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邊貓著身子,一邊摸索著後背的百寶囊,取出一個小型的工具箱,挑選出一把老虎鉗,張開鋒利的鉗口,我突然之間猶豫了。
棺材底部還藏著幾根金屬線,我想著一股腦地給絞斷了,若想躲避鐵筷子的殺戮,最好的辦法將藏於棺材之中的暗器放空。
我舉著老虎鉗,臉上猶豫不決,說實話,看似簡單的破壞,可是萬一引起「連鎖反應」怎麼辦?一旦不小心觸碰到自毀裝置,整個水葬乘船都得毀滅,可是不這樣做的話,瞅著沈萬山的棺材近在眼前,心裡不甘心吶!
大牛緊張兮兮地盯著我手中的老虎鉗,看了半響才說道:「老大絞吧!金屬線藏得如此隱秘,不太像是啟動墓葬自毀裝置的引線,退一萬步講,真要到是墓毀人亡的那一步,我絕對不喊屈,這是天意。」
沈冰也知道我猶豫不決的原因,生死大事不容草率行事,我舉棋不定實屬人之常情,自己出了什麼意外無所謂,一旦連帶著他人死亡,即使死了也要負疚。
沈冰伸出白嫩的雙手,輕輕握著我的手,什麼都沒說,只是一往情深地望著我的眼睛,輕輕的點著頭,這意思很明白,她什麼都聽我的,只要下了決心,她是一個鐵桿粉絲。
我穩了穩微微抖動的手,這個節骨眼千萬不能出差錯,任何一點意外出現,我們都無法承擔,最難的是大牛和沈冰如此信任我,我要是露出一副提心弔膽的樣子,他倆肯定跟著擔心。
我咳嗽一聲說:「你倆跟我一樣將頭伸進棺材底部,就算鐵筷子射在身上,只要沒傷著腦袋,還能保住一條命。」
沈冰將頭緊挨著我,茉莉花香的味道充斥著我的鼻子,心裡覺得一飄,腦仁一陣暈眩,出現了無數個她美麗的臉龐……。
我深深地呼吸一口,心裡罵自己不爭氣,什麼時候了還想這個呢。大牛擠過來一張大臉,沈冰微微躲了躲,下面空間就這麼大,突然塞進一個大腦袋有點擠得慌,關鍵大牛喘氣如牛,一對大鼻孔像是抽菸機似得。
大牛自個都急眼了,催促我說:「老大快點動手,再呆一會,人容易缺氧,別等暗器殺人了,我們自個都悶死這裡了。」
我夾住一根金屬線,鋼牙一咬,手指微微用力一壓,手勁一松,感覺繃緊的金屬線鋥的一聲彈開了,從棺材紋飾隱藏的射孔中飛出一片白光,墓室四周的牆壁可倒了霉了,被射的蒼夷百孔,像馬峰窩一樣布滿了大大小小的坑。
地上嘩啦啦響個不停,像下雨一樣落下被射斷的鐵筷子。
聲音脆響,但聽在心裡卻是驚心動魄,假如不是射空了,而是射在人身上,那是多麼悽慘的一幕啊。
一看沒什麼「後遺症」,我快速地絞斷其他幾根金屬線,當絞斷最後一根的時候,三人同時虛了一口氣,剛才壓抑的恐懼頓時一掃而空,沈冰忍不住興奮,將一頭秀髮塞進我的懷裡,弄得我恨得牙痒痒,美女投送懷抱多好的事啊,可惜的是空間狹窄,我想張開胳膊摟抱不顯示,心裡這個恨啊。
大牛醋意大發說道:「你倆有點不夠意思了,旁邊還有個大活人呢,你倆好意思視若無人嗎?沒羞沒騷的,要不要我給你倆鋪床被子?」
沈冰臉皮薄,被大牛冷嘲熱諷的一說,頓時像是被火燙了一下,骨碌翻了個身子躲了出去,棺材下面我狠狠地瞪了大牛一眼,小聲說道:「不說話,沒人把你當啞巴,你沒看見老大我正在飄飄欲仙嗎?壞了我的好事,小心我扣你工資。」
誰知大牛一副不知悔改的樣子說道:「吃著鍋里的看著碗裡的,你不是家裡還有個田七嗎?沈大小姐自投羅網,你就敢照單全收?小心我告你狀,我妹子田七可不是省油的燈!」
我本想奚落他幾句,一聽這小子要向田七打小報告,我心裡就虛了,別的倒不怕,就怕田七這妮子得理不饒人,平時別看她挺文靜的,那都是裝著給別人看的,一旦抓著我的把柄,死磨硬泡也得把我折磨死。
我語氣一軟說:「咱倆是好哥們嗎?」
大牛不是傻子,明白點意思,歪著腦袋說:「是好哥們呀,但你剛才不說扣我工資嗎?你更適合當京寶齋掌門,扣我工資這招多狠啊?你分明想要我的命啊。」
我堆滿一臉的笑說:「開玩笑你還當真?我這人看重的就是義氣,誰要出賣我,我打死他!」語氣一轉說,「扣你工資就是嚇唬你,當掌門也好,大哥也罷,不能說幾句狠話?你打聽聽,那個大哥和老闆不是頤指氣使?」
大牛耳根子軟,嘴裡嘟囔說:「看你認罪態度不錯的份上,這個小報告暫時不打了,我的工資只能漲不能扣,否則我這張嘴萬一給你禿嚕出去,你可不能怪我不講情面。」
沈冰出去半天了,看我倆躲在棺材下面嘰里咕嚕地說了半天話,氣得往棺材梆子上踢了一腳,沒好氣地說道:「你倆嘰咕我壞話呢?有話當面說,別學小人一般。」
我尷尬地鑽出來,怕大牛漏了我的底,趕緊搶話說:「分析情況呢!」
沈冰鼻孔一聳,一臉不信說:「我才不信你的鬼話呢。」
我斜眼看了一眼大牛,嘴角往上翹了翹,假裝信誓旦旦地說道:「不信你問問大牛,沈萬山的棺材難開,不提前商量商量計劃弄不好要出事。」
沈冰將信將疑說:「你倆出來說不一樣嗎?喔,我是南派的,你倆是北派的,把我當外人?」
大牛悶頭不知聲,懶得搭理我們的談話,儘管我三番兩次地暗示他「說幾句話」,但大牛性子耿直,對這種不光彩的事不感興趣。
我看出他不太對勁,生氣說道:「田大牛同志,鑑於你這次考察沈萬山水葬沉船有勇有謀,表現也不錯,我建議回京寶齋後給你加薪,另外附加一筆獎金。」
大牛TM的前後判若兩人,一聽我玩命給他好處,頓時開了竅,笑眯眯地對沈冰說道:「老大跟我商量開啟棺材的事,咱們的時間珍貴,索性就地商量了一下。外人?你沈大小姐在我們老大心中已經不是外人了,背著你沈大小姐好幾次誇你呢。」
沈冰畢竟是個女人,一聽自己喜歡的人當著別人夸自己好,脖子和臉頓是起了一片紅暈,腦袋因為害羞而垂著,嬌態百媚,別有一番美麗。
我的眼睛情不自禁的看直了,悄悄地向著大牛翹著大拇指,這臭小子腦筋轉得挺快的,這番話不輕不重,不偏不倚,正好打中沈冰的心坎。
大牛臉一樣,毫不客氣地小聲說道:「別忘了承諾!」
我趁著沈冰沉浸在陶醉之中,小聲回了一句:「加薪,獎金,一樣都不會少的。」
誰知道沈冰不知道什麼時候看著我倆,一臉的怪異說道:「你倆肯定有鬼!田大牛你倒是說說,賴掌門都誇我什麼了?」
我一愣,心想不好,這小妮子發現破綻了,就看大牛這小子如何應付了。
大牛神情也跟著一愣,隨即信口胡說說道:「賴掌門說你沈大小姐聰慧過人,美麗過人,能力過人……」
我心裡慢慢地鬆了一口氣,大牛能這樣敷衍下去,我至少有驚無險。
沈冰忽然打岔問道:「比那個田七怎麼樣?她漂亮還是我漂亮?」
大牛像是吃了一口帶蟲子眼的蘋果,咽下去也不是,吐出來也不是,張了半天嘴不知道如何回答。
沈冰一臉得意地看著大牛為難的樣子,一再催促問道:「說啊,誰更漂亮啊?賴掌門不是老誇我嗎?你倆都穿著開膛褲,他這點小秘密能不告訴你?」
我心想,壞事了,田七再怎麼說也是田大牛的妹子,雖說不是親生的,但都是從從小玩到大的,不太可能當著沈冰的面說田七不如別的女人漂亮,可是不說沈冰漂亮吧?他算是沒完成任務,最後的結果是,工資漲不了,獎金也泡湯了。
我心竄到嗓子眼了,真不知道大牛該如何回答。
大牛突然說道:「老大說了,你和田七平分秋色,各勝一籌。如果法律允許,他想將你倆都娶回家,生孩子,熱炕頭……」
沈冰嬌羞地嗔怪說:「美死他!我和田七都不嫁給他,看他做什麼春秋大夢!」
我心裡樂開了花,大牛這句話說得很地道,既糊弄過去誰更漂亮的難題,又把沈冰說得啞口無言,女人臉皮薄是通病,一旦聽到嬌羞的話題,腦袋就漿糊了,保證接下來什麼都不會問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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