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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相鬼童不言無語,立在輪迴池畔,旁觀著血腥戰局,仿佛置身事外一般,或者說它欲言卻無口,欲望而無瞳,整個「人」活在未知的黑暗裡,無法揣摩它永不跳動的心。
巴圖莫日根見腳下石面陷了下去,三隻鬼手青筋裸露於外,上面滿是烏青色的膿瘡,緩緩從猩紅潭水中伸出,森白利爪異常鋒利,一旦抓到腳踝處,定然鉗入骨內,勢必被其拖入潭底。
他心道不好,堅硬的石面幻化成吞噬萬物的猩紅泥淖,姑且不論真實還是幻象,腳下沒有了著力之處,必然無法縱躍,眼看著就要落入魂潭之內,生死牽於一發,已是緊迫至極。
鬼手招搖著利爪,離自己雙腳僅僅隔了三寸之距,手中涼意襲來,頓時感到寒毛倒豎。神杖遂敲擊魂潭邊沿,雄壯之軀借勢而起,紫羽穿過朦朧雨霧,飄搖如風,巴圖莫日根剛剛脫離險境,卻見血豺已至近前。
饞涎帶著腥臭之氣迎面撲來,巴圖莫日根可以感受到血豺口中的熱度,見其似犬非犬,似人非人,嘴角兩邊曾被利器豁開,皮肉外翻,緋紅若唇,似乎主人想要增大開口角度一般,牙齒亦被打磨,沿著長「唇」齜出寸許。
血豺獸目猙獰,身體青紫,臉上身上依稀布有少許猩紅毛髮,十指根根分明,與成人無異,巴圖莫日根心下一凚,這哪裡是山野豺狗,赫然便是以毒素餵食,藥酒浸泡,悉心調教獸化過的成人,可如今已是全無人狀。
巴圖莫日根心下暗道:「鹽幫眾匪簡直泯滅人性,這裡的每一個人都是極度兇殘,殺人如麻,不以為恥反以為樂,甚至比修羅地獄更為陰暗,蓮兒落在這些人手中,多半是凶多吉少!這些潰爛的人形野獸,起初定是苦難之人,老夫又怎麼下得去手?」
他忽然心生惻隱,不忍傷其性命,遂揮舞著蛇頭神杖,周身瞬間暴起滾燙熱焰,赤芒將細雨蒸發,帶有朦朧扭曲的畏懼之感,企圖震懾血豺,令其知難而退。
獸目描繪出火的輪廓,三隻血豺立時止步,望著雨霧中被火焰包裹的巴圖莫日根,佝僂萎縮的後腿在地上撕撓著,喉嚨中發出淒婉的哀鳴之音。
萬獸聖君沒有想到巴圖莫日根重傷之下,仍能以內勁將潮濕的空氣引燃,其實力不容小覷,遂指著赤焰方向,怒道:「愣著做什麼,衝上去撕碎他!」
血豺聽到主人的呵斥,竟真的沖了過去,炙熱的浪流將濕透的毛髮烘烤得枯乾,星火落在身上,瞬間焦黑片片,它們沒有絲毫畏縮,好像生來就是為了殺戮與飢餓而活。
紫羽幻化無數分身,瞬間穿透了殷紅火牆,在血豺周圍往復來去,劃出了六芒星的形狀,火勢暴漲沖天。此火乃內勁所匯,水澆不滅,風吹更盛,是故真氣不退,便永無終了。
巴圖莫日根滯留空中,神杖遂插在六芒星星陣中心,石基頓裂,而星芒大盛,烈焰霎時升騰如龍,三隻血豺被震得飛了出去,帶著屍毒與熱焰砸向鹽幫眾人。
眾匪潰散而去,有的沾染了屍毒,沒跑得幾步便一頭栽了下去,毒血蔓延開來,渾身顯得青紫異常,眼鼻口耳烏血橫流,動也不動得就此氣絕。有的被噴射過來的火焰濺到身上,濕透的衣衫竟然也能起火,眾皆愕然,便不由分說的在地上打起滾來,卻怎麼也無法撲滅這如鬼魅般的火焰,最終盡數被焚為乾屍。
夜遊神湛藍的眸子怒意徒增,手中握緊弒天刃柄,喝道:「妖人納命來,縱使鹽幫與契丹結下樑子,韓某也要與君一決高下,不信你能憑藉一己之力,便絕了玄鷹寨數萬精兵!」
韓凡一晃之際,已是越前數丈,驀地騰身而起,與巴圖莫日根近在咫尺,弒天刃如漫天驟雨,舞得細密如牆,刃影之間竟然無有縫隙。
木柄神刀幻化出無數冷芒,由巴圖莫日根腰間飛出,在其身周環繞,但見星火四濺,奪人眼目,無數鐵刃碰撞在一起,數以萬計的金鐵之音似乎混為一聲。
刃網急驟擴大,竟是將夜遊神圍於中心,韓凡面現駭然之色,暗道:「神刀攻勢無窮無盡,我能以此極限刀速撐得一時,如此僵持下去,必會虛脫而亡,若是慢上半分,定然成了刀下之魂,這……這可如何是好!」
鐵面被刃芒映得通紅,鬼目猙獰,一片肅殺,巴圖莫日根怒道:「快些放了蓮兒,不論是生是死,即便是骸骨老夫也定要取回!你的刀速雖快,卻無法突破神刀刃網,老夫倒要看看你能撐到幾時?」
一道墨紫色身影從刃網中溢出,巴圖莫日根紫羽飛舞,落在了眾匪之間,鬼手魂潭幾步一落,仿佛在寨中開出了無數潭花,逐漸蔓延開去,追著巴圖莫日根,如影之隨形。
數百幫眾奔跑不及,盡數落入魂潭之中,無數鬼手遂鉗進肉里,紛紛向潭底拉扯,眾人越是掙扎,便陷得越深,呼救之聲不絕於耳。
血豺再次奔襲而至,不料與幫眾一同落入了魂潭之內,它們身材本就矮小,還是以四足著地,故而沒有掙扎幾下,便已陷入了泥潭深處。
萬千鬼手在潭底開始撕扯起來,血豺痛得咧開長「唇」,冰冷的潭泥無所不至,遂灌將進去,不多時血豺被鬼手撕得粉碎,毒血濺灑而出,魂潭表面熱氣蒸騰,好似開始腐蝕起來。
萬獸聖君大驚失色,他知道血豺已被幽境蠶食,是故高聲嚷道:「十年的培育啊,不知浪費了多少毒蟲,多少珍稀藥材,這……這都是老子的心血啊!大當家的快些住手,傷到自己人了!」
樊景鑠不禁一怔,立時收了結印,鬼手瞬間化為青煙,隨著狂風散去,魂潭亦隨之消失無蹤,而石基卻未損分毫,沒入潭泥者,盡數被復生石基截斷了雙腿,有的沒入半身,便是腸穿肚爛,模糊血肉堆積一片。
萬獸聖君心如刀絞,他將二指放入口中,尖銳的哨音響了起來,其中憤恨與淒婉冗雜,身周盤旋的雄鷹好似聽懂了一般,紛紛向著巴圖莫日根飛擊而去。xh2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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