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梁言的分析,老金還是有些不敢確信,沉吟道:「你說的百里玄音可是亞聖境的修為,她怎麼會被人囚禁在這裡?」
「事實如此,否則哪會這麼巧合?」
梁言淡淡道:「百里玄音失蹤多年,南幽月卻在五莊山找到了她們師尊的真靈,說明五莊山與百里玄音的失蹤脫不了干係。眼前此女雖然被縛,但我能感覺到,她掌握的乙木法則之力遠遠超過了普通的化劫境修士,除了玉竹山的百里玄音,我實在想不出第二個人了。」
老金的感知能力不如梁言,但他相信梁言的判斷。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五莊山的水可就太深了老金臉色凝重道。
「依我看,百里玄音之所以出現在這裡,應該和蒼龍此次渡劫有關。」梁言繼續分析道。
「渡劫?」
老金眉頭一挑,喃喃道:「進階聖人的最後一災,是需要和天道正面交鋒的,蒼龍把百里玄音困在這裡,對他渡劫有什麼幫助?」
「還記得我們在蒼龍洞府中看到的密室嗎?「梁言忽然問道。
「當然記得。」
「在那間密室中,蒼龍似乎研究了某種禁忌的法術..」
梁言說到這裡,雙眼微眯,暗暗回憶起那日的景象。
「一分神為引,魂五分,肉三分,真靈兩分,再輔以骨血各四分這些到底是什麼意思呢?
梁言窮儘自己所學,也無法猜透蒼龍的目的,不由得眉頭微皺,陷入了沉思。
就在此時,老金忽然打斷了他的思路。
「梁小子,你看那裡」
「嗯?」
梁言眉頭微皺,順著老金所指的方向看去,瞳孔猛地一縮!
只見那裡有幾條根須在扭曲蠕動,仿佛有生命一般,朝著兩人所在的位置延伸過來。
「不好,這是蒼龍的法術!」
梁言低喝了一聲。
他在青木崖領教過蒼龍的手段,知道這是那人留下的禁制,儘管他和老金的行動已經十分小心,還是被這法術給探測到了。
心念電轉之間,梁言催動天機珠,將自己的氣息完全遮蔽,同時拉著老金飛速後退。
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梁言和老金已經遠離了白衣女修,到了距離她千丈以外的地方。
那些根須在蠕動的過程中,逐漸變化形態,最終變成了青色長龍,在白衣女修的身旁不斷遊走,似乎在偵查什麼。
梁言屏住氣息,和老金一同站在陰暗的角落裡默不作聲。
過了片刻,那些青龍沒有找到目標,陸續放棄,又重新化為根須,向後退了回去。
「看來蒼龍在這裡還留了後手,如果剛才我們的反應慢了一點,現在恐怕已經被這些青龍給纏上了。」老金心有餘悸地說道。
梁言點了點頭,目光看向遠處的白衣女修,臉色凝重道:「看起來這個女修對蒼龍十分重要,我們不能再靠近她百丈以內,否則會引火燒身!」
嗯雖然我也很同情玉竹山的修士,但她的生死畢竟和我們無關,如果為了救她把我們也搭進去可就太不值了。老金深以為然地說道。
「倒也不一定。」梁言雙眼微眯,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你的意思是」
「蒼龍沒有殺她,把她留到現在,就一定有用得到的地方。現在距離蒼龍渡劫只有不到半日的時間,到時一定會真相大白,我們潛伏在這裡,可以伺機而動!梁言沉聲道。
老金聽後,露出恍然之色,點頭道:「有道理!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等於是抄了蒼龍的老底。他在明,我們在暗!如何選擇,取決於哪一方對我們有利!」
「現在時候還早,我們先去看看天機閣的入口。」
梁言說完,不再理會被樹根纏住的白衣女子,帶著老金繼續向黑暗深處走去。
這一次,他們比之前更加小心。
出乎意料,向前走了大概二十里左右,周圍的黑暗漸漸退去,前方居然出現了明亮的光輝。
「奇怪,這山腹深處,怎麼會有光亮?」老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警惕之色。
梁言的神識比他要敏銳不少,很快就發現前方有一塊石碑。
照亮這方空間的源頭,正是這塊古樸的石碑,石碑四周綠草茵茵,生機盎然,和周圍的陰暗空間格格不入。
「靈氣的源頭,似乎就在那裡!」
梁言雙眼微眯,快步向前走去。
很快,兩人就來到了石碑的面前。
只見石碑上有數行小字,看上去年代久遠,周圍滿是灰塵,但卻清晰可辨。
「昆吾山一戰,吾傷勢已重,自知回天乏術,不久將歸於塵埃….…」
「是五莊山祖師甘道子所留!」
梁言的雙眼微微一眯。
碑文開頭的第一句話,已經讓他知道這段文字是誰所留。
對於「九聖屠仙」的那一段歷史,他還是比較感興趣的,尤其是屠仙之戰過後,「九聖」的下場究竟如何,也讓他感到十分好奇。
梁言靜下心來,站在石碑面前,仔仔細細地讀完了上面的文字,臉色逐漸變得有些古怪。
原來,按照石碑上的碑文,甘道子參與當年的「九聖屠仙「之戰後,自知命不久矣,就想利用生命中的最後一點時間,找個地方開宗立派,將他的道統傳承下去。
他遍訪名山大川,最後在一座無名峰上落腳。
因為他發現,這裡居然有隱藏的靈氣,而且比外界濃郁數倍!
按照甘道子的猜測,山中應該有一處隱藏的洞天福地,只是以他的神通手段,搜遍了整座無名峰,居然也無法找到這個隱藏空間的入口,這就讓他感到驚訝萬分了。
思前想後,甘道子決定在這個地方開宗立派。
雖然無法找到那個隱藏空間的入口,但甘道子畢竟是「九聖」之一,經過多年測算,還是找到了這個空間的大概位置,也就這塊石碑所在的地方。
他用大神通在此處打開了一絲裂縫,讓那個空間中的一部分靈氣泄露出來,從而滋養了整個五莊山山脈,這也是五莊山後世香火鼎盛的原因。
與此同時,他還在入口附近種下了一顆種子。
這顆種子紮根於神秘空間的入口附近,不斷吸取這裡的靈氣,經歷了十數萬年的成長,最終成長為現在的玲瓏仙樹!
可以說,這個神秘空間的入口其實是五莊山的發源地,整個宗門的氣運都來源於此。
甘道子為了守住宗門氣運,自己一氣化五靈,分別是元真水、元真火、元真土、元真金、元真木。
他用這五種靈物,將宗門氣運鎖在玲瓏仙樹之內,只要五種靈物不缺失,玲瓏仙樹不被人毀壞,宗門氣運就會連綿無盡,一直傳承下來。
後來甘道子在無名峰傳法,將《大五行陰陽訣》一分為五,化為五種不同的神通,分別傳給了自己的五個弟子,同時還把元真火、元真水等靈物分別交給他們保管。
甘道子在死前留下遺言,若非五莊山生死存亡之際,五部功法不得合一,誰能以本部功法成聖,誰便是下一任的五莊山山主。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五莊山的後世弟子之中,一旦有人五行合一,修成《大五行陰陽訣》,就會自動吸引五種靈物融入體內。
這樣就等於毀了五莊山的氣運,使宗門陷入萬劫不復之地!
另外,甘道子還給後世弟子留下遺言,希望有大機緣者,能夠找到進入神秘空間的方法,了卻他當年的心愿.
不過,最後這句遺囑,只有渺渺幾人知道。
如今的五莊山,除了蒼龍和蘇定山以外,恐怕再也沒有第二個人知道了
梁言仔細閱讀了石碑上的碑文,心中不由得感慨萬千。
原來大名鼎鼎的五莊山,七山十二城之一,其靈脈源頭,居然是覆滅多年的天機閣遺址!
當年甘道子找不到進入天機閣遺址的方法,是因為他手中沒有天機珠。
後來經過了不知多少萬年,這顆天機珠被五莊山的何木青發現,此人雖然不知道天機珠的來歷,但卻看得出寶物非同尋常,於是挾寶私逃,卻在南垂遇上了同樣覬覦這件寶物的閻瞎子。
兩人一番大戰之後,天機珠輾轉落到了梁言手中,而梁言手持天機珠,一路兜兜轉轉,最終又回到了這個初始的地方
「甘道子不愧是『九聖#039;之一!居然能在兩道封印都沒被破解的情況下,找到天機閣入口的位置!」
梁言看著眼前的石碑,喃喃自語了一聲。
他現在能夠清晰地感應到,天機閣的入口就在這塊石碑的正下方!這說明甘道子當年計算的位置分毫不差!
對於這位素未謀面的五莊山祖師,梁言多了幾分敬畏之不過,敬畏歸敬畏,到手的機緣他是不會放棄的。
梁言在石碑前鞠了一躬,肅然道:「前輩,石碑阻路,我欲取天機閣傳承,只能得罪了!」
話音剛落,他便抬手打出一道法訣,想要將石碑從面前移開。
然而,當他的靈力觸碰到石碑表面時,卻被一道玄之又玄的力量彈開,不但沒有移動石碑,反而向後反彈了回來,直取他的胸口!
突然起來的變化,讓梁言吃了一驚!
他只感到一股澎湃巨力迎面而來,仿佛排山倒海,要把自己的肉身碾碎。
「不好!」
梁言迅速後退,同時雙手法訣急掐。
隨著「諸法空相」的施展,金色霞光迸發而出,將他整個人都籠罩在裡面,擋住了迎面而來的澎湃巨力。
砰!
一聲悶響過後,梁言被巨力撞飛,直到撞在百丈開外的一塊岩石上,才堪堪止住了身形。
老金站在他的旁邊,也被這股力量波及,向後連退了數十步
但由於他不是施法搬運石碑之人,所以受到的反噬力量不大,只是稍稍運轉靈力,就穩住了自己的身形。
他站穩之後,立刻向梁言所在的方向看去,只見梁言背靠岩石,臉色有些蒼白,嘴角還有一絲鮮血流下。
「竟有如此威力!」
老金雖然沒有正面感受那股力量,但卻清楚知道梁言的肉身有多強悍,連他都受了輕傷,由此可見一斑。
此時此刻,梁言將嘴角的鮮血抹去,深吸一口氣後,臉上露出了一絲心有餘悸的表情。
「不虧是#039;九聖#039;之一,他都死了不知多少萬年了,還有如此餘威!我只是嘗試一下搬動這塊石碑,差一點就要了我半條命」梁言將嘴角的鮮血抹去,有些心有餘悸地說道。
老金聽後,眼中閃過疑惑之色。
「到底是什麼禁制?我明明感覺這石碑普通至極,上面沒有一點靈力波動啊!」
梁言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圍繞著石碑轉了一圈,最後在石碑後方停下腳步,緩緩道:「如果我沒看錯的話,這應該是一種反制類的法術禁制,原理類似於借力打力,只要有人試圖用法術移開石碑,它就會將對方的法術吸收,然後成倍返還給施術者。」
「既然如此,那我不用法術,直接用蠻力將其移開不就行了?」
「可以試試。」
梁言說著,再次走到石碑的面前。
這一次,他比之前小心謹慎了許多,不僅用護體金光護住了全身要害,還讓老金站在身旁,只要情況一有不對,就利用老金的速度帶著他迅速撤離。
做好準備之後,梁言將力量灌注到雙手之中,然後抓住石碑的兩側,猛然發力!
轟隆隆!
就在梁言發力,試圖搬開石碑的一瞬間,一股龐大的氣息如潮汐般爆發。
梁言的瞳孔猛然一縮!
這一瞬間,他抬頭看向半空,恍惚間產生了錯覺,仿佛有一條沉睡多年的五色天龍,正盤桓在半空,低頭俯視著自己。
恐怖的壓迫感從頭頂傳來,讓他體內氣息一亂,身不由己地放開了石碑。
老金雖然看不到他眼中的景象,但也發現不對勁,立刻拉上樑言,施展狂風之力,向後連退了數百丈。
「怎麼樣?剛才是不是發現了什麼?」老金看著驚魂甫定的梁言,有些擔憂地問道。
豈料,梁言的震驚只有片刻,很快他就回過神來,哈哈大笑道: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哈哈,我知道這塊石碑的奧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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