑雲中心處一陣鼓脹，突然衝著張半仙劈出一道白色閃電。

    「老妖婆，給老夫滾開！」張半仙怒目圓瞪，一聲暴喝之下，單手一揮，頭頂好似湧出一股無形之力，竟將劈下來的雷電給硬生生的彈開了。

    白色驚雷不似平常雷電，落到一邊草地上，竟然無聲無息，並未引起什麼波動，就這麼消失不見了，好似從來沒出現過。

    「這是老夫的閒事，你少插手！」張半仙仰天凝望，目露凶光，與之前判若兩人。

    天空好似聽懂了張半仙的話，再無任何異常舉動，只是一道清風吹下，拂過張半仙祖孫二人，然後烏雲散盡，又見黃昏。

    好一會張半仙這才神色萎靡的收回了手指，看著面前靜若處子的程小仙，目中滿是憐愛。

    小樹林的天象終於驚動了天辰幾人，郭賢夫婦雖然埋怨張半仙，但都頗喜歡程小仙的純良性情，善解人意，所以未待天辰催促，二人先後跑出門外，往小樹林而去。

    等他們趕到時，小樹林中只剩程小仙一人，張半仙不知何時，已經不知去向。

    「你沒事吧，小仙？」紅玉飛到程小仙身旁，上下打量個不停，滿是關切。

    程小仙笑道：「我沒事，紅玉姐，多謝關心。」

    郭賢環顧四周，未見張半仙的人影，開口問道：「張老呢？他怎麼不在這？不會出事了吧！」

    程小仙神色一暗，但只是瞬間而已，未及郭賢二人發覺，就以掩飾過去，道：「爺爺說不過我，所以不管我了。他要外出雲遊四海，吃遍天下美食美酒。」

    紅玉冷哼，埋怨一聲：「哪有這樣做長輩的，就算說不過晚輩，留下來給晚輩們有個盡孝的機會也成啊，就這麼一走了之，真是絕情！」

    程小仙露出為難之色，道：「爺爺他，或許是有苦衷。」

    說完程小仙轉身，望著某處樹林，腦中回憶著張半仙臨別是落寞的背影。

    其實張半仙是當著程小仙的面離開的，當時程小仙盡力挽留，但張半仙執意要走，竟沒有會有看她一眼。程小仙也是無奈，只是眼睜睜的看著張半仙身影飄忽，隱沒空氣中，消失不見。

    或許張半仙已經確定，程小仙跟隨天辰不會有好結果，竟連一杯喜酒都未想喝，就這麼輕易的離開了。

    紅玉安撫程小仙，帶她回到了小山村。

    往後的事就順理成章，程小仙愛慕天辰，天辰也不忍辜負程小仙的一片痴心，也就同意了。程小仙算了個好日子，一個月後，程小仙嫁給天辰為妾，二者順利成婚。

    小山村好久沒有這麼一件喜事，村民們都上門道喜，前來湊湊喜慶，沾沾喜氣，婚宴倒也辦的熱熱鬧鬧的。原先為張半仙準備的美酒，倒是便宜了村裡的大老粗。

    人逢喜事精神爽，天辰也是如此，在程小仙精心的照顧下，天辰的身體是一天比一天好，並且恢復速度越來越快。

    莫約一年過去，天辰已經可以行走如常，只是四肢乏力，距離常人，恐怕還要一段時間。不過最好的消息還是天辰居然又能修煉了！

    說是修煉，倒不如說是投機取巧，自身還是和以前一樣。而其中的奧秘，居然是那個在南江破了他劍紋的元磁之力！

    天辰與程小仙成婚後，他的性情也終於開朗起來。

    程小仙勸慰天辰，莫要沉淪，現在所受的痛楚，都因自身的能力不足，若是再辜負這份苦難，那就真的一無所有了。

    天辰覺得在理，自是發奮圖強。既然身體無法動彈，那麼他休息之餘，就多多研究神識方面，畢竟這是現在的他唯一一個行動如以前的神通了。

    神識原本就是修士的無形之手，有了它做事會有很多便利之處。天辰一遍又一遍的操控神識，這樣做雖然沒有使神識變多，但從操控心德而言，比起之前要細緻的很多。

    可以說現在天辰若是想要探查同期的虛丹修士，只要他小心一些，對方是無法察覺分毫的。

    在他的千錘百鍊之下，釋放出的神識能不停轉換形態，變化萬千。若是要具象化形容，那就是細如髮絲，輕若絨毛，或重若泰山，磅礴巍峨。較之以前的大水漫灌，地毯式搜索的大動靜，現在簡直是鬼神莫測。輕則無法察覺，無知無覺。重則侵入識海，震人神魂，也不失一道攻擊手段。

    托此神通的福，有此天辰隨意掃視身體的時候，發現體內的一處靈脈中，有一小段靈脈內的靈力居然受他意識影響，可以調動！只是這段靈脈非常小，並且兩段也都被兩儀神雷影響，所以靈力稍一離開那個小段範圍，就會被重新禁錮住，再也動彈不得。

    此外天辰還發現，就算他體內靈力禁錮成塊，那九玄冰蓮的鬚根一樣在緩慢的攫取靈脈中的靈力，其蓮藕之上居然又生出一顆小綠芽！

    這一發現讓天辰心奮不已。莫非這九玄冰蓮並未死去，我還能將之培育成熟！

    於是天辰開始嘗試神識接觸那小段靈脈，自然發現躲藏其中的元磁之力。

    元磁之力善於消散各種實體靈力，當年天辰突生劍紋就是如此。而此刻天辰體內到處都是凝成塊狀的靈力，對於元磁之力而言，那可是進了天堂一般美妙。

    只是當年元磁之力被天行劍靈威懾，這才縮在一角，不敢出來興風作浪。所以天辰也未出多大的力氣，只是用神識稍稍勾引元磁之力，元磁之力就在靈脈中隨意走動，興奮的消散那些凝成塊狀的靈力。

    靈脈中蘊含兩儀神雷，兩儀神雷具有凝實靈氣的功效，而元磁之力具有消散靈氣的奇效，兩者相互作用，一團團好似液體般的靈力，不斷呈現，隨後被那千千萬萬附著在靈脈中的九玄冰蓮根須盡數吸走。蓮藕得到這些濃縮過的靈力滋養，上面的綠芽開始慢慢長大。

    天辰就這般利用神識牽引，軟化體內凝成固體的靈力，將靈脈一一打通。一個月後，終於完成了這個艱巨的任務，綠芽受到這麼多醇厚靈力的澆灌，竟然長出長莖，生出花苞出來了，似有緩緩綻開之意。

    天辰就將元磁之力分為幾批，分別放在幾處吸取靈力的靈脈埠，這樣不斷的有濃縮的靈氣往體內狂涌而來，然後受到兩儀神雷以及元磁之力的雙重作用，天生凝鍊醇厚，較之一般靈氣濃厚了十倍以上，然後被冰蓮根須吸走。

    所以天辰所謂的「修煉」，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他在培育冰蓮，自身還是如常，未有任何改變。

    不過從一個廢人，到現在居然能夠牽引靈氣，已經是很大的進步了，對此天辰倒是沒有什麼可埋怨的。

    可就在他看到希望之時，一件大出意外的事情突然發生了。

    程小仙不見了！

    那個發誓要陪天辰一生一世的痴情女子，居然在天辰身體恢復常人不久，就這麼一聲不吭的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