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混蛋這樣的話語,我強忍住眼中的淚水和手上的疼痛,把瓶口對準這些傢伙,心裡想著楊青帝給我說的那些打架技巧,下一次,一定要戳向這混蛋的眼睛。
「強哥,一個小姑娘你都搞不定?哈哈,好吧,兄弟們給你按住!」旁邊的幾個混混並沒在意強哥的惱怒,笑嘻嘻的圍了上來。
我緊張的往後退了一小步,又奮力的甩了一下手中的玻璃瓶口,但這些傢伙離我不近,再加上有防備,這下並沒有傷到他們任何人,反倒是手中的流血不止的手上,甩出去了幾滴血,都濺在了這些傢伙的身上。
「幹什麼!!」熟悉的聲音傳來,這聲音比起在黑板前講象限的時候多了幾分憤怒。是我的班主任張志健,也是我的數學老師。
正當我準備不顧一切把手裡的玻璃扎向眼前的混蛋眼睛的時候,張志健的聲音讓我停止了這個舉動。
「楊青衣,你沒事吧。」張志健也看到了我手上的鮮血,關心的問道。
我搖了搖頭,並不說話。
「你們幹什麼!欺負人是吧!」張志健看我搖頭之後,一轉身把我護在身後,對著那群混蛋怒目而視。
「老傢伙,做什麼,想打架?」那個叫強哥的人有些心虛,但混混的好勇鬥狠性格,讓他忍不住的對張志健咆哮道。
「你們」張志健氣急,但一時語塞。
「老傢伙,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要不然連你一起搞!」混混顯然不想輕易放過我。
「她是我的學生,你說我管不管閒事?」張志健說著,就掏出了電話,看樣子是準備報警。
「這老王八想報警,給我打死他!」強哥一見掏出電話的張志健,一下子著急起來,對身邊的混混們說道。
張志健終究是一個教數學的中年人,體格和體育老師差得太多了,在混混們衝上來之後,手機率先被打飛了出去,緊接著有挨了幾拳。
「楊青衣,你快走」張志健挨了拳腳之後,依舊沒有忘記我,反而是讓我快走。
走?我當然不能走,手中一直沒有放下的玻璃瓶口,捅中這些混蛋是什麼後果,我已經顧不上了。
「啊咕嚕」
「噗」
不顧一切的我想要衝上去捅死這些混蛋,但讓意想不到的事瞬間發生了。這些混蛋一個個軟綿綿的倒下了,我呆住了,莫非這張志健是個隱藏的極好的武功高手?
「嗯?快走,楊青衣。」張志健看到這些混蛋倒下,也是一頭霧水,也顧不上去查探怎麼回事了,在不遠處撿起自己的手機,就喚我一同離開。
臨走之前,我拿起我撿啤酒瓶的垃圾袋,忍不住回頭看了看這些倒在地上的那些混蛋,同樣是臉色發青渾身抽搐。這個症狀,突然讓我記起那年神樹底下,那個叫做李建國人的模樣。
我心中一驚,想再仔細瞧清楚。
張志健沒有理會這些,而是焦急的看著我流血的手,不由分說的搶過我手中的編織袋,說道:「趕緊走,我帶你去包紮。」
然後,就在張志健河我一起離開的時候。
突然感覺到旁邊的張志健的臉上似乎有上面東西,這麼突然的心生感應,我顧不上心裡的緊張,直起頭來,盯住張志健看去。
果然,兩根黑線自他的眉心而出,連接著兩邊的太陽穴。這黑線細如蠶絲,要不是我心生感應。我是不可能看到的,何況我還一直低著頭。
這麼規整的線條,絕對不是無意沾染上的,我性格內向,再加上我感覺這線條的不大對勁,所以也沒提醒張志健。
還好有診所沒有關門,其實這傷口不算大,以前在山裡和奶奶住的時候,割麥子的時候我不小心把手割傷,口子和這個差不多大小。
奶奶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找來一隻彩色的小蜘蛛,小蜘蛛在我傷口上來回忙碌了五六分鐘,一張小巧的蛛網就罩在傷口上,傷口的血止住了不說,兩三天之後便結痂癒合了,恢復之後連疤都沒留下。
由於我傷口裡有玻璃渣,醫生小心翼翼的給我挑了出來,這大約是我握緊玻璃想要扎那個混蛋的時候留下的。
醫生給我縫了兩針,在這期間,我拒絕打麻藥,鑽心的疼痛讓我直冒冷汗,這樣的醫治遠不如奶奶的方法有用。
看到我手上的傷口,張志健沒辦法保持冷靜。撥通了楊青帝的電話,怒氣衝天的發了一大堆牢騷。
最後把電話遞給了我,我淡淡的說道:「楊青帝,我沒什麼事。」
我在所有人面前都唯唯諾諾緊張,唯獨在楊青帝的面前無法無天,大概是我心裡明白,楊青帝是這世界上唯一一個不會對我發脾氣嚇唬的我的人。
「青衣,我說你撿什麼瓶子,那玩意兒能賺幾個錢?你哥無所不能你知道不?這個月給你打一千塊買新衣服?哈哈哈,你哥現在不差錢」楊青帝的聲音吊兒郎當的傳來。
我把電話拿離了耳朵,楊青帝很多時候比一個更年期的大媽廢話更多。
「喂喂喂,青衣?你聽見哥說話了嗎?密西密西,青衣?沙拉黑喲巴扎黑?青衣我靠,張老頭這電話真不靠譜喲」楊青帝還在胡言亂語,我裂開嘴角,傻傻的笑了出來。
張志健接過電話,本來就黑的臉被楊青帝這麼一說,就變得更黑了。
「小子,你皮癢是吧」張志健和楊青帝很熟悉,當年,他也是楊青帝的班主任。
「嘿,一罈子你自己搞的米酒」張志健繼續和楊青帝討價還價。
「老師,我」張志健還在和楊青帝打電話,我突然開口說道。但開口之後,我也又不知道說什麼好,說他臉上有黑線?
「好了好了,掛了!楊青衣也是我學生,就這麼說定了,一罈子米酒,兩隻活箐雞。」張志健說完,便掛掉電話。
箐雞是一種長著彩色尾巴的山雞,味道十分鮮美。但抓捕不易,也只有楊青帝這種光著腳丫都能在山林中跑二十來里的人,才能抓到活的。
我知道,楊青帝是在擔心我,所以婆婆媽媽千叮萬囑要張志健對我多多照顧。
「怎麼了?是不是疼?」張志健走過來,看著我已經纏上紗布的手,問道。
「這女娃子硬氣,這種縫針不打麻藥還能打電話。」醫生是一個滿頭銀髮的老者,此時也對我稱讚到。
被長者這麼一夸,我有些不好意思,而且感覺到頭暈暈乎乎的。
「咦,老劉叔,這孩子不對啊。」張志健發現我的異常,對醫生問道,原來他和這個醫生相熟。
「是有點不對,臉色慘白,而且」老者伸手搭上我的手腕,急忙問道:「娃娃,你不舒服?」
「我我頭暈。」我從實回道。
「是不是失血過多啊!老劉叔,你快看看」張志健焦急問道。
「這娃娃口子沒流多少血啊,我看看」醫生搭上我的脈,已經在查探了。
「呃娃娃,你今天是不是沒有吃飯?」
聽劉老醫生如此一說,我臉一紅,害羞的點了點頭,中午食堂吃下的那幾口,根本不夠。
原來,這就是傳說中的餓得頭暈?
張志健要我去他家休養,我坳不過,只得應了下來。
於是張志健叫來了他的妻子,說是要攙扶我。
師母是一個很樸實的農村婦女,看著我手上的紗布,再聽張志健添油加醋說了我的遭遇,心疼得一定要背我。
我撿瓶子的編織袋,也被張志健拿起,悄悄的跟在後面。從頭到尾,他都沒提過這事,也許是顧及我的自尊心。
關於這,我倒是無所謂,奶奶經常把貧食自力百業不賤掛在嘴邊,楊青帝也經常說,能養活家人撿垃圾鏟屎他都干。
師母給我下了一大碗麵條,後來還加了兩個荷包蛋在上面。
我吃完之後才發現,這大碗應該是給張志健的因為張志健這會兒正端著一個小巧的瓷碗看著我,這也可以解釋為什麼那荷包蛋是師母后來才給我加上了。
我躺在床上沒法入睡,這是張志健女兒的床,他女兒去北方的城市念大學了。
「呯!」一聲巨響驚到了我。
我是和衣而睡的,連忙下床穿上鞋子,準備打開門瞧瞧發生了什麼事。
「呯咚!!」
正當的手放在門的把手上的時候,門突然被什麼巨力撞開,我絲毫沒有反應的餘地,先是頭被門狠狠的撞了一下,又瞬間被推到牆上,背部猛然的撞在牆上,此時被門和牆壁擠壓在中間,我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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