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韓千家笑聲一頓,與阮歆對視一眼,眼中均有震驚之色,忙上前向她跪拜行禮。阮寺怔怔站在原地,心中恍然大悟,原來她是女子,那位流落江湖的大熙長樂公主!
雲長樂嘴唇輕抿,低聲道:「各位請起。長樂身在江湖,早就言明不講這些宮廷禮數。」
龐戰一躍而起,臉上肅容一斂,換上一臉輕鬆的笑意,道:「長樂殿下,你可讓皇上好找啊!」
雲長樂心中一緊,問道:「皇上要召見我?」
龐戰經過十年軍旅生涯,面目更加硬朗英俊,「皇上有十年沒有見到公主,心中自是十分思念。微臣聽聞雲西辭重返大熙,心想殿下若是念著故人之情定會前來一見。殿下神龍見首不見尾,如今微臣能夠見到殿下,得知殿下平安,心中也是十分歡喜。不知殿下何時能回帝都看望陛下?」
雲長樂看著他,笑道:「我在此處有幾件要緊的事情要辦,辦完了我便回帝都親自拜見皇上。」
龐戰道:「微臣要在飛駿牧場停留兩個月,也許能夠和殿下一同回帝都。」
雲長樂笑道:「若是能同行,那就最好了。」她問道:「剛才聽韓堡主叫龐將軍戰兒?」
龐戰道:「殿下有所不知,韓夫人是我的姨母。阮寺是我的表弟。龐戰既會使弓,也會使流水小劍。」
雲長樂聽得「弓」字,心中一動,問道:「龐將軍,你可聽說過永國一個叫華術的神箭手?」
龐戰一怔,道:「永國大將軍華烈有個兒子,箭術非凡,永國上下皆知,他的名字正是華術。也不知公主說的是不是他?」
雲長樂與雲西辭對視一眼,心中均想:「如此人物只是董文蘭身邊一個隨身護衛,那位董小姐的身份定然十分顯赫。」雲長樂道:「那龐將軍可曾聽過董文蘭這個名字?」
龐戰目光一閃,道:「董姓乃永國皇家姓氏,聽聞永國皇帝最寵愛的女兒賜號蘭公主。殿下問的這人,名諱中占了『董』、『蘭』二字,若是尋常百姓必有殺頭之禍。」
雲長樂道:「你的意思是董文蘭就是永國的蘭公主?」
龐戰道:「應該是了。殿下怎麼會問起她來?」
雲長樂道:「我與這位蘭公主有一面之緣。」
龐戰沉吟片刻後,道:「這位蘭公主可認出了殿下的身份?」
雲長樂見他臉色凝重,謹慎道:「我後來並沒有瞞她。難道這有不妥?」
龐戰的臉色更加凝重,說道:「殿下,永國皇帝幾次發來國書,想請安寧公主的後人去永國作客。皇上以殿下遊歷江湖,行蹤難定婉拒了幾回。這次殿下被蘭公主認出,微臣擔心是永國皇帝不信我皇之言,派人前來查探。」
雲長樂暗道:「難怪我十年不回帝都,皇帝也不急著找我,原來是託了永國皇帝的福。」只聽龐戰道:「永國皇帝多次以國禮相請公主不得,居然派了自己最心愛的公主來查探,對安寧公主的執念真是讓人心驚!此事有關國家榮辱,殿下一人在外,一定要多加小心!」
雲長樂聽他說得含蓄,其實言下之意是:「永國皇帝明的不行,說不定會來暗的,暗中派人抓你回去。你是堂堂大熙公主,若是被人像抓耗子似得活生生地抓了回去,有辱國體!所以一定要小心點兒,千萬別被人抓了去。」她連連點頭,心思一轉,卻想:「既然韓千家夫妻已經知曉了我的身份,那我何不向他們問明藥虎的藏身之處,先人一步去將它尋到?」她心意一定,對龐戰道:「飛駿牧場西邊小樹林中有個密室,我曾在那裡見到蘭公主與她的手下出入。龐將軍不如現在就帶人去搜查一番,他們一行人從永國趕來大熙,說不定還有其他的陰謀。」她這番話真真假假,董文蘭確實在那裡出入過,不過是被魏扶搖抓了去,又被救了出來。那陰謀嘛,自然是魏扶搖的陰謀。她心中一動,魏扶搖心思詭黠,說不定又潛回暗道,藏身在那裡,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想到這裡,她再也按捺不住,連聲催促道:「龐將軍快些帶人去看看,我在這裡等你的好消息。」
龐戰見她目光灼灼,似乎極有把握,他對這位公主的智計向來十分佩服,便點了兩隊黑甲騎兵,連夜往那小樹林趕去。
龐戰一走,廳中就只剩下韓千家夫婦、阮寺、雲西辭與她五人。雲長樂挑了張凳子坐下,挑眉看向韓千家,單刀直入道:「韓堡主現在可相信了小六與西辭有本事抓到藥虎?」
韓千家見她自稱「小六」,果然沒有與自己擺公主的派頭,哈哈一笑:「小六真是快人快語。韓某隻求能夠抓到藥虎為我夫人治病,若是你能夠辦到此事,韓某樂見其成。」
阮歆畢竟是女子,心思細密得多,她的目光看過雲西辭,又轉向雲長樂道:「小六,我夫君的難處你想必當可體諒?」
雲長樂望了望雲西辭,點頭一笑,看向韓千家夫妻道:「兩位可以告訴我藥虎的藏身之處了吧?」
韓千家道:「雲公子受了傷,不如留在此處,我讓四郎帶路,讓他陪小六一道去吧。」
雲長樂心道:「原來韓堡主還是對我不放心,是以要派韓夫人的親侄子跟我去抓藥虎。」她與雲西辭對視一眼,點頭道:「也好。」
阮寺滿臉笑意,好似混不知自己不久後要面對的是凶獸一頭,他眼角向雲長樂一瞥,說道:「六少,我們走吧。」
雲長樂跟著他走出攬雀樓,只見廣場上一架馬車上放著一個碩大的鐵籠子,車前套了四匹雄健的馬兒。阮寺道:「六少需要多少幫手?」雲長樂道:「不知四郎會不會趕馬車?」阮寺指了指眼前的馬車,笑道:「如果是這傢伙,那倒還可以。」雲長樂微微一笑,道:「那就你我二人足以。只是要勞煩四郎做個車夫了。」阮寺略微驚詫,卻很快露出悠然的笑意道:「果然是聞名不如見面,為六少做個車夫四郎心甘情願。」
雲長樂跳上車前坐好,阮寺笑吟吟地輕身一躍,坐在她身邊,胳膊有意無意地擦在她身旁。雲長樂不動聲色,往旁邊斜了斜,心中暗道:「過會兒看我怎麼收拾你這風流公子哥兒?」
「駕!」阮寺一抖馬鞭,車輪軲轆軲轆地碾過廣場上的青石地板,往牧場外走去。
一路上阮寺鳳目含笑,不住地打量雲長樂,那目光時而含情、時而戲謔,只是誘惑,卻不淫邪。這阮四郎分明就是個浪子般的壞男人,見到感興趣的女人便忍不住要狩獵一番,可惜雲長樂如不動明王,嘴角含笑,雙目一閉,乾脆背靠著身後的鐵籠閉目養神,對他*的視線來個視而不見。
阮寺輕聲一嘆,「六少可知為何羅前輩修為深湛,卻仍被那藥虎傷得那般厲害?」他見雲長樂閉上雙目不理自己,便存心逗她與自己說話。
雲長樂果然睜開眼看向他道:「我一直納悶,一頭老虎怎會有那麼兇悍?」
阮寺卻用讚美的目光在她臉蛋上打了轉,解釋道:「藥虎與一般老虎不同,它以奇花異草為食,奇異之處不光是它能入藥治百病、解百毒,還有一旦自身遇到危險,它的身體裡會散發出一種奇異的香味讓人神智迷亂、清明不守。」他傾身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一旦受傷,心智更易受到動搖,越加迷亂,所以羅前輩才會越傷越重。」
雲長樂忍不住想:「想不到小白虎長大後竟有這樣厲害的本事,要是它不認得我了,那該如何是好?」阮寺的氣息太近,她眉頭微皺,說道:「阮少俠,你非要隔這麼近才能說話麼?」
阮寺笑道:「此乃藥虎身上天大的秘密,不能入第三人之耳。」他故作驚訝,「啊,我怎麼忘了六少原是女子!」聲音一變,低沉溫柔道:「四郎唐突了佳人,任君懲罰。」
若是尋常女子遇到這種挑逗誘惑,不是心動羞窘,便是冷顏呵斥,可雲長樂卻從來不是尋常女子!她笑吟吟地看著他道:「四郎真願任我懲罰?」
阮寺心中一動,含笑望著她道:「若然公主再願像上次那樣對我一笑,四郎甘願受罰。」
雲長樂奇道:「哪次?」
阮寺笑道:「今夜酒席上我敬你一杯,你舉盞相迎的那次。」
雲長樂道:「那也不難,不過我得好好準備。」
阮寺越加覺得她有趣,聲音低柔道:「我就是喜歡女兒家耍點小心思,小六要準備多久我都願意等。」
「也不用很久,到了藥虎藏身的地方也就差不多了。」雲長樂說罷面目一整,果真不再露出半點笑容。
阮寺心癢難耐,馬鞭一揚,馬車忽地加快了速度前進。夜色中,只見一座大山的輪廓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四更十分,阮寺駕著馬車終於停在山前。
這夜月光朦朧,雲長樂當先跳下車座道:「就是這裡?」
阮寺輕巧地躍下,撫了撫衣袖,道:「塞川草原上唯有這一座高山,藥虎慣於在山中生活,一逃入這裡,便再也沒有出來過。」他低聲一笑,道:「我又怎會騙小六呢?」
雲長樂走到山邊一棵樹下,偏頭對他低聲抱怨道:「四郎,你駕車的技術不好,一路上顛簸得很,我們歇會兒再進山好不好?」
阮寺見她不經意間露出女兒家的嬌柔之態,又對自己軟語相問,含笑走到她身邊身邊揮袖掃乾淨一塊大石。雲長樂嘴角微微一勾,輕輕地坐在了那塊大石上,抬頭對他一笑,阮寺鳳目一亮,滿目生輝,只聽她道:「四郎,你也來坐。」阮寺轉身彎腰,便要緊挨著坐到她身邊。
便在此時,雲長樂右手食指中指並在一起倏地點向他腰間沖門、天樞、商曲幾穴,阮寺一聲悶哼,順著向下坐的姿勢坐到了大石之上。
雲長樂見他被自己點中穴道卻也不急不惱,笑問道:「小六這是在懲罰四郎麼?」
作者有話要說:祝大家國慶快樂,中秋快樂!
祖國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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